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矜年自然明白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早就覺得這裏麵是有人在搗鬼,果然又是穆雅珍!
想逼她道歉服軟?真是做夢。
她故意笑了笑,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得意。
“楚夫人,你還真是多此一舉了。言家豪氣衝天,出手闊綽,還差我這點錢麼?原本我也打算替我養父母換一個好點的住處,更用不著辛苦打工賺那幾個零碎錢。如果是你做的,那我可要謝謝你了。”
穆雅珍聽的眼饞心熱。
言家真的那麼大方?
還有,言熠殘廢了之後,楚家沒有收回他手裏的掌家大權?他沒有落魄下去嗎?
“你少得意了!我看你能高興幾時!”
她就不信,言家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言熠還能撐多久!
等他垮了,楚矜年自然也要跟著喝西北風。
甚至,能不能保住小命都還難說......
楚矜年怎麼會怕她的威脅?高興不了多久的,應該是楚家人才對。
“我當然得意了,手裏抓著你寶貝女兒那麼大的把柄,你竟然還敢得罪我。看來你也沒多疼楚涔嘛。我勸你好自為之,不要再惹我!”
她不知道穆雅珍會不會長記性,但她知道自己必須想辦法賺錢了。
整理背包打算出門時,她發現今天的包格外重。
伸手一摸,摸出幾摞粉粉的百元鈔票來!
“芳姐,有誰動過我的包嗎?怎麼把錢放在我包裏了?”
楚矜年訝異的問。
她的包就隨手扔在玄關,出入這棟房子的人都能接觸到。
可如果是丟了東西,尚可理解。
給她塞了這麼多錢是怎麼回事?
芳姐眼神閃爍了一下,回答:“啊......不知道啊,好像沒有人碰過吧。”
這就奇怪了。
傭人聽說多了錢,非但沒有驚訝和好奇,反而在遮掩。
言老夫人又剛剛給過她銀行卡......
所以這些現金,除了是言熠放的,就再沒有第二個人了!
“是少爺放進來的?”她狐疑的問。
這下芳姐的眼睛更是四處亂瞟了。
“哎呀這我哪知道......那,那好像有點臟!我趕緊去擦一下!”
所以就是他了。
知道了她的困境後,言熠又一次在金錢上幫助了她。
怕她不肯接受,所以選擇了這樣的方式。
等他從二樓下來時,楚矜年便對他說:“謝謝你的錢,我收到了。真的謝謝。”
他沒有看她,轉著輪椅往外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就是你放在我包裏的錢。我隻是想跟你道聲謝。”
“不是我。”
雖然嘴上否認著,可那不願和楚矜年直視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果然,不會撒謊的人都是從眼睛暴露的。
這個傲嬌鬼!
幫忙就幫忙,還不肯承認!
楚矜年忍俊不禁,為了給他留麵子,也沒有再追問。
“你要去哪裏呀?出門嗎?”
言熠在門口停下了輪椅,轉過頭來看著她:“考慮的怎麼樣了。當我的助理?”
難得今天兩人能心平氣和的好好說話,楚矜年不想又把氣氛搞僵。
但她還是堅持自己的選擇,平和的說:“我覺得我恐怕無法勝任助理的工作。我沒有學過相關的專業,更沒有這方麵的經驗,而且耐心和細心都不足。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她覺得自己說的很客觀,語氣也很有禮貌,他應該不會再生氣了。
確實,言熠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有發脾氣,也沒有再糾纏這個話題。
但他說:“周日有一個宴會,你陪我一起出席。”
楚矜年不太理解......
“是以助理的身份陪你去嗎?”
言熠不耐煩的睨了她一眼,“太太的身份。”
到了周日,剛吃過午飯,負責服裝造型的人就浩浩蕩蕩的上門了。
他們給她準備的是一件很得體的米色長款禮服,帶著一點暖暖的粉色調,怎麼穿都不會出錯。
又給她的長發燙了海藻般的波浪卷。
再配上一個精致濃豔的妝容,站在鏡子麵前,她覺得自己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逼人的貴氣瞬間就出來了。
“言少奶奶可真漂亮!”造型師真心的誇讚。
偶像劇裏,看到盛裝打扮的女主角從灰姑娘變成公主,男主角都會驚豔的讚美。
可惜,言熠似乎沒看過什麼言情劇。
看到楚矜年後,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略帶嫌棄的說:“怎麼給畫的老了這麼多?”
楚矜年:“......”
化妝師:“......”
有保鏢幫言熠推著輪椅,楚矜年隻需要儀態翩翩的走在旁邊就行了。
宴會廳內音樂聊天聲不斷,她聽不到旁人的竊竊議論,卻能看到他們投過來的種種異樣的眼神。
有同情、有鄙夷、有幸災樂禍,更有漠不關心。
這就是北城上流社會的圈子。
稱霸一時的言家繼承人,早已不複當初的光彩,又有誰會高看他身邊那個美貌傾城的小妻子呢。
當然,還是有人在看楚矜年的。
那就是今天同樣出席的穆雅珍和楚涔。
難得今天能在這裏碰麵,她們都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宴會到了中場,言熠和幾個朋友到休息室聊天,楚矜年就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楚家母女兩人走上前來,說:“關於你弟弟的事情,我們想和你談談。”
雖然楚矜年覺得自己和她們沒什麼好談的,但她們今天沒有盛氣淩人的態度,語氣間甚至還有幾分溫和。
既然如此,她索性閑來無事,就聽聽她們想說些什麼。
大概是楚涔回家後說了在小旅館裏的事,她們想借此和她談條件吧。
楚涔乖巧的站在穆雅珍旁邊,隻聽著母親說話。
說了老半天都是沒什麼用的廢話,楚矜年耐著性子勉強聽下去。
說著說著,楚涔忽然按著額頭搖晃起來。
“媽,妹妹......我頭暈,好像是、是低血糖了......”
看她搖搖晃晃站不穩的樣子,也不像是裝假。
穆雅珍忙扶住楚涔,擔憂道:“沒事吧?嚴不嚴重?快坐下來!”
接著環顧四周,懇求楚矜年說:“快到那邊幫你姐姐拿一塊芒果蛋糕來吧!”
這話也沒錯,低血糖如果不嚴重,吃些甜食也就好了。
楚矜年不疑有他,起身去端蛋糕了。
舉手之勞,她可不是那麼小家子氣的人。
哪知,接過蛋糕隻吃了一口,楚涔就“呸”的一聲吐了出來。
“你怎麼......端芒果蛋糕給我?你明知道我芒果過敏的!”
楚矜年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你是魚麼?隻有七秒鐘的記憶?是你們讓我拿的。”
“怎麼可能呢?我對芒果過敏,吃一點點就會滿臉起疹子,嚴重起來喉嚨甚至都會腫......如果氣管過敏影響呼吸,是會缺氧窒息的!”
楚涔眼淚汪汪的說著,還不忘捶著胸口咳嗽幾聲。
穆雅珍一改剛才的和善,指著楚矜年的鼻子大罵道:“沒想到你這麼惡毒!連你的親姐姐都要殘害!你是她妹妹,怎麼可能不知道她過敏?你分明是故意的!”
她嗓門極大,瞬間,宴會上的眾人齊刷刷地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