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律給她結了當日的賬單,一共一萬三。
薑九兒不僅沒有感謝,反而將包往肩上一甩,瀟灑走人。
程律看著她的身影,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碎花裙的重影,他猛地甩一下頭,眼前清晰起來,已經沒了薑九兒的影子。
隻有在夢中出現的場景,怎麼突然在現實中發生了?
晚上,書房。
暖黃色的落地台燈,將他的臉頰一側照亮,另一側則隱在黑暗裏,顯得整個人神秘莫測。
他低著眉,全神貫注地盯著從抽屜最底層找到的一張照片。
上麵是一名女子,但卻隻有一個背影。
她身形纖細,腰際盈盈一握。
黑色披肩長發,將那背在身後的兩條手臂,襯托的越發細白修長。
這些足以能猜到,她一定極美!
程律捏著照片,將它放到辦公桌上的一個相框旁。
那上麵是八年前的他,一身迷彩,攜步槍而立。臉上的迷彩,雖已不能看清容貌,但氣質卓然天成。
挨著的另一個相框是安晴。
她正是這碎花裙背影的女主人。
笑容甜美,膚色白皙。
當年,他在山澗執行任務,意外受傷,被一姑娘所救,因為體力不支,導致未能看清她的真麵目。
後來,他從部隊轉業,時常夢到那個背影。
日思夜想之下,憑著一張照片的背影,找到了安晴,可因為她出身不好,母親不肯接受。
同一時間,鹿新家。
浴室內,薑九兒放了一大缸熱水,先給洋洋脫幹淨抱進去,又過來幫沫沫脫衣服。
剛準備將穿了一天的臟衣服丟進洗衣機,什麼東西碰到缸筒,傳出‘砰’地一聲。
薑九兒怕搞壞洗衣機,催促沫沫進浴缸,自己則去翻了翻他的衣服。
果然在沫沫的上衣口袋,發現一個拇指大的金色小盒子。
“沫沫,這是什麼?”
她一時好奇,以為是什麼小玩意,打開的同時,有什麼東西跳了出來,掉在地上,正好順著水流進了下水道。
沫沫光著屁股從水裏站起來,盯著下水道尖叫了一聲:“媽咪不要!”
薑九兒怔住,看著兒子那張像極了程律的臉,半天扯出一個疑問:“不要什麼東西?”
“沒什麼。”
沫沫反應過來,又坐回了浴缸。
薑九兒皺皺眉,將小盒子放在外麵的洗手台,進來給他們搓澡。
“媽咪,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洋洋觸不及防地問了一句,薑九兒給他洗頭的動作一頓。
在孩子的印象中,海城是他們生長的地方,這裏終究是路過。
薑九兒馬上笑著寵溺道:“媽咪現在還有病人,等過個幾日,咱們就能回家了。”
她以為一切都在計劃當中,卻不知,事事令人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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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九兒第二次來程家,老太太態度明顯沒了昔日的戾氣和蠻橫。
她依舊戴著口罩,沒有被認出來就是程律的前妻。
這男人從見到她第一眼,就沒什麼反應,證明她那當年的死亡,在他眼裏可有可無。
第三次,薑九兒選在了下午。
剛進到程家客廳,抬眼就見程律匆匆下樓 ,一邊還在講電話:“我馬上到。”
他無視擦肩而過的人,出門驅車去了公司。
“老大,過去兩天了,這個陳金華就是咬死不肯承認,偷盜AX芯片。”
程七繃著臉彙報。
程律在辦公桌前坐定,看著桌上的資料,俊眉冷擰。
“去查監控!他進入商場後走過的任何地方,解除過的任何人,都要查的清清楚楚。”
“是。”
程七應下,轉身離開。
AX芯片屬於國家機密文件,他受嚴老所托,務必尋回,如今,鎖定陳金華偷盜,他卻死不承認。
二十分鐘後,程七回到公司,將一個小巧的內存卡交到他手裏。
“老大,查到了。陳金華被我們帶走前,曾在衛生間與一小男孩有過短暫接觸。”
程律看著電腦屏幕,聽著程七的解說,緊抿的唇終於掀起:“找到這個孩子。”
“程三已經在京都附近區域撒網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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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由鹿新找的阿姨陪著在附近的遊樂場完,突然進來兩名男子拉著他就要走。
阿姨見狀,忙給鹿新打電話,可他在給病人做手術根本聯係不上。
一著急,她衝過去就跟那倆男子拚命:“光天化日搶孩子,還有沒有王法了!”
“這位大姐別誤會,我們找這個小朋友有一點私事。”
同一時間,鹿新家裏也闖進一名黑衣人。
正在拚樂高的沫沫,抬頭看到上次商場碰到的男人闖進家門,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淡定地朝來人問:“叔叔,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住?”
男人臉色嚴肅,帶著一絲殺氣。
他一邊環顧房子,一邊朝客廳的沫沫走近,硬著聲,問:“東西呢?”
“掉下水道了。”
男人腳下停頓,顯然被他的話驚到,但又不敢太相信。
“小孩子可不要胡說。”
他的手裏亮出一把錚亮的匕首,眼裏的狠厲不言而喻。
沫沫看了那匕首,滿是淡定地站起身。
“跟我來。”
他朝那男人招了招手,從廚房旁邊的側門,去了後院。
“洗澡的時候,不小心衝進了下水道。”
沫沫指著二樓某個窗戶,站在一個井蓋前,重重歎氣。
那黑衣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冷笑話,皮笑肉不笑道:“耍我玩是吧?”
沫沫拍了拍他的手臂,滿眼真誠:“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
“小鬼,看來是不讓你見點血,你不知道得罪了誰。”
男人臉皮抽搐,說著揚起手中匕首朝他刺來。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重物飛來,正好打掉了男人刺向沫沫的匕首。
程家,薑九兒正開導老太太,忽然被一道急促的電話聲打斷。
她見是鹿新家的阿姨,出去接完,返回來時,以家中有事提前離開。
路上,薑九兒開車的手莫名顫抖,腦子裏不斷盤旋阿姨驚懼的話:“壞人闖進家裏,挾持後院,想要殺害沫沫!”
她來這裏隻是心理師外訪,兒子的事不能讓程家人知道,尤其是程律。
那現在那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