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怕報官，這明顯就有問題。

蘇芸收斂心思，“哪怕是要判死刑也得容我辯解幾句不是？而且你平日不是巴不得王嬸去死，今日這麼著急，還不準去衙門，難道是你知道什麼？”

“胡說，你簡直是胡說八道。”梁氏被反咬一口，氣得幾乎是咬碎一口牙。

“好啦，不要吵了。”村長打斷梁氏的話，然後又看著季修染，“這件事原本就是你們家的家務事，你看怎麼處理？”

“村長，這件事確實是有些蹊蹺。”季修染道，“我母親平日身體健朗，按理說不會無緣無故的昏迷不醒。”

“這件事我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事態已經超出了自己預料，蘇芸覺得自己還是先脫身比較要緊，“中午的時候，我在橋上遇見了徐三嬸還有村子裏麵的張五嬸，她們能證明我正午的時候就離開了季家。”

村長很快便叫來村子裏的人，問清楚了原因，徐氏雖然很想否認這件事，可是卻礙於那會很多人都看見，這才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我們正午的時候從地裏麵回村子，正好看見這個掃把星立在村西麵的橋上。”

蘇芸勾唇，“這樣總能正明季家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吧？”

“怎麼就沒有關係？”梁氏依舊不滿，“若不是你來我家帶來晦氣的話，二弟妹怎麼會昏迷不醒？”

蘇芸倒是不理會她，隻是看著徐氏，“徐二嬸，你不是下午去季家了嗎，是不是看見什麼了？”

“小賤人，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去了季家了？”徐氏眼神閃躲，一副打死都不承認的樣子。

“這樣啊，看樣子你沒有去要回自己家裏的鵝呀。”蘇芸一臉失望的表情。

“好啊，我就說我家的鵝怎麼少了兩隻，原來是被你帶走了。”梁氏聽完這句話，也顧不得這個時候是來的目的，隻想著自己家裏的鵝被人捉走了，就跟要了自己的命一樣。

“你胡說什麼，我隻是帶走我家的鵝罷了，誰......”說到這裏，徐氏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這不是就間接承認自己去了季家嗎？

“好啊，我二弟妹暈倒的事情跟這個掃把星沒有關係，是不是跟你有關係？”梁氏瞬間就跟打了雞血一般，指著徐氏的臉說道。

“你放屁，我隻是去拿回我家的鵝，可是哪裏想到你家二小子回來要錢，竟然把王氏推到......”徐氏說到這裏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嘴巴，連忙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話說到這裏，大家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蘇芸站出來，“村長，想必徐二嬸的話，你已經聽見了，這件事真的跟我沒有關係。”

季修染站在不遠處，麵色發僵，看著蘇芸的臉緊抿著唇，像是在思索什麼。

最終在村長的審問之下，徐氏才說清楚去季家拿回自己的家的鵝的時候，恰好碰見了梁氏的二兒子季二狗回來偷錢，結果兩人起了衝突，就將王氏推到在地。

梁氏嘴巴裏麵還叫冤枉，可是村子裏麵的人都知道她家二兒子的德行，大家都不相信她，都說王氏可憐。

月明星稀，大家都散了，蘇芸以為經過這件事之後，留宿季家的事情會黃掉，可是哪裏想到季修染竟然沒有走，反而還朝著自己走過來。

“這件事，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季修染眸光清冷，說話不緊不慢，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

“哪能？”蘇芸心中發慌，“我要是能這麼神通廣大，我還能掉進河裏麵？”

季修染蹙眉，似有不信，蘇芸也不強行狡辯，隻是看著夜空閃爍的星光，“對了，我那會說的事情如今還算數，我是真的能夠幫你忙，不僅能夠幫安心讓你念書，還能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季修染沉默不語，蘇芸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動搖，又道，“不僅能阻攔你的親事，還能替你照顧王嬸。”

蘇芸知道，王氏隻有兩個兒子，加上她小兒子如今在鎮上藥鋪裏麵當學徒，根本就沒有時間回來照料她。

“不必......”

“你覺得白日的事情梁嬸一點都不知情？”蘇芸也不著急，反而還十分有耐心，“還是說季老太太或者梁嬸能夠照顧王嬸，你能放心？”

蘇芸早就想過， 季二狗能夠回來在自己家裏偷東西，梁氏不可能不知道，說不定梁氏還是同謀，所以季修染是絕對不會放心梁氏的照顧自己母親的，更加不要說季老太太年齡那麼大了。

季修染依舊不為所動，隻是神色複雜的看著蘇芸，那裏麵的翻滾著的情緒，蘇芸有些看不懂。

這都還不為所動？蘇芸急了，“如今已經是夏季，你馬上就要秋闈，難道你想要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這次，你沒有騙人？”就在蘇芸以為季修染不答應的時候，季修染突然開了口。

蘇芸的腦袋有些轉不過彎，卻明白他這是鬆口了。

巨大的喜悅之情將她包裹，蘇芸連忙點頭，“當然，我騙誰都不能騙你呀，我是真心實意的。”

“口說無憑。”

蘇芸也知道這個原主劣跡斑斑，在村子裏麵習慣撒謊，導致她說話沒有一點信用度。

“那......你說怎麼辦？”蘇芸無奈的，隻能將問題扔給他。

“字據為證。”說完之後，他從懷裏麵掏出一張紙出來，順便還掏出一個印泥，“你若是按下手印我就相信你。”

隨身攜帶印泥，該不會上麵的賣身契都是早就寫好了吧？

難道......

“這隻是一張白紙。”仿佛是看穿了蘇芸的心思，季修染解釋道，“你若是按上手印，我回去寫下文書，到時候你在我家也能名正言順的住下來，若是不然，你一個女子住在我家，於你於我都不好。”

古代人都極其的重視自己的名聲，她年紀雖小，但到底是個女子，平白無故的去男子家裏住下確實不好。

看著那張白紙，蘇芸又有些擔憂，萬一是賣身契的話怎麼辦？

“你要是不同意的話，那就算了。”季修染收起東西離開。

涼風刮過，看著他漸漸消失在黑夜的身影，蘇芸慌亂，閉眼咬牙，“行，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