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從晉寧侯府回來之後，莫文華加緊練武，每天下來渾身濕透，把常嬤嬤心疼的不行，不過看著她鍛煉後食量加大，眼見著臉頰上的肉也多了起來，這才放心。

　　前世莫文華在馬背上長大，莫之崖手把手指導，從小練起武功自然不在話下。

　　但今生，蘇文玉已經是十四歲的大姑娘了，還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小姐，想將武功拾起來談何容易。

　　自從蘇戎發話後，莫文華偷偷去校場幾次，見無人阻攔，這才膽子大了起來。

　　“侯爺，文華又去校場了，她一個姑娘家，我是怕傳出去有人說閑話。”用膳時，楊氏提及莫文華一臉擔憂，唯恐這樣下去連累蘇文寧的名聲。

　　蘇戎以為當日不過是蘇文華說說罷了，沒想到竟然堅持下來。

　　“文華自從落水後機靈不少，她既然這麼執著就隨她去吧，不一定就是壞事。”

　　“侯爺你說那人可喜歡舞刀弄槍的？”

　　蘇戎將手中的筷子放下：“吃肉多了，偶爾來個青菜格外的開胃。”

　　楊氏點了點頭：“當日在晉寧侯府齊世子確實為文華解圍，不過瞧著像是一時興起。”

　　“不急，慢慢圖謀。”

　　蘇戎想起前幾日見到平國公時，曾提及陛下有意更換兵部侍郎，這個位置可是不少人盯著，若是能將自己的人安插*進去，以後少不了好處。

　　“你沒事去陪陪平國公夫人說說話。”

　　身為鎮遠侯夫人，楊氏對政權有高度的敏銳度，直覺朝中發生了大事。

　　“那文華那裏......”

　　“不用拘著，看好就行。”

　　想討好處，勢必得給平國公送份大禮，文華留著有大用處，隻要不出大亂子，且隨她。

　　蘇湛早就聽聞二妹文華時不時會出現在校場上練武，以為她不過是嘩眾取寵為博的父親注意用的小伎倆罷了，誰知今日一見，倒覺得有幾分與眾不同。

　　莫文華一身短衫裝扮，手握著一把木搶，一板一眼耍的虎虎生風，隻可惜力氣小一些失了幾分準頭。

　　啪啪，遠處傳來幾聲掌聲，莫文華耍完這套槍法後，才停下手腳。

　　兩個十七八歲的年齡相仿的公子哥走了過來，一個腳步浮虛臉上帶笑，一個板著臉神色蕭瑟。

　　這個年紀能在府中隨意走動，應該是楊氏所出的大公子蘇湛和庶出的二公子蘇鴻。

　　蘇湛笑眯眯的問道：“妹妹這槍法是跟誰學的？”

　　莫文華斂禮後說道：“偶然看到穆姨娘留下的書籍中有幾本武學，就拿來跟著學了一些，讓兩位兄長見笑了。”

　　“沒想到穆姨娘竟然是一位俠女。”蘇湛頓感興趣，穆姨娘去世時他年紀尚幼，並未有太多印象。

　　“我也很意外。”若不是因為有穆姨娘這個借口，她不可能站在這裏，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以後若是妹妹有興趣，盡管來校場。”說著看向一旁神色嚴肅的蘇鴻：“你二哥哥的槍法出眾，可以讓他指導一二。”

　　莫文華沒想到能有這般意外之喜，忙拱手道：“多謝二位兄長。”

　　見蘇文華如同男子一般拱手，蘇湛樂不可支：“看來我們侯府要出一位巾幗英雄了。”

　　“巾幗英雄不敢當，不過若是將來有一日父親上場殺敵，文華願侍從左右。”

　　“好誌氣！”蘇湛說到這裏眼珠一轉：“聽聞漠北曾出現過一位不讓須眉的胭脂虎，隻可惜隨著她父親指揮失誤一並命喪漠北，二妹妹是我鎮國府的女兒，以後說不定比她還要厲害。”

　　胭脂虎！

　　莫文華臉色瞬間蒼白，她沒想到，居然能在侯府中聽到自己的名號。

　　世人對父親誤會甚深，如今恐怕提及莫將軍都要加上一句剛愎自用全軍覆滅。

　　父親，總有一日我會將陳俊成的人頭祭奠你的英魂，讓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你是為保護大隋而戰，因小人陷害而死！

　　莫文華忍下悲痛深深吸了一口涼氣，腦中一片清明：“還請兄長賜教。”

　　蘇湛連連擺手：“我就算了，還是讓你二哥陪你比劃比劃吧。”

　　莫文華衝著不苟言笑的蘇鴻道：““二哥請。”

　　蘇鴻也不廢話，抽出一把彎月刀試了試，向著莫文華比劃了一個請的姿勢。

　　莫文華心中興奮，苦練這麼多天終於有一個能一比上下的的高手，頓時躍躍欲試，挽了一個槍花，衝著蘇鴻直撲過來。

　　這一招氣勢十足，就連武功稀鬆的蘇湛都忍不住叫好。

　　蘇鴻也大為驚奇，二妹妹從未向任何人學過，這一身的武藝不容人小瞧，頓時收起輕視的心，麵色凝重起來。

　　二人很快打鬥了幾十招，莫文華早就敗象環生，不過是憑借著心中那股氣苦苦撐著。

　　再次被拍倒在地，這次就連蘇湛都看不過去了。

　　“可以了，可以了。”

　　蘇湛走到莫文華身邊，彎腰將她攙扶起來，汗水順著莫文華臉上流了下來，毫不在意用手摸了一把，看的蘇湛直搖頭。

　　“嘖嘖，二妹還真是不拘小節。”

　　“痛快！多謝二哥賜教。”

　　本來蘇湛還擔心她身上的傷，但見她雙眼明亮，不見半分沮喪和頹廢，如同喝到美酒一般痛快淋漓。

　　“你很不錯，假以時日定然能和為兄堂堂一戰。”

　　“還請二哥多多指導。”

　　寡言的蘇鴻點了點頭，蘇湛不失時機的插話：“你二哥哥可是個武癡，府中的護衛不少都是他在調*教，若是讓你二哥教你，保證你武功飛速長進。”

　　“甚好，還請二哥教我。”

　　送上門的機會，不要白不要，若是蘇鴻能教自己，一來能堵住府中悠悠眾口，二來對自己的武功確實有幫助，莫文華雙手抱拳雙眼放光死死盯著蘇鴻。

　　身為女子二妹的這份天賦難得一見，蘇鴻想起有一次從外麵回來，看到正在假山處哭泣的蘇文華。

　　一問才知道，受了蘇文怡的欺負，同為沒了姨娘的庶女，蘇鴻對她有幾分憐憫，但當時的蘇文華懦弱無用，就連房中的丫鬟都管教不了。

　　不成想落水後反而因禍得福，清明許多，對武功也這般癡迷。

　　也好，有了武技傍身，少受一些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