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老青木下,扯了兩片樹葉,將這兩片樹葉放在水池裏晃蕩了幾下,然後交給張壽,說:
“張叔,把這兩片樹葉放在你眼前過一遍。”
張壽照做。
做完這一步驟之後,我帶著他來到池塘邊,指著池水,說:
“張叔,來,低頭仔細看,記住,要凝神聚息,不要分心。”
張壽點了點頭。
他拄著拐杖,緩緩彎下了自己的老腰,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池水。
一刻鐘後,我看到他身軀逐漸顫抖起來,額頭甚至有冷汗直流,心想老張怕是被嚇到了。
但令我奇怪的是,他怎麼看了那麼久,還不起來?
我說:
“張叔,看到了嗎?”
老張說:
“沒有!”
我:???
“張叔,那你為啥抖啊?”我茫然了。
老張抖著身子,說:
“我,我腰不好,老這麼彎著,當然抖啊。”
我:......
合著你一直抖啊抖,不是因為看到了那邪物?
我一臉無語,上前扶著他,問道:
“現在呢?看到了沒?”
老張語氣似乎有些不太開心,道:
“年輕人,我懷疑你在戲弄老夫,這裏麵啥都沒有。”
不應該啊,我想著是不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老張怎麼會看不到?
我帶著疑惑,走進池水,低頭往下邊一看。
這一看,我差點魂飛魄散。
通過水麵,我看到那邪物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爬上了張壽的眉心,正要融進他的印堂裏。
而這個時候,張壽的印堂已經開始發黑了。
這一幕,完完整整地落在了我的眼裏,但張壽卻毫無所覺。
可怕!
我輕輕地在張壽眉心一抹,準備將那邪物彈出去,但那邪物似乎是個陰魂不散的,轉頭就寄生在了我手上。
在我驚訝的目光下,它卯足了勁,一口咬開了我的手指,鑽進其中。
但就在這時,我清晰地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那邪物從我手中鑽了出來,渾身冒煙,好似被灼傷了,接著鑽進了池水中。
這一刻,我想起了我身上的血,好像有辟邪的作用。
“啊......”一聲驚恐的慘叫聲忽然在我耳邊響起,我嚇了一跳。
張壽拄著拐杖踉蹌後退,眼中滿是後怕之色。
“那,那是什麼鬼東西。”張壽伸手指著池塘,滿臉懼意,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我走到他身邊,問道:
“張叔,看到了?”
張壽看著我,語氣微顫,道:
“看......看到了,那是什麼鬼東西?”
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悲憤,道:
“有人在你家水池子裏藏了個邪物,這東西不可怕,但很惡毒,它會不停地把你家凝聚的氣運吞噬,繼而源源不斷地通過某種方式傳送至某處,甚至你張家家破人亡了也不罷休,還要寄生在你身上,通過你吸收與你有血脈關係之人的氣運,等你死後,它又會寄生在你後代身上,子子孫孫,無窮無盡,要讓你老張家萬劫不複啊。”
張壽驚呆了,愣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估計是被嚇蒙了。
“張叔?”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張壽猛地回過神來,眼中滿是怨毒,怒喝道:
“豈有此理,究竟是誰,是誰這麼惡毒,竟敢如此害我張家,老夫與他不死不休!”
我靜靜地看他歇斯底裏般的發怒發狂,等他冷靜下來後,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張叔,莫怕,隻要按照我說的做,蓋個灶王廟,讓灶王爺幫你家鎮壓這東西,它就暫時對你們造不成什麼危害,”
張壽這才漸漸冷靜下來,拉著我的手,一臉感激地說:
“小陳,多虧了你啊,不然我張家可真就萬劫不複了......”
我笑了笑,說:
“張叔,這是我應該做的,當務之急,還是要想辦法把灶王廟蓋上,能拖一會是一會。”
張壽冷靜下來後,腦子也清醒了許多,他皺眉道:
“難道不能徹底把它清除了?”
要沒看到還好,但看到了,張壽哪裏還能容忍自家水池子裏藏著這麼一個邪物,光想想都滲人得很。
不把這邪物清除掉,以後住在這裏都沒有安全感了。
我搖了搖頭,說:
“根除不了的,除非把這庭院的風水全部推倒重來,但這樣做的代價太大,你承受不了。”
張壽臉色難看,道: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我想了想,道:
“有,把暗中下黑手的人揪出來,把他從你家偷走的氣運都找回來,就能解決。”
張壽陷入沉思。
幾分鐘後,他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冷笑道:
“老夫大概猜出是誰幹的了。”
能混到今天青陽首富的位置,張壽的腦子當然不簡單,短短幾分鐘就鎖定了幕後黑手。
我想了想,說:
“張叔,我建議你先不要把這事說出去,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你家水池子裏做這種手腳,對方看起來肯定不像表麵那麼簡單。”
張壽點頭,表示讚同。
客廳。
曲佑端坐在沙發上,雙眼微閉。
李夢皺著眉頭,一臉的不耐煩。
我推開大門,扶著張壽走進客廳,等他坐下後,環視一圈,淡淡開口:
“我決定了,拔了老鬆樹,在其位置上建一個灶王廟。”
曲佑皺眉,冷哼道:
“張兄,你這是在自取滅亡。”
張壽臉上沒什麼表情,說:
“這是我張家之事,就不勞曲兄操心了。”
李夢不樂意了,道:
“老張,曲大師這是為我們好,你怎麼能這麼說人家?”
張壽心中冷笑,也不拆穿曲佑的半吊子風水術,他是商人,講究和氣生財,能不樹敵就不樹敵。
曲佑站起身來,饒有深意地看了張壽一眼,道:
“既然張兄瞧不上我這肺腑之言,那我就不打擾了,我在這裏恭祝張兄事事如意,張氏集團蒸蒸日上。”
張壽點了點頭,道:
“多謝曲兄,慢走,不送!”
曲佑準備離開,路過我身邊的時候,他掃了我一眼,語氣中帶著嘲諷:
“小兄弟,好本事。”
我說:
“不敢,曲大師,您慢走。”
曲佑走了,李夢厭惡地看了我一眼,轉身上了樓梯。
“張叔,若是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
張壽罷了罷手,道:
“走什麼走,今日就在這住下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正準備拒絕,卻聽張壽開口道:
“你還沒見過小柔呢,在這住下,等她回來後,你們兩個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