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妙是在傍晚醒過來的。
外麵是伸手隻能勉強看清輪廓的亮度。
想起昏迷前的事情,沈妙妙猶豫著喊了聲:“有人在嗎?”
自然是沒有人回應她。
狹窄的房間裏麵也隻有她一個人的呼吸聲。
沈妙妙眼眸轉了轉,費力地抬起左手往右手手腕探去,摸到一點熟悉的觸感,她心頭提起的石頭瞬間放下。
按理說手腕處的那一點紅痣是摸不到的,但那不是普通的痣,是她的量子空間,獨屬於她能感受到的存在。
她之前能靠著做古法胭脂、青黛、口脂相關視頻快速走紅網絡成為一名大網紅,和這個可以源源不斷提供給她高質量材料的空間分不開。
從空間裏拿出的材料能大幅度提高她做出成品的概率和效用,不過空間太大了,還有更多功效沈妙妙還沒來得及探索。
正想像往常一樣用意念打開空間,就聽到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你、你就是那個代替我活下去的有緣人嗎?”
“誰!”沈妙妙悚然一驚,眼眸銳利地在已經徹底暗下來的房間裏掃蕩。
“我是沈妙妙,是這幅身體的原主人......”那人像是被她嚇到,聲音更小了。
“你還沒走呢?!”
她一解釋,沈妙妙背後寒毛都快豎起來了,雖說接受了身穿,但她可接受不了與另外的靈魂共處一體啊!
那些穿越小說也沒說過會發生這種情況,離譜。
“我可以把身體讓給你,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否則、否則我就一直耗在這裏,我們誰也好不了。”
軟柿子突然強硬起來,隻是聲音依舊控製不住地在抖:“沈家其他人你可以不管,但你一定要照顧好我弟弟,他是爹娘唯一的血脈!”
爹娘養育她一場,她不能讓沈二家絕了戶。
沈妙妙滿頭問號,但察覺到她一出來之後瞬間變得更虛弱隻剩一口氣吊著的身體,隻能屈辱地從嗓子裏憋出一個字:“好。”
照顧個小屁孩而已,她的小命更重要。
“誓約成立,大師說,要是你敢違反諾言,立馬會受到天道的懲罰。”
變得飄渺的女聲很快消散,她一走,沈妙妙立馬覺得自己身體一輕,剛剛喘不上氣的狀態一去不複返,甚至連手上都多了些力氣。
走了?
沈妙妙挑了挑眉,不過以原主的話來看,她能來到這裏,似乎並不是偶然?
腦子轉了一圈也沒找到兩人除了樣貌一樣外還有哪裏像,沈妙妙幹脆不再想,再次用意念打開空間,同時警惕著感受著周圍的動靜,就怕半路再殺出個程咬金。
好在這次打開的很順利。
沈妙妙神識往空間裏麵一探,嘴角不自覺帶上笑容。
她敢肯定,這就是她的量子空間,裏麵還放著她還沒做完的口脂和青黛!
還有一些器皿,材料,以及她看完小說之後放進去的油米麵,不過因為末世沒來臨她又嫌那些東西占地方,隻剩了兩袋米和兩桶油,但也足夠解燃眉之急。
她的空間倒沒有一望無際的高山流水,而是類似於倉庫的存在,現在開發出來的大約有五十平米,還有一處望不盡的黑暗點,以往的空間就是從那兒拓展開的,但沈妙妙至今還沒找到開發空間的訣竅,全靠緣分。
最重要的是,還有永遠放置在倉庫中間的那口井,是沈妙妙提高品質的關鍵所在。
她本以為這會是作弊利器的靈泉,沒想到裏麵的水也不過是比普通自來水稍微甘甜一點的井水罷了。
正好解救一下嗓子快渴冒煙的沈妙妙。
喝了一大碗之後,她活動了下身子,更加又輕盈了許多,動作不再是軟綿綿的,一股溫和的熱、流流竄於體內。
怎麼回事?
沈妙妙眼神一凝,以往喝完之後可沒這個感覺,難道......
是時空的改變讓她的空間也跟著進化?
吱呀——
破爛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道高大的身影慢慢摸索著走向床邊。
沈妙妙思緒回籠,心卻怦怦亂跳。
她又想起早上那個一瞥驚鴻長著一張酷似學長的臉的男人,隻可惜忙著和人撕逼,也沒來得及和他多說兩句。
“醒了?”男人敏銳地聽到她雜亂的呼吸,低冷的聲音沉沉響起。
......丟人。
沈妙妙老臉一紅,也不知道是被他揭穿了裝睡還是聽這聲音激動的。
她好歹是古武世家的嫡出大小姐,就算沒練武的根骨,但跟著師姐師兄長大,連最基本的控製氣息都緊張到忘了,要是傳回她爸那裏去的話,肯定會罰她抄一百遍《秘武手冊》。
“嗯。”戰術性清了清嗓子,沈妙妙留了個心眼,仍然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強行撐著身子往起坐,“有沒有燈啊。”
“慢點。”男人坐在床邊,有力的手臂扶著她嬌小的身子,另一隻手打開火折子。
周圍立馬亮堂起來。
沈妙妙沒有注意,她的全副心神都在摟著她的男人身上。
那是一副精壯有力的男性軀體,靠著都是硬邦邦的,她一手撐著男人的手臂上,感受著緊實的肌肉,實在沒忍住捏了把。
“嗯......?”男人身子一頓,還以為自己感覺錯了,狐疑地低下頭。
沈妙妙一臉心虛地移開手,抬眼正想解釋,卻在對上那雙眼眸時突然噤了聲。
是和學長一模一樣的臉,卻又能一眼區分出這是兩個人。
學長是溫和的,永遠穿著駝色的大衣戴著圍巾站在沈妙妙記憶的最深處,薄唇是上揚的弧度,眼底含著說不出的情愫,是她不願忘記又不會主動回憶的存在。
而眼前的男人卻是銳利的,薄唇線條平直,眼裏是一潭幽水,看似平靜實則蘊含著波濤洶湧,瞳孔裏映著她的人影,卻像是水底不動聲色地打量,評估價值。
這是個危險至極的男人。
哪怕他已經有意收斂氣勢,沈妙妙還是直覺警惕。
“你是......?”她動了動僵硬的身體,想到趙彩雲嘴裏的贅婿,心頭有了不好的預感。
“蕭祁。”男人似乎看出她的抗拒,唇角惡劣的勾起,一字一頓,“你的新婚丈夫。”
淦啊。
預感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