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隻土豆,將沈白橋母子從饑寒交迫中暫時的解救出來。
既然要去田莊子,陸雲歸想起一樁事了。
他拉著沈白橋的手,仰著一張小臉:“娘,你先等會兒,既然你沒事了,我就先和舅母去說一聲。”
沈白橋皺了眉:“誰?”
陸雲歸指了指包袱裏的山芋。
原來,原主昏迷的這幾日,沈家人不管不問,隻有一個外嫁來的大嫂,偷偷摸摸地來接濟陸雲歸。
多虧了她照顧,要不然就憑著沈紅棉的作派,恐怕陸雲歸餓死了都沒人管。
沈白橋點點頭:“那你去吧。”
陸雲歸出門前又道:“娘,你記得把門窗關好。你沒醒的那陣,村裏鬧了一陣,說是有官差押著流放的囚徒,途經寶河村犯人跑了,這兩天正四處抓著呢。”
沈白橋不由想起了陸大將軍,心說怎麼又是流放?還弄得人心惶惶的。
然而陸雲歸沒走多久,外麵就突然亂哄哄的,沈白橋豎著耳朵仔細一聽,竟然是官差在抓人!
沈白橋立刻慌張起來,外麵不太平,她竟然還讓雲崽一個人出去了!
越想越心慌,她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哪還坐得住?起身掀開門就想去找自家的崽。
一道人影卻是急急闖了進來,把半隻腳邁在門檻上沈白橋撞了回去。
自打重生,她沈白橋就成了喝口涼水都塞牙縫的衰仔,是丁點好事都沒碰上。
這不,腳丫子剛邁在門檻上,就飛來這麼一出橫禍!
本來原主的身體就弱,先前又大鬧了一通,體力還沒恢複,又被這麼人一撞。
沈白橋當即摔了個五葷八素,半天沒爬起來,還沒等看清來者,耳邊響起一道男聲——“怎麼是你!”
聽口氣,那人還認識她?熟人?
好啊,走路不看路,她倒是要看看這不長眼的熟人是誰!
這麼一抬眼,沈白橋看清了那人。
隻見對方高鼻深目,錦繡華袍,麵容出挑,卻披頭散發,胳膊上有幾處見骨的傷口,周身血跡斑斑。
沈白橋心中咯噔一響,這張臉怎麼越看越眼熟!
仔細望去,那男人年紀輕輕,不過二十一二歲,雙目深邃,看人的眼神如同霜刀雪劍。薄唇鋒利,容貌俊美,不笑的時候透著一股子冷酷,和原主記憶中那凶神惡煞的陸大將軍給對上了!
而那位來客,居高臨下的望著沈白橋,他勾著薄唇開了口:“你不在將軍府,怎麼在這?背著我改嫁了。”
親媽的娘,我的姥姥啊!還真是他。
想不到在這窮鄉僻壤的寶河村,還能碰上陸大將軍!
這戰功赫赫,凶名遠播的陸將軍,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那是在沙場上掄著軍刀,一言不合就割人腦袋的悍將,並用計坑殺了敵國二十萬大軍!
原主膽子小,怕他怕的要命,每次服侍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惹著了這位凶神,自己的人頭也跟著落地。
至於男女感情?那是不可能產生的。
這樣的人一身血腥味,沈大妮躲他還來不及呢,怎麼還可能上趕著去親近他?
要不是有兩個孩子,將軍府錦衣美食的,陸將軍又長年征戰在外,不用天天見麵,沈大妮早揣著小包袱跑了。
沈白橋的氣焰一下就焉了。
她從地上爬起來,一麵拍著灰,一麵幹笑兩聲:“陸大將軍,你怎麼在這??”
陸沉舟盯著她,沒有言語,她笑什麼笑?
這小娘們兒,膽子比耗子大不了多少,往常見了他猶如老鼠見了貓,此時不應該縮著脖子,抖著兩條腿,有多遠躲多遠嗎?
而這時,外麵越發吵鬧,竟有兩個紅衣官差朝著此處而來,顯然是來捉拿陸將軍的的。
陸沉舟臉色一變,伸手拉過沈白橋,嘴唇貼在她的耳邊上,低聲道:“我躲一躲,你且去應付片刻。”
與此同時,叮咚一聲,沈白橋耳邊響起了空間的女聲——“空間任務,要求宿主相助陸沉舟躲過緝拿,並且安頓。”
沈白橋心裏咯噔一聲,什麼?既要幫陸沉舟躲過緝,還得把他安頓下來!我不李姐!
聽外麵亂哄哄的,都說跑了囚犯,恐怕犯人就是他吧......
陸沉舟泰若自然,溫熱的嘴唇附在沈白橋耳邊,聲音低沉中帶了點慵懶:“你好好的應付。”
沈白橋皺了眉,這陸沉舟已經不是將軍府的大將軍,沈白橋也不是將軍府的沈小娘。
為了一個男人,欺上瞞下的糊弄官差,並不值當。
可空間下了任務,為了升級,為了進貨......
沈白橋一回頭,發現陸大將已經躍上了房梁。
而這時,兩個紅衣烏帽的官差,一人手持殺威棒,一人懷抱鎖鏈,已經來至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