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陳老哼了一聲不在吭聲。
徐珍不是三歲的小孩,自然不會跟一個老頭置氣,何況人家剛剛還變著法的誇她腦子好使呢,唇角微勾,上前一步,蹲下驗屍。
她剛剛在一邊看著,陳老驗的死者的死亡時間是沒有錯的,而且死者全身確實沒有明顯的外傷,不過......
區別勒死跟縊死最大的區別,不是有無其他外傷,而是看頸部的索溝。
徐珍伸手抬起死者的下頜,觀察之後看向陳老,篤定道,“劉五郎是被勒死後掛上去的。”
陳老翻了個白眼,“你說是勒死的就是勒死的?證據呢?我剛剛可是檢查了兩遍他的屍體,如果是被勒死的,那他身上肯定會有跟凶手掙紮時造成的擦傷,或抓傷,可是他身上完全沒有。”
“沒有擦傷不代表沒有皮下出血的情況。”她伸手指著劉五郎頸部的索溝,繼續道,“雖然縊死和勒死都在頸部有索溝,但縊溝的特點是著力側深,兩側漸淺,最後出現“提空”或交叉。”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提空跟交叉是什麼形狀。
陳老見狀有些訝異,確實,他驗過的自縊的死者是那種傷痕的。
“勒溝的特點則是水平、均勻、環繞、閉鎖,沒有“提空”現象。”
說著,怕比劃的不明白,她站起身拿著繩子拉著張鐸在他脖頸上比劃了起來。
比劃完,見陳老懂了,又蹲下身子讓人看劉五郎頸部的索溝。
“他這裏有兩道索溝,這一道很深很明顯,呈水平狀環繞頸部,這一道很淺,不太明顯,在兩耳後上升而消失。”
“這點,可以證明死者是先被人從身後這樣......”
她又拉著張鐸做實驗,“凶手這樣將人勒死後,又掛在了房梁上,這樣就形成了這兩道深淺不一的索溝。”
陳老已然震驚在了當場,這些理論之前沒有人跟他說過,但是他很清楚徐珍說的話一點沒錯。
就連周圍不是仵作這一行的人,看著徐珍一會兒用手比劃,一會又在人脖子上演示,都能看懂。
“不過,斷定他不是自縊的還有一點,就是他的腳。”
從懷裏掏出一方手帕,徐珍擦完手之後指著劉五郎的腳尖。
眼神看向陳老,“不知道陳老有沒有印象,通常,完全性縊死的人都是足尖下垂的。”
瞳孔緊縮,是了,陳老突然想起當年跟著師傅驗屍的時候,師傅也曾跟他講過這一點,不過方才驗屍的時候他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一點忘記了。
真是老了啊,他看著徐珍臉上不禁劃過一抹羞愧,拱手致歉,“竟然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一點,真是有愧先師的教誨啊,徐公子,小老兒向你道歉,方才,得罪了。”
徐珍上前抬住他的胳膊,“可使不得,陳老言重了,現下還是破案要緊。”
陳老一愣,心中想要詢問徐珍哪裏得來的這些理論,也隻能等案子結了在問了。
一旁,徐墨沒想到高傲如陳老竟然會給洛洛低頭,那可是陳老啊,雖然仵作不算什麼矜貴的職業,但是陳老的師傅可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