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兒!”蕭峻的聲音響起來,“本王再強調一遍,王妃不是凶手!你沒有證據,不可再胡說!你先前指證她,說自已親眼瞧見,便已然說了謊,現在沒有證據還要胡亂指證,就未免有點不象話了!”
他的聲音其實並不嚴厲,很平淡,便也很冷。
白芙聽到這話,麵色一陣紅一陣白。
她心裏滿滿不甘,但最終還是低下頭去:“峻哥哥,芙兒知錯了!”
“既是錯了,便該道歉!”蕭峻站起來,“你向王妃跪下道歉,今日之事,就此了結!”
白芙倏地一顫,不敢置信的抬起頭:“峻哥哥,你要我,向她,下跪道歉?”
安玲瓏也驚呆了!
她是想過,洗脫罪名後,要好好的跟這位白姑娘掰扯掰扯。
原主被她害得香消玉殞,光道歉當然是不行的,最其碼,也得打她幾個耳光泄憤。
但考慮到自己眼下的處境,還有蕭峻的身份,她知道,這個要求很難達到。
這邊心裏正糾結著要不要杠一下,這狗王居然主動要白蓮跟她道歉。
雖然隻是道歉這麼不疼不癢的事,完全不能抵消原主一條命的重量,但她目前確實也隻能這樣。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先穩定下來喘口氣,日後再慢慢清算。
清算?
蕭峻挑眉。
他看著白芙,一字一頓強調:“對,向王妃下跪道歉!她是主人你是客,她是王妃你是平民,你犯下這樣的錯,按律,當斬的!本王隻是讓你下跪道歉,已經是十分仁慈了!”
白芙驚呆了!
峻哥哥說什麼?
她是客?她是平民?峻哥哥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在蕭峻的威逼下,白芙最終還是低下頭跪倒在安玲瓏腳底。
“王妃,我錯了!”她艱難的組織著語言,“我不該沒有證據胡亂指認......”
“打斷一下!”安玲瓏笑道,“白姑娘,王爺方才說了,你是平民,我是王妃,所以,你不該在我麵前自稱我,該稱民女才對!來,按正確的叫法,再說一遍!”
白芙咬咬牙,按著她的要求,又重新說:“民女知錯了......”
“知錯就改,還是好客人!”安玲瓏笑眯眯的往她心口裏紮針,“還請以後白姑娘謹守做客的本份,莫要再喧賓奪主了!”
白芙心裏恨得不行,卻隻能強自忍耐點頭:“是!”
“行了,那就饒過你這一次吧!”安玲瓏做出一幅寬宏大量的模樣。
“珠兒,送白姑娘回院!”蕭峻淡淡道,“雖然王妃饒了你,但你是本王的人,做出這種事,原是本王沒管教好!從即刻起,罰你閉門自省,以敬效尤!”
白芙聽到這話,淚落如雨,但還是哽聲回:“是!”
蕭峻擰頭望向她:“王妃覺得,此事本王處理得可好?”
安玲瓏用力點頭:“妾身早就聽說,王爺行事,自來是賞罰分明,絕不徇私的!今日總算見識到了!妾身敬佩之至!”
“既然你也認同此事,那麼......”蕭峻頓了頓,忽然揚聲厲喝:“安熾兒,你可知罪?”
安玲瓏本正咧嘴笑得開心,被他兜頭炸喝嚇得一哆嗦,差點跪下了!
“什麼......罪?”她呆呆看著他。
“你說什麼罪?”蕭峻冷哼,“前日 你打傷白姑娘,被本王禁足十日,至今十日之期未滿,你卻出來亂跑!你當本王的話是耳邊風嗎?”
安玲瓏仔細回想了一下,約摸有這麼回事兒,下意識爭辯:“我沒有打傷她,是她自已弄傷自己來陷害我......”
“有證據嗎?”蕭峻打斷她的話。
安玲瓏愕然:“這都好幾天了,去哪兒找證據去?”
蕭峻瞪著她:“沒有證據卻敢胡亂誣陷別人,來人,將王妃押回沉香居,懲罰加倍,禁足二十日!另,為了讓王妃深刻反省,每日隻供一餐,一碗清粥,配一碟鹹菜!”
安玲瓏驚呆了!
每天隻給吃這麼點兒,二十天後,她豈不是要餓成骷髏?
安玲瓏強壓內心的怒氣,據理力爭:“以前的事,妾身的確沒有證據,可是,今天這件事,王爺想必也能看出,白姑娘是如何欺侮於我!妾身身為女主人,被家中的客人如此欺侮,王爺沒有半句安慰,還如此重罰!反觀對白姑娘,卻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妾身今日總算是看明白,王爺這顆心,偏得有多厲害了!”
“聽你這意思,是在怪本王?”蕭峻挑眉。
不怪你這狗王怪誰?
安玲瓏牙咬得咯咯響,麵上卻珠淚暗垂,作出一幅悲淒狀,哀聲回道:“妾身豈敢?說到底,都是妾身自作自受罷了!”
“難得你有這樣的自知之明!”蕭峻冷哼。
“王爺,妾身知錯了!”安玲瓏哭道,“王爺這般英雄人物,豈是妾身這種平凡女子能攀附的?妾身自請下堂,請王爺這就賜下休書!妾身今日便收拾行李離開,再不敢礙王爺和白姑娘的眼了!”
白芙被珠兒扶著,正慢吞吞往回走。
聽到這話,倏地擰過頭來:“那賤人,她剛剛在說什麼?”
珠兒亦是一怔,片刻,回:“她說要自請下堂,請王爺賜休書......”
“她要下堂?”白芙難掩心中激動興奮,“她終於要滾了!”
珠兒看著她:“她滾與不滾,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白芙脫口道,“她滾了,才能騰出那寧王妃的位子!”
“寧王妃的位子騰出來,你便能坐得上去嗎?”珠兒聲音愈發暗啞,說完不待珠兒回答,便飛快搖頭:“你坐不上去的!”
白芙倏地擰頭:“你說什麼?”
“我說他不會娶你!”珠兒看著她,一字一頓道:“若他肯娶,你早就是寧王妃了!安熾兒也不可能進門了!”
“你胡說!”白芙揚手給了她一巴掌,“你重新說過!”
珠兒被她這一巴掌打得半邊臉都腫起來,麵色也變得猙獰陰戾。
她直勾勾的盯著白芙:“你愛上了他了嗎?你忘了那人苦心積慮送我們來這王府,是做什麼的嗎?”
“你......”白芙忙不迭的捂住她的嘴,警覺的往四周瞧了瞧,見四下無人,方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你今兒是瘋了嗎?這種話都敢胡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