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不醒的崇小蝶,就這樣被送上了馬車。
府伊大人派了一個侍衛相送,又另外請了月老廟附近一老媽子坐在車裏好生看護,他因為另有事,沒有隨行。
半路,有一行人劫道。
侍衛被打跑,老媽子當場暈倒,崇小蝶順順利利被劫走。
劫人的是曹寧。
他把崇小蝶扔進一輛馬車,親自駕車趕往三十裏外開外的青.樓。
這座青.樓,名叫:花月樓。
曹寧以100兩銀子,把人賣給了花月樓的花媽媽,隻撂下一句話:“找幾個男人,先把她擺平了,再讓她好好接客......”
花媽一看那姑娘的姿色很是不錯,立刻爽快地付了錢。
*
夜晚時分。
崇小蝶在花樓的香閨內悠悠醒來,發現自己身在一處陌生的房間。
這房間陳設頗豔俗。
難道,她已經被賣進青.樓了嗎?
還沒顧上驚慌落淚,就見一個猥瑣的胖公子一邊脫著衣服一邊衝自己走了過來,圓滾滾的臉上,笑容無比銀.蕩:
“美人兒,爺來了......爺會好好疼你的......別急啊......”
崇小蝶打了一個激靈,張開嘴大叫:
“別碰我,別碰我......我是長安護城軍副將崇華的妹妹......你們敢欺我,我哥定讓你們屍骨無存的。”
可她喊出來的盡伊伊呀呀之聲。
一身肥肉的男人坐在床邊,鉗著她的下巴,有點遺憾:
“哎呀,竟是個啞巴,沒事,姿色這麼好,會不會說話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辦事......”
猴急的男人立馬就把人壓在了身下。
她尖叫,痛哭流泣,可全身無力的她,根本抵抗不了男人的欺壓。
......
待到天亮,崇小蝶若行屍走肉一般,躺在淩亂的床衾間,眼淚已流幹,心頭一片絕望。
她不過是二八少女,對美好生活充滿了憧憬,怎就遭了這樣一份境遇?
從小,她的記憶就孤苦。
直到被雲錦救了,來到了國公府,她的人生才不再為穿衣吃飯發愁。
以前,她是感激雲錦的,是她讓她過上了好日子。
後來,她變得越來越嫉妒她,並瞧不起她。
雲錦的生母就是一個賤奴,連雲國公府的門都沒進。
所以,雲錦也是個賤奴。
她唯一的幸運是:雲大將軍很疼她。
哥哥說:“我要娶她,娶了才能得雲大將軍的重用。”
她二話不說幫襯哥哥。
結果呢,她不光被哥哥占了身子,還被這麼多男人給......
她還要怎麼活下去?
她想死。
可是,她全身綿軟,根本就連死都不能。
她不明白,雲錦為什麼如此惡毒,要如此欺侮她?
無助的她隻能暗暗立誓:
雲錦,你等著,總有一天,我要讓你付出慘痛代價的。
*
隔壁。
坐著一玄衣少年,花月樓的漂亮姑娘被點暈在一張貴妃榻上。
少年長得冷俊,英姿颯颯。
他閑倚太師椅,麵無表情地玩著飛刀。
在他麵前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畫。
畫上有一美人。
美人身上寫著兩字:賤人。
筆勢鋒利似劍。
“賤人”的臉,已被無數飛刀戳得麵無全非。
他在這裏坐了一夜,聽著隔壁的女人叫了一夜,哭了一夜。
活該的。
崇小蝶就是那罪該萬死的賤人。
雲錦從竹林離開後,他跟了上去,親眼看著崇小蝶被碧落送上了馬車。
半路,他又親眼看著崇小蝶被曹寧劫走,送來了這座花月樓。
雲錦的路數,他全看明白了:
她要崇華死,還要讓崇小蝶活受罪。
他跟著進了花月樓。
不為軟香抱懷,隻是不想讓崇小蝶有逃脫的機會。
看一個弱質女子被人欺淩,好像非君子所為。
可他從來不是君子。
而是殺人如麻的江湖大惡人。
崇小蝶也非無辜弱女子。
若命運不作任何改變,這個女人將來會害死他和雲錦,他跟過來,就是想看著她徹底被摧毀,以杜絕後患。
天亮了。
那個女人被折磨了一夜。
可這樣還不夠。
他絕不能讓這個女人被救出火坑。
來到窗前,他衝灰朦朦的天空射出一信號彈,繼而折返,坐在花桌前。
門,吱扭一下開了。
進來一青衣男子,恭敬地雙手一拱道:“少主,您喚我?”
少年倒著茶,喝了一口,淡淡道:
“回頭你去找老.鴇,把崇小蝶販賣到北晉最低賤的窯子裏,讓她一輩子做伎.女。不能讓她死了。我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人活於世,死亡有時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死不了,活不好。
青衣男子應聲:“是。”
一頓,他又問道:“那您呢,您什麼時候回北晉?”
“我不回了。”少年的眼神一點一點放柔了,“阿錦需要我。我想留下來......”
是的,他要回雲錦身邊去。
就像以前那些年一樣。
陪著她。
做她的貼身侍衛。
看著她笑,看著她鬧,朝朝暮暮守著她。
青衣男子頓時急了:“主子,您現在身份如此尊貴,怎麼可以再回去做雲錦姑娘的侍衛?”
少年站起,一臉堅定:“我意已決。”
離開她已整整一年。
他的心,跟著空了一年。
做任何事都好像失了主心骨一般。
如今,他已想明白,此生,他隻要她。
未來,他要和她一起改變命運。
不能讓她枉死。
也不能讓自己死得屈辱。
扯掉臉上的人.皮.麵.具,他露出自己原來那張英俊清冷的漂亮臉龐......
他叫阿弩。
心裏、眼裏全是雲錦的阿弩。
打開門,迎著萬縷朝霞,他以快若清風的輕功,飛出花樓。
阿錦,等我,阿弩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