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皇太後的服裝一律要用明黃色，這件宮服上麵繡著紅黑相間的鳳凰，周圍施金措彩，甚是霸氣。

錦元仔細的瞧了兩眼，賀襄介紹道：“皇太後請看，這件宮服頗合規矩，就連這布料的繡工也是請宮裏最好的繡娘所製，連著絲線也摻了銀線，行走時能看到熒光閃閃，煞是好看。”

錦元瞧著賀襄，真沒想到，他身為一個男人卻懂得衣服試樣，講解起來也是頭頭是道。

錦元也能看出來，這衣服如此精美，必定是費了不少心思。

再一想到這衣服是司祈年送來的，錦元垂了垂眼眸，“多謝司大人為哀家費心安排這一切，改日有空，哀家必定會親自道謝。”

賀襄客氣一笑，“皇太後不必放在心上，大人交代過，皇太後身份尊貴，又逢榮太後生辰，必定要隆重出席，明日便是榮太後的壽辰了，還請皇太後好好休息，明日大人自會陪同太後一起去參加宮宴的。”

錦元一愣，“你是說，司大人也會來？”

賀襄點點頭，這是司祈年的吩咐，他隻負責傳達，至於他為什麼這樣做，那也隻有司祈年自己才清楚了。

司祈年發的話，錦元沒有拒絕的理由，賀襄將東西放下後，轉身走了出去。

錦元心裏隱隱有一股溫暖流滑過，心緒複雜不已。

她起身摸著那精美的衣服，心頭一動。

經過這幾日休息，鶯靈的身子也好多了，她從外麵進來剛好看到了這一幕，驚訝道：“皇太後有所不知，奴婢剛才去了，針工局，榮太後的宮服都不及您的精美呢。”

錦元皺了皺眉頭，“果真？”

鶯靈輕輕點頭。

明日是榮太後的壽辰，有什麼風光那也是她一個人的，如今卻被錦元壓了一頭，可見明天榮太後看到這功夫會是怎樣的反應。

一夜時間轉眼過去，很快來到明日。

天不亮，錦元就起來洗漱，一個時辰後，她走出景安宮，司祈年正在宮外等候。

看到錦元來了，他眉頭一動，恭敬的彎腰行了大禮。

“參見皇太後！”

身後的人也隨著跪了下來，請安聲震天。

錦元有些手足無措，趕忙走過去，上了轎子，司祈年就隨在身後。

她原本還不明白，為何司祈年要跟著自己一起去參加宮宴，等到了地方之後，答案就揭曉了。

錦元雖然是皇太後，但她對宮中的禮儀並不熟悉，這邊剛下了轎子，司祈年便已經走了過來，低聲開口，“皇太後下轎時應當先邁左腳。”

錦元直接怔住。

難道連這都要講究規矩嗎？

司祈年說的話，她不敢不聽，乖乖地伸出左腳，在下人的攙扶下走了進去。

各國使者早已來了，外麵的人在唱禮，錦元一路進了太和殿，眾人連忙跪下，山呼千歲。

“眾卿家平身。”錦元一抬手，人雖小小的，氣勢卻頗有模樣，再加上司祈年在一旁坐鎮，沒人敢輕蔑。

“多謝皇太後！”眾人起身坐下，待看清錦元的穿著時，皆是一怔。

榮太後此刻已經來了，她也發現了，平日一向低調的錦元此刻穿著華服，氣勢穩穩的壓了她一頭，不由得大驚失色。

論刺繡，論做工，再論宮服規矩，絲毫不比她差，甚至略勝一籌。

榮太後憤恨不已，這個賤人難道平日都在韜光養晦，隻為今日做準備嗎？！

錦元走到上首處坐下來，司祈年並未回自己的位置，而是站在一旁。

“司大人這是要做什麼？”榮太後不爽的開口，“宮規森嚴，司大人應該坐回自己的位置，為何要站在皇太後身邊？豈非不合規矩？”

司祈年冷冷回道：“榮太後應當知道，先帝去世時特地叮囑微臣要好好照顧皇太後，如今皇太後進宮時日不久，尚不熟悉宮中禮儀，微臣自當在一旁提點著。”

他都把先帝搬出來了，榮太後自然無話可說，鐵青著臉色轉過頭去。

各國使者進來朝見，他們祝賀了榮太後，又過來敬錦元。

頭一次見到這樣的陣仗，錦元別提多緊張了，也是司祈年在一旁提點著，這才從容不迫的舉杯說了賀詞，一飲而盡，再落座。

所有動作一氣嗬成，二人仿佛生來就有默契一般，司祈年說一句她做一句，動作行雲流水，很是暢快。

等送走來敬酒的各國使臣之後，錦元悄悄的鬆了口氣，趁沒人注意，身子放鬆了些。

就在此刻，她突然感覺到一道犀利的目光盯著自己，一轉頭，原來是司祈年。

他滿眼都是不讚同，嚴肅不已，錦元連忙挺直腰板，極力的繃著。

她向來不喜歡參加這些亂七八糟的宴會，可身處皇太後之位，又不得不遵守規矩。

兩個時辰的宮宴結束後，錦元的腰已經酸痛的直不起來了，一邊是司祈年一絲不苟的嚴肅目光，另一邊是榮太後那宛若吃人般的表情，錦元真是如坐針氈。

這邊宴會一結束，立刻喘了口粗氣，渾身上下說不出的暢快輕鬆。

榮太後和皇帝將各國使臣一個個送出去，這裏沒錦元什麼事了，果斷開溜。

“微臣送皇太後回去。”司祈年還是不願意放過她。

錦元點點頭，兩道一高一矮的身影離開太和殿，朝著景安宮走去。

“皇太後今日感覺如何？”

錦元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略一思索，模糊的回答：“有大人在一旁提點著，哀家雖不適應，倒也未丟人，這一切都是大人的功勞。”

“是嗎？”司祈年冷冷一笑，“皇太後所做的遠遠不夠，如果皇太後當真想立威，還需好好學學宮中的規矩，本督主能幫你一次，卻不能次次幫你。”

錦元想反駁，猛然想起昨天司祈年說的尊卑一事，又把話咽了回去，隻道：“大人說的話，哀家記住了，以後必定放在心上。”

快要走到景安宮的時候，賀襄突然來了，在司祈年耳邊耳語幾句，就見他臉色一變，神色緊繃。

“司大人若是有事，就先回去吧，哀家已經回到景安宮了，大人也可放心。”錦元適時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