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春花，這是何物？”

　　李春花支支吾吾，不敢抬頭：“回九千歲，這些是算式。”

　　“哪來的？”

　　李春花的腦袋望向唐平。

　　魏忠賢目光轉向了唐平。

　　小鐘子失聲捂著，看著唐平。

　　三人都希望唐平出麵解釋。

　　唐平正脫下最外麵的那件粗布衣衫，準備吩咐禦膳房燒水。

　　見三道目光都向他看過來。

　　[嗯？]

　　[怎麼了？]

　　[在這裏脫衣，不雅觀麼？]

　　[好歹在乾清宮。]

　　[不至於讓其他人看到。]

　　[再說了，就脫個外衣而已。]

　　[招你們惹你們了？]

　　“小平子，你過來！”魏忠賢勾了勾手。

　　唐平拿著外套屁顛屁顛過來了。

　　“把外套給小鐘子吧。”魏忠賢捂著鼻子，一臉嫌棄。

　　唐平直接扔給了小鐘子。

　　小鐘子心中默念一句：唐大哥你保重啊！

　　接過衣服，立馬溜走了，哪管臭衣服。

　　魏忠賢瞪著唐平：“這書，可是你的？”

　　“是的，九千歲，有什麼問題麼？”

　　魏忠賢翻來覆去：“寫的是什麼？”

　　“算式啊。”

　　[老閹狗啊——這你可看不懂，可是高深的數學問題。]

　　魏忠賢：“......”

　　且～～

　　什麼數學問題？

　　咱家略知一二。

　　萬曆年間，利瑪竇來明。

　　咱家有幸見過異國數字。

　　但這......

　　+－x÷=（）......

　　幾個意思？

　　為什麼將它們放在了一起？

　　魏忠賢眸子滿是不解：“這是什麼？你給解釋解釋！”

　　“九千歲，這是加減乘除等號。”

　　魏忠賢聽了雲裏霧裏：“怎麼算的？”

　　“九千歲應該知道乘法口訣表吧？”

　　唐平的目光看著魏忠賢，就好像看白癡一樣。

　　不禁得意起來。

　　魏忠賢今年六十。

　　但記憶力沒有衰退。

　　幾百年前，乘法口訣表就有了。

　　這麼簡單的口訣，連個小孩子都懂！

　　更何況是他呢。

　　他才不跟唐平一般見識，就問幾個意思。

　　“你能說說麼？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四五二十，4x5=20。”

　　“這個呢？”魏忠賢指著20÷4=5。

　　[白癡，反過來就是了。]

　　被罵白癡，魏忠賢一臉黑線。

　　因為豁然開朗，所以就沒有怪罪唐平。

　　否則唐平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了。

　　“好了，不用你解釋了，這些......咱家看懂了。”

　　魏忠賢舉一反三。

　　唐平甚是驚訝。

　　[老閹狗這麼懂，難道是穿越過來的？]

　　魏忠賢轉頭看著唐平。

　　穿越過來？

　　何為穿越？

　　小樣子，我不過就是能聽見你心聲罷了。

　　唐平誇讚：“九千歲真神人也？”

　　魏忠賢非常得意，笑著默認了，然後說：“這些都是你想出來的？”

　　唐平搖搖頭：“這是我老師想出來的？”

　　“你老師在哪裏？”

　　[你要去找？]

　　“咱家知道在佛郎機國。”

　　唐平：“......”

　　暈！！！

　　這可幫我解決了一個小麻煩。

　　魏忠賢又繼續問：“李春花是你教的她？”

　　“嗯。”唐平點點頭。

　　“李春花現在學的如何？”

　　“這本作業本上都是她算出來的，九千歲不懂的，可以問她。”

　　“春花，你過來。”魏忠賢指了指李春花。

　　李春花忐忑過來了，像個低頭認錯的小學生。

　　“你來算算！”

　　李春花歎了口氣，原來是做題呀。

　　還以為沒有完成九千歲交待的使命，九千歲要砍她頭呢。

　　李春花拿過紙筆之後，很快就把唐平布置的課外作業都做完了。

　　嘶~~~

　　魏忠賢驚了好幾眼。

　　這麼快，唬人的吧！

　　“小平子，你來看看有沒有算錯。”

　　唐平認真批改起作業來。

　　不過，李春花還是錯了一題。

　　唐平找出來了。

　　唐平看了魏忠賢一眼，示意對方。

　　魏忠賢覺得這樣的正確率已經不錯了。

　　而且數字用，用番邦數字表示也簡便多了。

　　還有加減乘除。

　　雖然士大夫等人不齒。

　　但因其簡便性，好計算。

　　魏忠賢覺得這些對工匠、甚至戶部算計錢糧的人有用。

　　這時候唐平問魏忠賢：“九千歲覺得李春花算的如何？”

　　魏忠賢還在深思當中，所以沒有回答唐平。

　　魏忠賢隱約覺得，這在將來，會是一種變革。

　　東林人用理學典籍開設東林書院，教化子弟。

　　他何嘗不能用同樣的手段培養人才。

　　隻是沒有一套速成的法子。

　　但唐平的算式或許可行。

　　魏忠賢此刻眼神凝重，盯著唐平：“你除了算式，還會什麼？”

　　[為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做錯了什麼，不過就是教了李春花算式而已。]

　　魏忠賢：“......”

　　你沒做錯什麼？

　　隻是教了算式而已？

　　這簡直讓咱家目瞪口呆了。

　　見到魏忠賢的眼神來者不善，唐平試探：“九千歲的意思是讓我繼續教他們？”

　　“咱家不管你會什麼，總之你知道的，都教他們！”

　　“教他們讀書麼？”

　　[為啥剛才，不能好好說話，直說這個不就好了麼？]

　　魏忠賢：“......”

　　這麼簡單的事情還要咱家重複好幾遍？

　　明知故問。

　　難道你的心裏沒有一點點那個AC之間的數麼？

　　“日後你有空就教春花和小鐘子讀書寫字。”

　　魏忠賢這麼做，也是因為發現唐平身上藏著不少秘密。

　　與其讓他帶著秘密生活下去，不如發掘出來，做為已用。

　　“是。”唐平拱手。

　　但心中還是忍不住腹議起來。

　　魏忠賢直接對唐平道：“你身上這麼臭，還是先去洗洗吧。”

　　唐平如釋重負，終於有了一絲喘氣的機會。

　　拱手就告退了。

　　這時，魏忠賢見李春花杵在原地，速問：“你們之間，可有動靜？”

　　李春花一臉羞澀，搖搖頭。

　　魏忠賢咳了咳：“男女之事，咱家可不能親自上陣教你們呐！”

　　“奴婢知道了，日後保證完成九千歲交待的任務！”

　　“不過，可不隻有這件事。”

　　李春花狐疑，還有什麼事呢。

　　“請九千歲吩咐！”

　　“這段時間你可要好好學習算式，學成之後咱家有重賞！”

　　啥？

　　學算式？

　　九千歲怎麼會讓自己學習？

　　見李春花狐疑，魏忠賢道：“來日方長，你可要好好伺候他！多了解了解他。”

　　“是。”

　　李春花點點頭。

　　原以為魏忠賢會怪罪下來，沒想到沒事了。

　　“春花，你可要使出渾身解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