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暢惴惴不安地攥著手,“你爺爺......”
剛開口,就被手機鈴聲打斷了。
看了眼來電顯示,她臉上的表情逐漸沉了下來。
猶豫了兩秒,直接把電話掛斷。
冷夜衡看了眼她的表情,問:“怎麼了?”
“沒......”什麼。
話剛出口,手機再次響起。
這次冷夜衡看清楚了,是江舒暢母親打來的電話。
“接吧,萬一有什麼事。”
江舒暢咬了咬下唇,不想接,但想到母親很少主動給她打兩次電話,還是接通了。
冷夜衡走到車後箱,把禮物搬上車,不打擾江舒暢接電話。
“喂?”
“舒暢,你快回來!阿姨出事進醫院了!”
手機那端是江暖月著急的聲音。
江舒暢一聽,眸色一變,“出什麼事了?在哪家醫院?”
“好,我現在過去!”
掛了電話,她歉疚地看向冷夜衡,“我媽進醫院了,我得回去看看她,今晚怕是不能跟你回去看爺爺了。”
“沒關係,看爺爺什麼時候都可以。”
冷夜衡摸了摸她的臉,“我陪你回去吧。”
“不用,我一個人去就行。”江舒暢說,“你都跟爺爺約好,不去不好,你還是去看望爺爺吧,等下次我再陪你去,可以嗎?”
聽她這麼說,冷夜衡沉默幾秒,點了下頭,“好。”
他回來這麼多天,再不去看爺爺,爺爺肯定要親自過來找他了。
“要是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嗯嗯。”江舒暢點了下頭,準備去坐車,就聽冷夜衡說,“車給你開......”
“不用,你這禮物搬來搬去太麻煩,我們這裏坐車也不難。”
道別後,江舒暢以最快速度趕去醫院。
看見江暖月,立即抓住她的手,急切詢問:“媽媽在哪?她到底是怎麼了?”
江暖月嫌棄地抽回自己的手,偏了偏頭,“自己進去看吧。”
江舒暢蹙起眉,急忙推開病房的門。
進去卻發現母親悠然地坐在病床上喝著燕窩。
“媽?”她喊了一聲,挪步靠近。
孫嵐見她來了,把燕窩放下,接過江舒暢遞來的紙巾擦嘴。
“媽,您哪裏受傷了?怎麼受傷的?”江舒暢上下看了眼,也沒看出母親哪裏受傷。
孫嵐斂了下眉,看了眼腳踝的位置,“下台階沒看清楚踩空了。”
說著,她仰頭看著江舒暢,語氣冷厲責怪,“是不是月兒不給你打電話,我不住院,你就不打算認我這個母親了?”
聞聲,江舒暢心口絞著痛,痛得抽搐痙攣。
明明是她不認自己,是她把自己趕出江家,怎麼反過來是自己的錯?
江暖月視線來回掃了她們倆一眼,安撫地握著孫嵐的手。
“嵐姨,您別氣,暢兒是最愛您的,怎麼會不認您呢?她肯定不是故意不回家的。”
罷了,她衝江舒暢使了個眼色,“暢兒,你跟嵐姨好說說,別氣她。
“嵐姨都這樣了,你也不想讓她無法安心養傷吧?”
聽到這話,江舒暢心有不甘卻不能罔顧孫嵐的傷。
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淡淡地開口,“媽,您好好休息吧,這幾天我在外麵過得很好,您不用擔心我。”
“過得很好?”孫嵐麵色沉如水,“你所說的‘過得很好’就是搶自己姐姐的項目是嗎?”
這話一出,猶若一個晴天霹靂落在江舒暢頭上,將她雷得外焦裏嫩。
“媽,您這話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搶江暖月的項目了?”
她扭頭瞟向江暖月,“你跟我媽說了什麼?”
不用問就知道,肯定又是江暖月在母親麵前顛倒是非黑白了!
“暢兒,我能跟嵐姨說什麼呢?我不過是實話實說。”
江暖月一臉無辜,往孫嵐靠近了幾分,像是被江舒暢嚇到了。
孫嵐順勢將她擁在懷裏,神情冷厲嚴肅地看向江舒暢。
“你這麼看著你姐做什麼?你在公司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你現在還想狡辯嗎?”
看母親將前妻的女兒緊緊護在懷裏的一幕,江舒暢不僅覺得刺眼,還覺得胸口一陣一陣絞痛,仿佛被人用著鈍刀一寸一寸割著!
她們看起來像一對親生母女,而她則是個外人!
她苦澀一笑,這個時候,她解釋再多也沒用。
類似這樣的事,以往已經發生過許多次。
哪一次她解釋,母親信了?
既然多說無益,她也懶得再說。
“嵐姨,我不怪暢兒,我是姐姐,她想要什麼,我都可以讓給她的。”
江暖月語音軟軟的,善解人意的模樣讓江舒暢感到惡心。
孫嵐看她如此委曲求全,衝她扯了扯唇,“還是月兒懂事,但是......”
“月兒,你不用這樣委屈,該是你的便是你的。
“暢兒想要什麼,就讓她自己去爭取,哪有搶姐姐東西的道理?
她扭頭看向江舒暢,慈母的表情瞬間一變。
“你今天就把項目交回給你姐姐,還有公司,你得去幫你姐姐解釋清楚。
“就說,那是你嫉妒姐姐,想要姐姐手裏的項目,才故意找人陷害她,你姐姐是清白的,知道嗎?”
一想到自己的親生女兒陷害前妻女兒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的心就好痛。
明明暢兒才是她的女兒,怎麼就不能隨她,寬容大度一些?
從小到大什麼都要跟自己的姐姐搶!
聽著母親顛倒黑白的話,江舒暢心口泛著疼,眼眶更是酸脹得厲害。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著,也控製不住顫抖的身軀。
她咬著牙,低吼道:“媽!您到底知不知道您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