“孽女!今日我非得請家法,好好管教管教你!”葉振南氣得半死。
葉清辭不慌不忙:“家法?爹爹說笑了吧,明日恒親王可就出府了,正好讓妹妹替我去討好巴結,她一個庶女,耳濡目染,別的不會,討好人,卻是天生就會的,一定能比我做得好百倍千倍。”
她不緊不慢說完,葉振南果然不動了。
葉清辭冷笑,讓葉清靈去給謝允恒做妾,還是無媒苟合的妾,葉振南可舍不得。
“明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爹爹為何這般大的怒氣,清辭又沒說過不去,若是沒別的事,清辭便下去了。”葉清辭說完,禮數周到的行了一禮,轉身便出了書房。
終日在江姨娘的眼皮子底下呆著,她正愁沒機會出去采買些自己需要的物件,葉振南這回,也算是給她遞梯子了。
回了院子,裏邊靜悄悄的,葉清辭一進門,就看見春穗正拿著抹布擦著邊邊角角。
一回身看到葉清辭回來,春穗沒忍住紅了眼圈,卻還是壓抑著情緒衝她溫和一笑:“小姐何時回來的?怎麼也不出聲?”
葉清辭打量了一圈屋子,原身身為嫡女卻人人可欺,院子裏的活那些丫鬟婆子從來幹的馬馬虎虎,春穗這麼一擦,整個屋子亮堂不少。
“不用急在一時半會。”葉清辭走了進去,想了想還是交代了一聲。
春穗忽然哽咽了起來,捏著帕子的手發緊:“這些伺候的竟敢如此輕慢......”
她和秋瑩不在,小姐過的是什麼日子?
葉清辭被她這麼一哭,頓時也不自在起來,心裏湧上一股愧意。
原身死的不虧,到死還有這麼兩個衷心丫頭。
“明日我要出府,春穗你收拾收拾,與我一塊。”葉清辭匆匆轉了個話題。
春穗擦了擦淚,很快收拾好情緒:“可要叫上秋瑩?”
葉清辭搖了搖頭:“讓秋瑩歇著吧,明日隻你與我一塊。”
春穗愣住,以往小姐和秋瑩關係更近,而她因為總是約束著小姐和秋瑩,是以並不討小姐歡心,沒想到如今小姐竟然隻帶了她?
心裏雖震驚,但春穗知趣的沒有多問,下去準備了。
第二日,春穗早早的收拾了等著,葉清辭走到府門時,那裏已經停了一輛馬車。
她瞥了一眼旁邊低頭頜首的春穗,心裏滿意。
出了府,春穗給她倒了茶這才輕聲開口:“小姐,咱們要去哪?”
葉清辭幽幽開口:“去錦繡閣。”
這錦繡閣是謝允恒的產業,每個月的第十日,他會來錦繡閣查賬。
所以想要偶遇恒親王,從來不是什麼難事。
春穗並沒有多問,吩咐了一聲馬夫,隨後便安安分分的給她倒茶伺候。
葉清辭對這丫頭更滿意了,衷心,有腦子,不多事,守本分,對她的脾氣。
馬車不多時便到了錦繡閣,葉清辭攙扶著春穗的手下馬車時,眼尾視線一掃,便注意到拐角處有人在往她們這邊瞧。
春穗借著扶人的動作,輕聲開口:“小姐,有人跟著我們。”
一刻鐘前她就注意到了,身後似有若無的總跟著兩個男人,鬼鬼祟祟的。
葉清辭冷嗤,麵色不變:“不用管,他們跟他們的,咱們走咱們的。”
葉振南的人,這是怕她搞鬼呢?
而此時,拐角酒樓的窗戶,男人手裏端著茶杯,狹長眸子半闔,正看著她們。
“主子,可是有什麼不妥?”石海緊張起來,身子微繃。
難不成是泄露了行蹤?
他連忙上前,順著謝衍的視線看過去,長街熱鬧,確實看到幾個鬼鬼祟祟的。
“眼生,屬下瞧不出來是哪家的,殿下,要不要屬下去解決了這幾個雜碎?”石海臉色難看。
他們這次出來,行蹤隱秘,竟然還能走漏了風聲?
誰能有這本事?四王爺?六王爺?還是恒親王?
“不必,不是為我們而來。”謝衍聲音溫潤,透著一股天生的冷意,視線仍看著錦繡閣葉清辭主仆離開的方向。
石海察言觀色,也盯著錦繡閣看:“半個時辰前,恒親王進了錦繡閣,至今未出。”
恒親王每月都要來一次錦繡閣,借著查賬的由頭,私底下約見官僚,殿下一直瞧著錦繡閣,莫非終於要警示恒親王了?可也沒個風聲,主子可不是心血來潮的性子。
謝衍移開視線,眼底漫上冷意,原本以為是個聰明人,沒想到是欲拒還迎,倒是連他都騙過去了。
石海在旁邊看著摸不著頭腦,大氣不敢喘,噤若寒蟬。
主子方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冷了臉?
難不成是他哪句話說錯了?
可想破了腦袋,他也沒想出來究竟是哪句話不對......
謝衍心頭莫名多了幾分失望,剛要轉身,眼角餘光忽然瞧見一樓木窗戶,有女子提著裙子小心翼翼翻出來。
這女子眉眼嬌俏,清媚毓秀,不是剛剛進去的葉清辭又是誰?
謝衍頓住不動了,看著葉清辭從窗口翻出來,又回身去接身後的丫鬟,兩人鬼鬼祟祟的。
石海也瞧見了葉清辭,凝神細看,認出來了,語氣驚駭:“這不是平南將軍府的嫡小姐?怎得有門不走,偏要翻窗?”
旁邊的人沒反應,石海轉頭去看,就發現剛剛還帶著幾分慍怒的謝衍這會兒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輕笑。
石海於是下巴掉的更厲害。
這......主子笑了?
見了鬼了。
他僵硬著脖子看向還在翻窗戶的葉清辭,眼裏的佩服之色更濃。
能讓主子笑,看來以後碰著這位葉小姐要客氣著些,恐怕不是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