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些人遲遲沒有反應,靖王臉上尤為不滿。
“莫非姨母是覺得,本王解決這事情時所耗費的銀兩實在太多?”
萬朝鳳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並無此意。”
她臉上有些為難的補充:“隻是,這銀兩著實不是小數,也的確是有些為難。”
靖王麵色便為之一肅。
“難道此事還能怪到本王身上?”
“本王原以為府上應當也是節約的,隻是沒想到,四小姐卻說,表妹的一根簪子就要好幾百兩銀子,可是確有其事?”
看見幾人略有些回避的眼神,靖王就已經對這事的真相心知肚明了,麵色越發冷淡了起來。
“本王倒是也想隨便拿個幾百兩銀子,將此事敷衍下去,可是府上一幹人等的性命,竟然連表妹的一根發簪都不如,未免有些難以服眾吧?”
夏昌林就把眼神投向了妻子,卻隻得到了一個回避的眼神。
夏昌林也理解靖王會因一家人的質疑而有所不滿,畢竟他出身富貴,難以忍受他人的質疑。
夏昌林立刻陪著笑臉解釋:“倒不是覺得殿下此事做的不好,隻是驚訝於那死丫頭竟敢如此獅子大開口,簡直是自尋死路。”
夏昌林眉眼之中閃過一抹狠色,語氣冰冷。
“隻待此間事了,我定會親自出手結果了這孽女,不叫她肆意妄為。”
靖王卻一臉不高興的開口製止:“還是算了,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冒險?”
他仔細在心中衡量了好幾遍今日大家的對話,無論從哪一個方麵,都完全猜不到這個死丫頭和那個瘋子是什麼時候聯係在一起的?
可是那個瘋子頗受父皇重視,靖王並不敢去招惹。
“如今尚且不知她是因為什麼和那個瘋子聯係在一起的,貿然招惹,絕對是下下之策,既然已經達成協議,眼下還是洗脫你們身上的罪名比較重要。”
萬朝鳳等人一臉疑惑,顯然不知道在自己身上還有什麼罪名。
靖王一臉厭惡,卻也不得不礙於夏昌林的丞相身份而多了幾分耐性,細細的跟幾個人解釋。
“眼下,要想保證你們幾個的安全,就必須從欺君之罪的罪名當中洗脫出來,難道你們真有把握,表妹的生辰八字沒有第五個人知道嗎?”
幾人麵色瞬間沉了下來,此事當然是無法保障的,接生的穩婆手裏就還有一份生辰八字,如今已過去了十多年,誰知道那個穩婆如今還在何處。
看到幾人麵色嚴肅起來,靖王才鬆了一口氣,這才跟幾個人解釋其中關卡。
“若是命格之說確有其事,那麼僅憑借著瞞報兩個女兒生辰八字之事,就已經足夠將一家人都在欺君之罪上。”
靖王隨後補充。
“更何況太子是儲君,那是國之根本,姨夫你身為丞相,卻因一己之私不願意出手相助太子,反而私下裏討巧賣好,想要保住自家女兒的性命,這就給了你的政敵一個可乘之機難保。”
“其他人不會從這個問題上緊緊咬住你,治你一個瀆職之罪。意圖謀害太子,禍亂江山,此事與通敵賣國有什麼區別?”
這一番話說的夏昌林渾身冷汗連連,還一臉心虛的連連點頭,就算他政治觸覺再怎麼不發達,也察覺到了此事的嚴重性。
見到夏昌林麵色沉重,靖王才鬆了一口氣,而後跟他繼續解釋。
“眼下,本王已經用八千兩銀子穩住了四小姐的心思,她答應為本王作證,指認她是有奇怪的病症,而並非外頭所傳言的,你們故意想要害自己的孩子,有這樣一個有利的證據,欺君之罪也就沒了。”
“不過,接下來就要看姨母和姨父想不想要保全表妹的性命了?”
兩夫妻神色緊繃,靖王看著兩人這麵有懼色的樣子,也終於滿意了些,隻覺得自己方才的恥辱已經被洗刷幹淨。
“我們當然是想救孩子的,她是姨母的命。”
“姨母隻得了你表妹這一個貼心的寶兒,你這個表哥又是個不成器的,當然是格外要重視你表妹的,好孩子,你就快幫忙姨母吧,這中間有什麼需要動手或是幫忙的,你就隻管吩咐,你表哥任你差遣。”
萬朝鳳語氣急促,又滿是討好的跟靖王說。
靖王聽了這些話,才一臉為難的點頭,而後故意說。
“那此事自然要從那江湖術士身上下手了,姨父可知道,那江湖術士是從何而來?”
再提起到那個江湖術士的時候,靖王語氣中盡顯鄙夷。
他自來是不信這些怪力亂神之說的,隻不過有時候這些江湖人士的傳言也可以作為輿論煽動民心,才會對此事表現得深信不疑。
“這個時辰的出生的女子與太子相衝。”
“他留下那樣一句話之後,必定不會輕易離開京城,畢竟這可能是他僅有的揚名立萬的機會,若真是心無掛礙,不染埃塵,他不會說出這樣一番似是而非的話來,想必還是想攀附權貴,得些好處罷了。”
夏昌林聽了這話,趕緊揮手,叫身邊的貼身人去調查此事,自己躺在床榻之上,小心翼翼的詢問靖王下一步的舉動。
恐怕明日朝堂之上就會議論紛紛了,他們必須在明日之前拿出一個解決的策略來,盡早把這個問題解決清楚。
靖王享受著他崇拜討好的眼神,心裏越發倨傲了起來,舉止間早沒了那副謙謙君子寬厚對下的模樣。
“此事必定是有漏洞的,眼下是來不及了,到時隻需一口咬死這人的來曆不是真的就好。”
靖王語氣凶狠。
“他不是說自己來自紫霄宮嗎?本王就派人到紫霄宮去,叮囑紫霄宮道長不許說出此人身份,否則就叫人抄了紫霄宮,他們勢必不敢多言多語,此事也是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