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是何人？李記錢莊的賬本怎會在你手上？”

掌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心中存了不少怨氣，他毫不留情的將那賬本搶回來：“李雲凡公子，您來的真不巧，半盞茶之前這錢莊就已經不姓李了。”

“不可能！”李雲凡氣的胸膛起伏不定，“你沒有權利這麼做！”

“他沒權利，但我有！”

李雲青緩步而來站在他麵前，李雲凡看到他後滿腔的怒火硬生生給憋了回去：“怎麼會？這錢莊可是李家幾十年的產業，你怎能......”

“大公子，”掌櫃的有些不耐煩，“您整日裏遊手好閑從來不過問府上的產業，老爺早就失望至極，現下您又來攔著二公子，這是個什麼道理？”

李雲凡雙眼通紅，惡狠狠的盯著他們：“你......你就是他身旁的一條走狗！你們合起夥來欺辱我，若不是我娘親早逝，這錢莊又怎會落在你們手上？”

“您這話就錯了，現在這錢莊是這位姑娘的了。”掌櫃的看了顧馥一眼，大有將禍事引到她身上的意思。

那李雲凡見顧馥在旁邊一言不發，舉手投足之間就將這個鋪子盤下來，定然不是一般人，他隻得忍氣吞聲，深深的施了一禮：“姑娘，這鋪子對在下十分重要，希望姑娘能轉賣於我，在下願多出一些銀兩。”

顧馥從他們三人的言談間已將來龍去脈了解清楚，買這鋪子也有她自己的考量，她隻能略帶歉意的開口：“抱歉，我並不想將這裏轉賣，您還是請回吧！”

李雲凡央求再三，見她仍舊無動於衷，隻能灰溜溜的離開這裏，李雲青拱拱手後也快步離去，屋內便餘下了掌櫃的一人。

他見此間事了，連忙跑到顧馥麵前一臉諂媚的開口：“姑娘，那個李雲凡走了，這裏該怎麼辦？”

顧馥若無其事的望著他就是不開口，掌櫃的額頭很快便急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離了這裏可就找不到這麼好的營生了。

焦急之下他撩起衣角徑直跪在地上：“不瞞姑娘，在下一直在錢莊討生活，對這裏的事情可謂得心應手，姑娘雖盤下錢莊，但應當不會時時前來，這裏交給我姑娘也能放心。”

見顧馥依舊不言語，他又拿出自己之前整理好的一些權貴名單放在她麵前：“這些是在下花費許久，打通京中各個關節才換來的一些和錢莊交好的名單，請姑娘過目。”

顧馥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動容，她接過那份名單，仔細查看後暗暗點頭，現在這份名單代表著京中一部分勢力，正是她所需要的。

她笑著拍了拍掌櫃的肩膀：“你做的不錯，這東西對我來說還算有用，現在你可以收拾東西離開了。”

什麼？掌櫃的聞言臉色一僵，他將這等底牌都拿出來了，換來的居然是這個結果？

見顧馥不為所動，掌櫃的便隻能打起了感情牌：“姑娘，我不能離開這裏，我家裏還有夫人孩子需要供養，離開這裏後是真的無處可去啊！”

他的哭訴換來的是顧馥的冷漠：“你家裏的情況與我無關，你是二公子的人我用著也不習慣，你還去找他便是。至於錢莊你就更不勞你操心了，我自會找人接管。”

掌櫃的別無他法，隻能憤憤不平的拿著自己的東西離開。將他送走後顧馥鎖好門，這才帶著浣夏繼續往太傅府而去，隻是中途指引著車夫走了幾條小路，走著走著便突然間消失在路的盡頭。

她們才消失不久，一名灰衣男子便急急忙忙的追了上來：“該死！居然跟丟了。”

男子左右看了一圈，剛準備離開，便突然發現眼前一亮，等他反應過來時脖頸處已然被一個冰涼的東西輕輕抵住，他用眼角的餘光勉強看見那是一支銀簪。

與此同時，耳邊有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閣下找的人，可是我？”

李雲凡下意識的一偏頭，簪子尖便在他脖頸上留下一條淡淡的血痕，他這才發現這名女子正是自己要找的那人。

他忍著脖頸處傳來的疼痛，再度恭敬的開口：“在下跟著姑娘是事出有因，錢莊的事還請姑娘成全。”

他一邊說一邊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銀兩，就連腰間的玉佩都摘下來遞到顧馥麵前：“這些是在下身上所有的銀兩，我並非言而無信之人，剩下的銀兩用不了多少時日自會湊齊，隻求姑娘能答應我這個請求，將錢莊賣於我。”

顧馥沒有接他的東西，隻是雙手抱胸有些好奇的望著他：“你這麼執著於那個錢莊到底為何？難道真的隻是看不慣那二公子變賣家產不成？”

“非也。”李雲凡有些苦澀的搖搖頭，“那鋪子實際上是家母祖上所傳，到她手裏後已然岌岌可危，家母花費了偌大的心血才一點點讓這錢莊起死回生在京城中立足，隻可惜家母身有頑疾，錢莊起來不久她就撒手離去，這鋪子也到了李雲青手中。”

顧馥聽後冷冷的反問道：“那你之前都幹什麼去了？這麼長時間都沒來要錢莊，現下見我一個姑娘家成了錢莊的主人，覺得我軟弱好欺才找上門不成？”

“我隻是......隻是不想母親的心血被那人糟蹋。”

“不想被糟蹋？”顧馥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既是想保住你母親的心血，就應當早做打算早早籌謀，現在連銀兩都沒湊齊，怎好意思在我麵前開口？整日裏放 浪形骸可曾想過你的母親？想想她在九泉之下能否安心！”

李雲凡被她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隻覺得臉上無光，活了這麼久的一個男子竟然還不如一個小姑娘想的通透，他隻得一言不發的將那些財物往顧馥麵前送了送。

顧馥見他神情，知道自己的一番話已經說進了他心裏，便低頭嫌棄的擺弄起那些東西來。

“姑娘方才那番話李雲凡已經記在心中，這些東西就當對姑娘的賠罪，在下......先告退了。”

李雲凡將東西一股腦塞給顧馥，自己跌跌撞撞的準備離開。

“我給你個機會，讓你當錢莊掌櫃如何？”顧馥望著他的背影開口。

李雲凡身形一震，有些難以置信的回身望著顧馥：“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隻不過你要替我去做些事情，做的好錢莊掌櫃便是你了。”

李雲凡聞言跪在顧馥麵前給她磕了幾個響頭：“隻要能讓在下待在錢莊，無論姑娘要做何事，我李雲凡都萬死不辭！一切都聽姑娘的吩咐！”

顧馥點點頭，隨即喚他起身：“你可能還不知我的身份，我長在太傅府，不久前剛成為了歧王的側妃，你要做的事便是想辦法在歧王府安插幾個比較忠心的眼線，當然這件事可以慢慢來，現在還有別的事要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