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隻是想蓄意接近歐雁子。
可是說什麼都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直接,邀我親熱。
這下子,我徹底蒙了。
我倒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可是跟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畫皮上床,實在是沒那個膽子啊。
歐雁子那倩麗的身影仍舊隔窗搖擺著,仿佛是特意搖給我看。
現在這個情勢之下,我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要是真的上了她的床,我可能會被她嚼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可是要是不去,我真的就能挺得過今晚嗎。
想到這裏,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其實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我緊緊地握著姨姥姥給的那顆藥丸子,心裏默默祈禱著,“姨姥姥,千萬要保佑我!”
禱告完,我深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邁步出了廚房。
當我踏進裏屋的時候,不由得渾身一個寒顫。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的緣故,我總覺得這間房間裏的溫度要比外麵低的多。
我偷偷朝房間裏掃了一眼,忽然發現牆角竟然結出了細微的冰碴子。
那就足以說明,剛才不是我的錯覺,而是真冷。
我以前聽人說過,有死人的地方,陰氣特別重,所以常年存放死人的房間裏,即使是在盛夏,也會結出冰霜來。
現在這個情形,不正和傳聞中的一模一樣嗎。
我哆嗦了一下,不禁猶豫起來。
毫無疑問,這個房間裏肯定有死人,不然的話不會結出霜來。
可是那個死人又在哪裏呢?
我的目光逡巡著,掃視著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
這是我住了近二十年的房子,每一個角落,每一塊地磚,我都無比的熟悉。
可是我巡視了一圈之後,竟然一無所獲。
沒有地磚撬動過的痕跡,更沒有燒紙形成的黑色汙漬。
顯然,這裏所有我能看到的角落,都沒有藏屍的可能。
我心裏不禁一陣奇怪,她到底把死人藏在哪裏了。
想著想著,我的目光落在了床上。
那裏的被窩微微拱起,即使透過厚厚的被子,我依然可以看到一個玲瓏的曲線——那是假歐雁子的身體。
忽然,我的心裏一駭,腦子裏冒出一個可怕的猜想:如果整個房間裏都沒有地方可以藏屍,那就隻有一種可能,被窩裏的歐雁子本身就是一個死人!
想到這裏,我的頭皮都快炸開了。
難道今天晚上,我就要和一個死人睡一個被窩嗎,也許待會兒還要和她親熱!
和死人親熱會是一種什麼感覺呢?
這個念頭在我腦海裏麵一閃而逝,那一刻,我不但頭皮發炸,整個人都快炸開了。
我不敢再往前走了,默默地向後退著,想要盡快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可是這個時候,被窩裏忽然傳來了歐雁子幽幽的聲音,“你還在等什麼?”
我渾身一顫,感覺她好像已經察覺到了我要跑路的意思。
我一下子怔住了,想跑,又不敢跑。
被窩撩動,伸出了一截好像蓮藕一樣的雪白手臂,那纖細的手指朝我勾了一下,“你來不來?”
此情此景之下,我就算是想跑,恐怕也走不了了。
想在要想活命,我隻能是按照姨姥姥的吩咐去做了。
我把藥丸子緊緊地攥在了手心裏,朝著床邊走去。
歐雁子即使將頭蒙在被窩裏,依然感覺到了我的到來。
她那纖秀的手指在牆上輕輕地按了一下,燈光熄滅,整個房間瞬間陷入到了一片漆黑當中。
伴隨著燈滅,我渾身也陡然顫了一下。
歐雁子的聲音輕輕地在我耳邊響起,“沒事的,你不要緊張。”
我心說我是緊張嗎,我他媽是害怕!
我幾乎是被她強行拉進了被窩裏。
盡管歐雁子已經在被窩裏待了許久了,可是那裏麵依舊冰涼,仿佛沒有一絲的溫度。
這恰恰印證了我的猜測:她根本就不是一個活人!
片刻之後,一個小小的手臂爬上了我的胸前。那種感覺就像一條蛇一樣,滑膩,冰涼,完全不像活人。
我的心跳砰然加速,說不清楚是恐懼還是緊張。
一個冰涼的嘴唇忽然貼在了我的耳垂上,我渾身一個激靈。
緊接著,曖昧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就要了我吧!”
那一刻,我嚇得渾身都毛了,手腳冰涼,不知所措。
歐雁子那冰涼的手在我胸前遊走著,越來越往下。那時候,我的心臟幾乎都要從肚子裏跳出來了。
盡管我不清楚她到底想做什麼,可是我知道,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如果今晚我不能把那顆藥丸子塞進她的嘴巴裏,那麼明天一早被剖屍扒皮的那個人,恐怕就是我了。
我死死地攥著那顆藥丸子,手心裏幾乎都被冷汗給浸透了。
歐雁子感受到了我的緊張,問我怎麼了。
我不答反問,“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她仿佛被這個問題給問愣了,向下遊走的手忽然停了下來。
沉默了一瞬之後,歐雁子才幽幽地說道,“喜不喜歡隻是一個時間問題,隻要時間夠久,我一定會喜歡上你的。”
這個答案完全出乎我的預料,仿佛她的內心裏還藏著一個不情願的秘密。
但是此時此刻,我已經顧不上想那麼多了。
“讓時間去證明一切吧!”我說了一句摸棱兩可的雞湯話,然後假裝親熱,撬開了她的嘴巴。
香唇開啟,依舊是那種冰涼的感覺。
那一瞬間,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在我腦海裏閃了一下。
死人親熱的時候,真的會有感覺嗎?
歐雁子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熱情,一無防備。
那一刻,我緊張的腦袋裏嗡嗡直響,腦袋上的青筋更是一漲一漲的,血管都快要爆開了。
趁著她張開嘴巴的那一瞬,我忽然伸出了手,把那顆黑色的藥丸子一下子就按進了她的嘴巴裏。
成功了!
我心裏狂喜,沒想到一切緊張的如此順利。
歐雁子吃驚地望著我,仿佛沒有想到我會暗算她。
藥丸子順著她的喉嚨滑了下去,她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無比的猙獰。
我嚇得趕緊跳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