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失蹤!
爺爺生死不明!
一連串的打擊讓江桐有些懵怔。
現在,警探找上門來,竟然揚言江算子謀殺了王思雯。
事情越來越瘋狂了。
緩了半晌,他總算是再次鎮定了下來。
“請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六個小時之前,我們接到報案,歐悅山莊發生了一起極其殘忍的碎屍案。”
“各種證據都指向了你爺爺江崇禮,現場更是發現了大量的血跡與毛發,也與江崇禮早年的留檔備案相符。”
“現在,種種證據證明,江崇禮有重大殺人嫌疑。”
“鑒於你在現場也留下了大量的指紋等痕跡,所以請你回局裏一趟,配合我們的調查。”
言外之意,顯然是將江桐當作了共犯嫌疑人。
但是此時,江桐全然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
按照警探的說法,六個小時之前,王思雯就已經被人碎屍。
可是手機拍到她時間明明就是在三個小時之前。
一個被剁成塊兒的死人,怎麼可能在死後三個小時又襲擊了江算子!
江桐覺得自己陷進了一個巨大的悖論裏。
他的腦子懵懵懂懂的,直到快被帶上警車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他忽然回過頭來,朝著老麻子大喊道。
“老麻爺,鋪子裏的事兒就拜托您了!”
說完,朝他使了個眼色。
就在警探們壓他進車的瞬間,江桐的手掌微翻,一隻黑色的手機便悄無聲息地劃進了褲管。
隨即,他佯裝絆了一跤,一隻腳別在了車輪下。
幾乎同時,那隻手機順著他的褲管溜到了警車下麵。
這一係列動作猶如行雲流水一樣,且無聲無息,兩名警探完全沒有察覺到。
老麻子的眼皮卻微微挑了一下。
顯然,江桐的動作雖快,卻瞞不過他這樣的老江湖。
這也正是江桐想要的結果。
剛才警探提到碎屍案的時候,他就已經將手機悄然藏在了衣袖裏。
不是他信不過警探,隻是他們現在所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匪夷所思。即便是他將證據擺在警探的麵前,他們也未必會相信。
要調查這種事,還得依靠老麻子這種行內人。
這種老狐狸的背景半黑半白,做起這種事來可謂是得心應手。
等到警車走遠,老麻子方才走到馬路上,撿起了手機。
他將裏麵的視頻看了一遍,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
他望向警車消失的方向,目光開始變得高深莫測。
“都到了這種時候了,還不忘要拉上我。就憑這份兒臨危不亂的從容,江算子的這個孫子就不簡單!”
——
江桐被帶回東城局裏之後,就被關進了小黑屋。
這一關就是兩個多小時,無人理會。
直到差不多黎明的時候,方才有兩個警探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正是將江桐帶回來的那個人——東城局刑警副支隊汪洋。
此刻,汪洋淩厲的眼目光不斷地打量著,似乎是想從他臉上挖出什麼秘密。
“姓名?”
“江桐。”
“年齡?”
“19。”
“籍貫?”
“警探同誌,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好像不是嫌疑人。我爺爺呢,你們找到了嗎?”
話沒說完,就聽砰的一聲。
汪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
“閉嘴!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是我審你,還是你審我!”
這一嗓子怒吼震的人耳膜生疼。
要是換了其他人,肯定已經被他的氣勢給震懾住了。
但是江桐不一樣。
這一晚上的事情比他半輩子的經曆都要詭異。
他的神經早就給錘的無比大條。
種種事情積在一起,讓江桐的心智都成熟了不少。
“警探同誌,我是來協助調查的,不是嫌疑犯,你沒必要衝我大呼小叫。”
汪洋惡狠狠地瞪了江桐一樣。
他原本是像給他一個下馬威,然後從他嘴裏套出點東西來。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是個混不吝,完全不吃這一套。
汪洋冷哼了一聲,話鋒一轉。
“鑒於你在現場留有大量的指紋,為了審慎起見,我們有權拘留你24小時。”
“不過,你要是能早點交代問題,我就能早點放你出去!”
這個態度擺明了是拿他當凶犯審的。
江桐有點兒想不通,這個警探為什麼會這麼針對他。
就在這時,汪洋的身上傳來一陣手機的振動聲。
他惡狠狠地掃了江桐一眼之後,便出門去接電話。
江桐豎起耳朵,斷斷續續聽到一些對話碎片,諸如“嫂子你放心,雯雯的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雖然隻有隻言片語,但是江桐瞬間明白過來。
感情這個警探跟王思雯有著莫大的關係,這就難怪他會對自己這麼凶神惡煞了。
此時,江桐有些慶幸自己優先見之明,沒有將手機交給警探。
不然的話,日後自己再想碰那隻手機恐怕就難上加難了。
片刻之後,汪洋虎著一張臉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你最好老實交代江崇禮去哪兒了,不然的話,有你的苦頭吃。”
說話間,他不斷身手去摩挲下巴上的一個肉疙瘩,上麵隱隱已經見了血,顯然時不小心弄破了。
江桐望了他一眼,腦子裏靈光一閃,忽然就有了主意。
他不疾不徐地問道:“這位警探,您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
汪洋冷哼了一聲,回答道:“你以前是做什麼的,我沒興趣知道。但是你要是不老實交代問題,抗拒審訊,你以後會做什麼我倒是十分的清楚!”
這擺明了是要往死裏製他。
但是江桐依然淡定地說道:“我是吃陰陽風水這碗飯的,所以眼睛毒的很。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家已經沾上了臟東西。”
這話一出口,江桐勃然大怒。
他砰的一拍桌子。
“小子,你想頑抗到底是不是!再敢拿你那些封建迷信的玩意兒出來轉移話題,小心我製死你!”
江桐被震的渾身微顫。
他舔了一下嘴唇,幹巴巴地道:“那什麼,能給我一杯水嗎!”
這話一出口,兩名警探默契地互相對望了一眼。
一般情況下,嫌疑人經曆過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要喝水的話,那就是要交代的節奏。
汪洋悶哼了一聲。
“早想通,早交代,爭取寬大處理多好。”
說著話,他起身將一個紙杯送到了江桐麵前。
江桐接過水杯之後,趁著對方不注意,將自己的手指在水裏蘸了一下,隨即嘴裏沉聲念道:“神符宜留,已正天罡——”
汪洋蒙了一下,下意識地問道:“你說什麼?”
他的話還沒說完,江桐忽然一揚手,將紙杯裏的水猛潑在他的臉上。
汪洋猝不及防,被潑了個滿臉花,頓時大怒。
“小兔崽子,敢襲警!我弄——”
他的話還沒說完,江桐的手指忽然往下一點,嘴裏斷喝一聲。
“敕——疾——”
一瞬間,汪洋好像觸電一樣,渾身猛顫起來。
另一名警探頓時嚇的一驚。
他連忙伸手去摸警棍,嘴裏怒吼著:“住手!你對他做了什麼!”
江桐連忙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手裏什麼都沒。
“他家裏進了臟東西了,之前那東西一直潛伏在他身上,現在隻不過是被我引發了而已。”
“你趕緊讓人去他家,從玄關東南角的位置取一撮土來,我能救他。”
他迅速說完。
另一名警探一時間也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
“我是來配合協查的,又不是嫌疑人,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那個警探此時才反應過來,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直到二十分鐘後,他才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
“汪隊家在外市,我隻能從他租住的樓上裏弄了點土,不知道管不管用。”
說完,掏出一塊餐巾紙,上麵粘著一撮灰塵。
現在的樓房都頗為幹淨,能弄來這麼多已經非常不易了。
江桐掃了一眼,回答道:“就是要這個!”
他又要來一杯清水,之後將塵土混入其中,攪拌均勻。
“那支香來,沒香的話,就點一支煙。”
那個警探顫抖著點了一支煙,送到他的手上。
江桐將煙頭在汪洋的印堂、陽白、地倉三個穴位上分別虛點了一下。
隻見三點煙影凝聚在三個穴位上麵,聚而不散。
那個小警探望著這詭異的一幕,頓時目瞪口呆。
江桐也不理會他,將一杯水一股腦地灌進汪洋的嘴巴裏。
十幾秒後,汪洋的抽搐漸輕。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哇的突出一口積血,整個人也漸漸清醒過來。
“我怎麼了?”他望著地上的血水,頓時反應過來,“你小子襲擊我!”
說著話,揮拳就要打。
一旁的另一名警探連忙拉住他的手。
“汪隊,住手!”
他連忙將剛才發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汪洋翻腕看了一下手表,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昏死過去半個小時了。
他半信半疑地望著江桐,狐疑地問道:“剛才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江桐一笑。
“想聽聽我這封建迷信的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