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雞蛋餅香軟，茄子蒜香清口，粥稠的頂飽，甜滋滋的…吃著這麼好吃的東西，霍西辭怎麼都說不出假話。

　　他頷首評價：“好吃。”

　　唐酥高興的臉蛋發紅，霍大哥喜歡就好。

　　吃完飯霍西辭準備回家，唐酥送他到門口，將籃子遞給他：“霍大哥你拿回去給奶奶大姐還有小豆花吃。”

　　霍西辭除了奶奶和小豆花，還有個高燒燒傻樂的姐姐，原身看不起傻姐，沒少和村子裏的人欺負傻姑。

　　酷暑把傻姑騙到河套，騙她跳河，往她身上扔泥巴，還給傻姑吃沒烤的螞蚱，秋冬就把傻姑扔雪堆埋起來，把人凍到感冒。

　　一個藥片子得不少錢，傻姑每次隻能硬|挺過去，遭了不少罪。

　　唐酥變著花欺負人家，好幾次被霍西辭抓個正著。

　　才剛她沒說傻子傻姑，而是叫了大姐，霍西辭自然不求她叫聲大姐，但想到她能叫大姐，日後也不會欺負他姐，心裏鬆了口氣。

　　他沒拿筐，從誇兜裏拿出一遝錢，有分有毛的，沒有什麼大麵額，還有幾個硬幣。

　　清冷的村院裏，生的清雋的男人穿著簡陋，站的筆直，眼神清冷如勾月，眼角餘光也沒看那籃子裏的東西。

　　他沉聲道：“不用了，你昨天送去的東西能吃很久，東西很貴，無功不受祿，這裏有三十塊錢，剩下的兩塊等我發補貼再給你。”

　　他在初中擔任數學和英語老師，有固定收入，下個月就能還上。

　　唐酥原本還想勸說他收下，抬起眼皮子看進他的眼睛，心裏升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個男人獨自撐起一個家，生活並沒有眷顧他，他卻長得比誰都正直，勇敢，有能力。

　　他像是從地下鑽出來的草，受盡了世間的艱苦，卻比什麼都有生命力。

　　是不是她在說下去，就是對他的羞辱。

　　他現在不肯要，一方麵是不接受施舍，另一方麵，是沒把她當自己人，誒…原身做了那麼多錯事，他這樣冷靜自持的人，肯定不會輕易敞開心扉。

　　她抿了抿唇，放下籃子將錢接過來，從裏麵數了十五塊收起來，然後把剩下的塞進他上衣口袋。

　　“你不肯接受我過度的好意，我也想占你便宜，我吃了你家糧，就應該補給你，你不要說我爹資助過你讀書，你欠我家的早就用補貼還清了，我做的錯事，我自己也要承擔。”

　　唐酥說的很堅定，一字一語清晰堅定。

　　被風吹過，星星點點的雪落在唐酥的頭發上，她像個胖胖的雪人，迎風堅持著自己認為的真理。

　　不說謊，霍西辭找不出反駁女孩兒的話。

　　“可以，我回家了。”

　　目送走霍西辭，唐酥勾起笑容，抬起肉乎乎的手捧住臉，啊呀！~霍大哥剛剛看她那一眼好認真，以前從來沒有過呢。

　　她高興的跑回屋。

　　林荷撿完桌子，攔住她八卦道：“我瞧霍小子明明不想在這吃，你和他說啥了，他肯留在這？”

　　唐酥拿著雞毛撣子燒炕上的灰土：“霍大哥把野豬埋起來了，我威脅他，如果不進來吃飯，我就把他藏野豬的事捅出去。”

　　她當然不會真的說出去，嚇唬人總可以的嘛。

　　林荷聽後好半天笑的拍大腿：“你這個孩子，原先咋沒看出來我家丸子這麼聰明呢。”

　　說完她打個抖，有幾分擔心的盯著唐酥。

　　瞧她半天沒回頭罵罵咧咧的作，鬆了口氣。

　　這孩子特別抵觸丸子這個小名，十三四歲，聽到丸子又哭又鬧，後麵大家隻能叫她酥酥。

　　唐酥眼神閃了閃，故作無意接話：“娘好久沒喊我丸子了。”

　　“啊…嗯……”

　　“以後叫我丸子就好了。”

　　“……好。”

　　掃完炕，唐酥把柴劈了壘到倉子，弄好不過十點多鐘，太陽還不熱呢，她去倉子翻出來山楂，削了十幾根竹簽，做了好多冰糖葫蘆。

　　忙的腳都不沾地。

　　等做出最好吃的冰糖葫蘆，她要拿出去賣，原先沒有自由，她想幹什麼都不成，如今有了自由，她要賺錢！賺多多的錢！

　　…

　　唐婉柔坐大客去了縣城醫院。

　　陳雪蓮清醒了，虛弱的躺在床上，臉色白的像鬼。

　　“娘…怎麼樣，拿到錢了嗎？大舅媽同意讓唐酥給我獻血嗎？”

　　她急切的坐起來，咳嗽了兩下。

　　靠在床邊坐著睡著的陳寶柱聞聲驚醒，好奇的望過來。

　　陳黃銀睡的身子有點僵硬，聽到陳雪蓮的問話，輕斥了一聲：“你著急的樣子，和墳圈子裏的孤魂野鬼差不多，注意點吃相。”

　　“陳黃銀！不就死了個陳緋，你懟我做什麼？咋的，這些年那賤人給你灌的迷魂湯讓你忘記自己姓什麼，誰是你親姐了嗎？”

　　陳雪蓮攥著被子，瘦弱的手背暴露青筋，她臉上的肉都橫起，聲音尖利刺耳。

　　看他不理自己，她氣的指著他破口大罵：“我知道了，你喜歡那賤人是不是？你太惡心了，喜歡你姐姐！”

　　都怪那賤人，讓陳黃銀從小兒和自己不親，還經常幫那賤人欺負她，越想越氣，她恨不得把陳緋鞭屍。

　　唐婉柔示意她小點聲：“喊什麼，被旁人聽到了可怎麼辦，想坐牢嗎？”

　　她又勸陳黃銀：“小賤人死都死了，別天天惦記她，你日後能不能有出息，還得快那你姐姐嫁的怎麼樣，有心思多想辦法，把唐家的錢搞到手……至於唐酥的血，她的血不幹淨，血脂高，你姐姐用了容易變胖。”

　　陳雪蓮害怕的抱住肩膀：“啊？會變胖嗎，娘我不想用她的血了，變胖沒人喜歡我。”

　　可是沒血，她就活不下去啊。

　　陳黃銀被她們的無知逗笑了：“陳雪蓮，你把對男人的心思多放點在課本上，都不會這麼無知，血可以傳染疾病，但不會輕易讓你變胖，娘沒上過學，你也這麼無知，就你這樣還想考大學，做夢呢吧。”

　　可笑死了。

　　陳雪蓮被他氣的一口氣吊上去，憋的臉發紫：“陳黃銀……你去死吧。”

　　她撓著脖子，弄出一條條紅痕。

　　唐婉柔尖叫著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