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許憐蕊今日戴了鳳穿芍藥流蘇步搖，並著佛手瓜形和田玉簪子，眉心貼牡丹花鈿，妍麗過人。

但鳳衍之並沒多看她，而是說道：“本王想，大概是有人對許大小姐說了什麼，讓我們有誤會。”

“淮安郡王，您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許瑟清啟唇道。

鳳衍之怔了怔，許憐蕊現在想和鳳衍之套近乎，皇上還未立太子，萬一哪一日立了鳳衍之呢？

她裝作為鳳衍之打抱不平：“堂姐，你這張嘴也太刻薄了。你......”

許憐蕊還未說完，張小姐便走過來：“許大小姐，好久不見。”

許瑟清看過去，這便是在肅王府時替她講話的張小姐，名叫張念初，許瑟清笑道：“是啊，張小姐近來可好？”

“一切都好。許小姐，俗話說人以群分，有些人雖然你與她是姐妹，但是聊不上也不必硬聊。”張念初笑吟吟說。

許憐蕊身邊的閨秀道：“張小姐，你胡說什麼呢？我看你和許瑟清才是臭氣相投。”

張念初道：“我又沒明著說誰，有的人何必對號入座？”

幾個閨秀吃了癟，許憐蕊又擺出一副柔弱的樣子對鳳衍之道：“郡王殿下，我堂姐向來是張揚跋扈的性子，您別和她計較，我在府上也常受她的氣。”

鳳衍之滿腦子想著怎麼得到許瑟清利用她，根本沒搭理許憐蕊的話。

此時內侍在殿外打個唱喏：“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琳妃娘娘道！”

眾人聽了連忙跪下，山呼萬歲：“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參見琳妃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殿內響起略有蒼老的聲音。

大家入了座，皇上環視一圈說道：“允南王怎麼沒來？”

“兒臣參見父皇。”殿外響起腳步聲，隨後進的是允南王鳳君離。

皇後嗔怪：“皇兒，怎麼清涼宴你還遲了。”

“兒臣到久澤山散心，回京路上遇見了事故。”說完，鳳君離的眸光睨著鳳衍之。

鳳衍之聽到這話，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抖，卻聽皇上說：“你沒事就好，坐！”

“多謝父皇。”

許瑟清打量了一眼皇後與琳妃，皇後的兒子十五年前就薨了，此後再無所出，她現在已四十五歲；琳妃不過三十歲，有一愛女康安公主，琳妃處處與皇後一爭高下。

皇上落座後說道：“這雨花台就是比別處清涼，殿內布置的也雅致。”

“這都是皇後娘娘的功勞，像臣妾隻懂得侍奉皇上，哪裏會布置宴會這些事。臣妾也要多向娘娘學習。”琳妃不等皇後開口，就率先說道。

“皇後布置的很好。”

“多謝皇上誇獎。”

皇上給一旁內飾使個眼色，內飾道：“今年清涼宴，正式開始，請各位閨秀們表演才藝。”

最先上場的是兵部侍郎府大小姐，表演的彈奏古箏，後麵又有幾位閨秀表演的當場作畫或彈古琴。

輪到許憐蕊了，她換了舞服站在殿內，讓樂師演奏《綠腰曲》。

她目光投向許瑟清，許瑟清，你等著吧，今天的頭籌一定是我！

笛聲響起，許憐蕊舞起水袖，她長裙拖地、蓮布輕移，一個開場令人心醉不已。

幾個公子哥已看的如癡如醉，許憐蕊接著轉身輕舞，忽如無數花瓣飄飄落下，笛聲漸急，許憐蕊舞步加快，她自以為一舞完畢定能獲得皇上與皇後娘娘的誇讚，沒想到皇上現在眼中充滿恨意。

他的妃子中有個敵國細作，叫蓮妃，當年就是靠跳綠腰舞迷惑他的。蓮妃害的端朝損失了二十萬將士，雖然賜了她白綾，也難解心頭之恨啊。

皇上身上漸漸發抖，忍無可忍時喝斥道：“夠了！”

樂聲戛然而止，皇上忍著怒氣問：“你怎會跳綠腰舞？”

“是臣女母親，母親說女子應精通琴棋書畫，臣女自小便跟隨舞獅學舞，綠腰舞是臣女特意獻給皇上與皇後娘娘的。”許憐蕊還在自誇。

官眷中有人說：“綠腰舞不是蓮妃跳的嘛。”

“是啊，蓮妃可是咱們端朝的奸細呢。”

“來人，把她趕出去。”皇上道。

怎會這樣？許憐蕊想著，她派人到東府偷聽過，是許瑟清說跳綠腰舞能豔冠群芳的啊。

她連連哀求：“皇上，臣女不知做錯了什麼，還請皇上恕罪。請皇上恕罪！”

皇上皺眉，不耐煩揮揮手：“轟出去！”

許憐蕊被侍衛拖著時還在掙紮，雨花台前是玉錦池，許憐蕊被拖到池邊時還在掙紮，一不小心竟然掉進了池裏。

“啊！”

“嘭！”

掉進玉錦池中的許憐蕊亂舞著雙手，然而更丟人的是臉上的妝花了。露出了她臉頰上的黑疤。

其實她讓馬蜂叮得傷還沒好利索，是她敷了很厚的粉遮住的，眼下落了水，臉上一圈一圈的黑疤很是瘮人。

“大家快看，她臉上是什麼啊！”一個閨秀指著她說道。

“哎呀，臉上黑乎乎的好惡心。”大家議論紛紛。

侍衛們下水將許憐蕊拖上岸，許憐蕊頭發全濕了貼在臉上，活脫脫像個落湯雞。

尤其那張臉，將眾人膈應的喝不下水、用不下膳，皇上與皇後也坐不住了。

“不如，大家且歇歇，半個時辰後再開宴會，來人，回養心殿。”皇上率先起身道。

皇後也起身了：“回鳳梧宮。”

許憐蕊丟人的出了宮，回到臥房又是一通發火。

“憐蕊，怎麼會這樣。”二夫人坐在許憐蕊旁邊，擔憂地說著。

許憐蕊把在宴會上的事一一告訴二夫人，二夫人道：“咱們這次吃了大虧了，讓那賤人下了套。我這口氣再也忍不了了！”

二夫人對入畫道：“你帶上兩個人，看看許瑟清的院子有沒有貼身丫鬟在，綁了她來，咱們好好出一口惡氣。”

“是！”

恰巧粉黛忽覺身子不適，就先回府了，她剛走到角門處，就碰到了鬼鬼祟祟的入畫。

“你們又想幹什麼？”粉黛走上前說。

入畫斜斜瞪了眼粉黛，接著笑道：“呦，有個上趕著找死的，來人，把她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