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管家退下,戰北爵三步並作兩步,氣勢洶洶去到了女兒房門前。
本想把薑南方揪起來教訓她一番,讓她趕緊滾蛋,結果推開門,他被自己看到的一幕整無語了。
海綿寶寶主題的可愛小床上,兩個孩子乖巧的趴在薑南方肩頭,三人腦袋貼在一起,仿佛一幅畫一樣,安靜又香甜的正睡著。
她們的五官那麼像,薑南方夾在倆孩子中間不像個媽媽,倒像個隻比他們大一點的姐姐。
三人皆是高鼻梁、濃睫毛、翹嘴巴,相似到連呼吸的頻率都一模一樣,實在叫人匪夷所思。
戰景歌似乎還在做夢,嘴角噙著一抹甜甜的笑意,仿佛被她抱著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一樣......
為了不打擾孩子們休息,戰北爵站在門口默默看了一陣,暫時壓下心裏的怒氣,關掉燈,悄無生息退出了房間。
“少爺。”
剛走到自己房門口,打掃完睿睿房間的保姆抱了個蠻大的紙箱子追了過來。
“小少爺最近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在房間裏畫畫,我看他把這一盒子都放滿了,堆在那怕礙事,是要幫他收起來還是?”
兒子什麼時候迷戀上畫畫了?戰北爵倒是不知道。
伸手拿了最上麵一張出來看,很快,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他不是早就不屑畫這麼幼稚的畫了嗎?
圖片是水彩筆畫的一家人出去遊玩簡筆畫。
妹妹在前麵放風箏,哥哥在她旁邊踢球,爸爸媽媽隻畫了個背影,遠遠坐在草地上依偎在一起,似乎在看著他們玩耍。一家人穿同款綠色親子裝。
圖片底部還有他漂亮的正楷字體:我理想中的周末。
難不成這一整箱子畫的都是這種風格的東西?
戰北爵又接連抽了幾張來看。
果不其然,雖然每一張內容不同,但主題都是一樣的。
爸爸媽媽合體帶他跟妹妹出去玩。
這孩子,居然存了想找媽咪的心思這麼久了......
“原封不動給他放回去。畫滿了他自己會收拾的,你不用管。”
回到自己房間,洗漱一番,靠在沙發上,戰北爵毫無睡意。
睿睿今天的表現讓他很頭痛,他覺得自己迫切需要找人聊聊。
撥通一個號碼,很快,那邊飄來一道清亮的男聲。
“這麼晚了還沒睡?找我有事?”
電話那端是戰北爵的朋友,也是睿睿的心理醫生。
陸明哲陸醫生。
認識二十幾年了,戰北爵也不跟他拐彎抹角:“明天抽時間到家來一趟,睿睿最近狀態又有點不對了。”
“前段時間不是一直挺好的。發生什麼事了?”
戰北爵道:“他在自己房間畫了一盒子有關媽咪的照片,你說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說明你到了該娶媳婦兒的年紀了唄。”
陸明哲還有心思笑得出來。
“我說戰兄,你都離婚這麼多年了,孩子也這麼大了,又不是討不到老婆,幹嘛一直苦哈哈的做苦行僧?”
“瞅瞅你,三十多歲的人了,身邊一天到晚連個女人都沒有。要不是有倆孩子,別人非得懷疑你......”
戰北爵最討厭別人跟他提這個,當即涼涼打斷。
“你是醫生還是保媒拉纖的?我讓你來給我分析問題,結果分析出來個這?說的跟你結婚了似的,以為自己比我年輕很多?”
陸明哲一點醫生的樣子沒有:“我是不比你年輕多少,但起碼我沒年過三十啊。”
“二十多歲的男人跟三十多,說出來感覺可是很不一樣的。”
“況且我也沒孩子,不用在乎他們心理健不健康。”
“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處境?陸姨電話就差直接打到我這裏來了,讓我勸你趕緊結婚。裝逼遭雷劈,少在我麵前演。”
“......”
“說真的。明天過來一趟。陪他聊聊,疏解疏解。再這樣下去,這孩子真的越來越難對付。”
陸明哲仰天長笑:“沒想到啊沒想到,世界上還有能讓你戰北爵覺得頭疼的人。”
“行,那我明天過去一趟。但是話說回來,老戰,你年紀確實不小了,是時候給自己找個女人了。”
“少說兩句憋不死你。”
戰北爵直接掛了電話。
自從他跟薑南方離婚以後,這幾年被催婚的話可是沒少聽。
先是老爺子,天天嚷嚷著離婚是大逆不道,讓他賠自己重孫子。
好在睿睿和歌兒的出現堵住了他的嘴。
後來又是母親的越洋電話催婚。
在母親的遠程操控下,戰北爵大小也相過幾次親,但每次都敗興而歸。
被薑南方惡心了一次,他不但對女人們失去了興趣。
甚至開始不理解那些沉迷女澀的男人。
女人而已,一種有心機,有想法,會生氣,會背叛的生物。
養她們還不如養條狗,幹嘛要對她們那麼癡迷?
反正他已經有孩子了,給戰家傳宗接代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讓他再重新找女人?想都別想。
戰北爵睡得晚,醒得卻早。
等薑南方起床,給兩個孩子洗漱好,帶著一起下樓時,人家已經做完一個小時的晨間運動,換上幹淨的衣服在樓下喝咖啡了。
三人睡得精神飽滿,牽著手,喜氣洋洋從樓上下來,看一眼麵色清冽的他,感覺真不像活在一個世界。
“爹地,早上好!我昨天晚上睡得好香,今天心情好好呀。看,媽咪幫我挑的衣服,我今天漂不漂亮?”
也就戰景歌,不管什麼場合,他什麼臉色,隨時隨地都敢往他身上撲。
戰北爵放下咖啡杯,抱住女兒,一臉寵溺地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還用別人幫你挑?我女兒天生麗質,隨便穿什麼都好看。”
戰景歌小手捧住他臉啄了一口:“嘻嘻,最喜歡聽爹地說話了,爹地嘴巴真甜!”
那邊的薑南方和戰景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