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興言不是好惹的,他甩開了兩個保鏢的手,卻還是未能靠近喬漾分毫:“喬漾,你別以為你潑了我一身的油漆還能無法無天,我一定會找最好的律師把你告到監獄裏去的!”
塑膠地上也全是還沒幹涸的油漆,泛著很亮的光。
喬漾晃了晃手裏的手機,輕笑道:“你要是不介意所有人都看到你被潑油漆的視頻,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怎麼出軌和傷害給你帶來所有現在物質上的優越的老婆的話。”
“你大可以去告我。”
她笑的很囂張,嘴角綻放的笑容毫不掩飾,一雙水潤的眸子裏也像是綴滿了星光般明亮。
蔡興言閉起了嘴巴,他現在的一切都是靠他老婆給的,他也深知,如果這些都沒有了,不會有人看得起他。
Cindy就更別提了,短發上全是綠油漆,估計也洗不了得剃個光頭才行,她更沒有什麼能威脅喬漾的底氣。
“我這個人啊,信佛,所以還是挺心善的。”喬漾走近了兩個人,腳底踩著油漆黏糊糊的感覺有些惡心,她指了指蔡興言,“你給我六百萬當封口費。”
言罷,她又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Cindy,“你看起來也沒什麼本事,努努力,湊個兩百萬給我就行。”
Cindy臉都黑了。
陸之燃沒忍住笑了一聲,真是不帶喬漾這麼損人的,錢要拿,嘴上也不肯饒人一分。
“喬漾,你要六百萬?”蔡興言瞪大了眼睛,恨不得衝上去咬她一口:“你這麼獅子大開口,也不怕被雷劈啊?”
喬漾拿起一旁的文件袋,卷起來後狠狠地在蔡興言腦袋上敲了幾下:“怎麼說話的?六百萬買你後半輩子的一個名譽,遇到我這麼善良的人,你就是做夢都該笑醒了吧。”
屋頂上的日光燈還配合的閃了一下,微微電流聲在安靜的停車場裏格外醒耳。
喬漾慢條斯理的拿起兩份文件,很貼心的在蔡興言麵前翻了翻,然後解釋道:“你也別說我欺負你,咱倆簽個買賣協議,錢我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去湊,一到賬我就刪掉所有你出軌的證據。”
蔡興言斂了斂眸,知道這是他唯一的選擇,保鏢鬆開了他的右手,還很有眼力見的遞上了一支黑筆和一盒紅色的印泥。
“這就對了嘛。”喬漾心滿意足的拿著簽署好的合同,粲然一笑:“對了,友情提醒你一下,你老婆正在回國和你離婚的路上,所以這六百萬你不可能用你們夫妻共同的財產來還我。”
這一句話擊破了蔡興言所有打好的算盤。
“來來來,下一個是你。”喬漾又拿出一份新的遞給Cindy,她歎了口氣,“你說你,非要來招惹我,你今天要是不在我眼前出現,怎麼會需要付我兩百萬的封口費呢?”
突然,不遠處有輛黑色的邁凱輪亮起了遠光燈,熾熱又刺眼。
於九江坐在車裏看了很久,漆黑的眼底一望無際,沒有人能揣測到他的想法。
喬漾眯了眯眼,看到了車牌號的後四位【2020】。
她囂張的氣焰瞬間被滅了一大半,就像是老鼠見到貓,下意識的想往後麵逃。
地上沒幹的油漆滑滑的,喬漾動作幅度大,再加上自己也沒站穩,直接摔倒了在了地上。
尾椎酥酥麻麻的,很快就湧上了痛感。
喬漾坐在地上,黑色的裙子上也因為沾上了綠油漆而慘不忍睹。
陸之燃拉了她一把,都不知道該說她什麼了:“你這倒黴孩子,怎麼平地也能摔?”
修好輪胎的邁凱輪橫著開到了監控死角區,於九江降下了車窗,掃了一眼扶著腰的小姑娘,再看看一群麵無表情站著的保鏢,冷聲道:“喬漾,你還真是有本事。”
天天好的不學,盡整這套。
見喬漾一直不站起來,陸之燃有些急了:“怎麼了這是?摔一下成下半截癱瘓了?”
“你還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喬漾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於九江看了眼時間,還要趕去吃晚飯,這會兒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於是他打開車門下車,準備直接把喬漾拎到車上去。
蔡興言賤兮兮的插了句嘴:“還沒走出這個停車場,你就遭報應了吧!”
喬漾氣的要死,推搡著陸之燃說道:“燃燃,你快去揍他,你瞧瞧他那說的是什麼話!”
於九江今天穿了件黑色的風衣,肩寬腰窄,一站到喬漾麵前,把光線都擋住了一大半。
男人臉色陰沉,喬漾不寒而栗,聲線都顫抖了幾分:“你...你這麼早來接我幹嘛...我事情還沒收好尾呢。”
於九江本來想教訓她幾句的,視線突然移到了小姑娘白皙的脖子上,些許是塗了點紅藥水的緣故,傷口特別像是被人用刀劃了一樣的恐怖。
“他打你了?”男人啞聲問道。
喬漾愣了幾秒,不動神色的瞥了眼蔡興言,為轉移於九江注意力而回答道:“他今天還一直對我動手動腳的,我都不給他碰的,他還......”
蔡興言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他剛要指責喬漾的胡編亂造,於九江就走到他麵前,一拳頭朝他左臉上打了下來。
力度很大,空氣中還劃出了一道漂亮的弧度。
喬漾沒想到他會動手。
蔡興言覺得自己的牙齒都鬆動了幾顆,並且一口的血腥味,保鏢們默默後退幾步,於九江捏著他的手臂,眼眸裏粹了火,聲音低沉沙啞:“你用哪幾根手指碰她了?”
“疼啊!”蔡興言臉色都青了,覺得自己的手指隨時都有可能被麵前的男人給掰斷。
喬漾咽了咽口水,從地上爬了起來,小聲的說道:“燃燃,要不你帶的那本刑法書送給他看看吧?”
於九江幹嘛突然這麼衝動的為她出頭?
“人現在還不是因為你?”陸之燃皺了皺眉:“你快去把他帶走,別真弄出什麼人命來。”
喬漾小步快速的走到了於九江旁邊,握著他的手往車子的方向走,嘴裏還不停的碎碎念叨著:“我們不是還要去教練家吃飯嘛,快走吧。”
男人感受到自己的手掌上突然覆上了另一隻手,軟的跟沒骨頭似的,還很熱。
於九江甩開了她,神情懨懨的,坐在副駕駛上拿濕巾擦著自己的手指。
喬漾正想上車,男人就把風衣外套脫了,然後鋪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淡淡的說道:“別弄臟我的車。”
喬漾不敢造次,老老實實的坐下。
車裏還開了冷氣,喬漾低著頭看著身上的臟衣服,小聲的說道:“要不你先送我回家,我洗個澡換身衣服?”
“來不及了。”
喬漾皺了皺眉,“可是我這樣子......”
她話還沒有說完,於九江就調了個頭,緩緩說道:“去我家換。”
喬漾:“......”
就還真的挺突然的。
白金灣離這裏其實更遠,喬漾抓著車把手,難得警惕了起來:“我記得,你家好像不是在這個方向吧?”
所以這個男人突然要把她給拐回家,肯定目的不純!
傍晚降溫了,這會兒車裏的冷空調吹得像是冰窖一樣,連帶著於九江的聲音都跟冰碴子似的,沒有一絲溫度:“把我家地址都記那麼清楚了,喜歡我啊?”
“你真不要臉!”
約莫開了十幾分鐘,車子停在了一片老小區的門口,喬漾新奇的看著四周,還不知道市中心有這麼一塊地方。
小區樓房的造型已經很複古了,牆壁上很多油漆都剝落了,但勝在這裏綠化做得好,人一走進去就感覺空氣都很清新。
喬漾跟在於九江的後麵,一路爬樓梯爬到了四樓,她喘著氣,明眸微動:“於九江,你在這裏也有房子呀?”
男人將鑰匙插入了鑰匙孔中,輕輕轉動了幾下:“嗯,我平常都住這。”
“不是吧?放著白金灣那麼好的房子你不去住,天天住在這小破樓裏?”喬漾走進了屋子內,一眼就把所有的房間都看完了。
兩室一廳,廚房和浴室還是挨在一起的。
於九江倒也沒問她怎麼知道那套房子的事情的,隻聽得小姑娘腹誹著:“你要是不住,讓我搬進去好了。”
“你想住那兒啊?”男人斂了斂眸,笑著問道。
喬漾眨巴了幾下眼睛,內心有幾絲期待和小雀躍:“你是打算讓我去住嗎?我可以每個月都付你房租的!”
男人牽了牽唇角,懶洋洋的回答道:“不行,我媽說了,那房子是留給我未來老婆住的。”
喬漾點點頭,一臉深明大義的表情:“婆婆想的也太周到了。”
於九江:“......”
他是真的又一次低估了這小姑娘厚臉皮的程度。
“我去給你拿新浴巾,你自己去臥室的衣櫃裏挑衣服,最左邊的都是全新的。”
喬漾往他指的房間走去,一推開房門,入眼即是一張看起來很舒服的大床,深灰色的棉絨床單,曬的很有太陽的味道。
房間布局很簡單,除了一台電視和基本的生活用品以外,其它任何多餘的東西都沒有。
喬漾拉開了左邊的衣櫃,裏麵的衣服全都被按照顏色的分類整整齊齊的被疊放在了一起。
和她家裏那像是被豬拱過的衣櫃,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喬漾翻了幾件,都不太滿意,衣櫃也瞬間變得臨亂起來,還有幾件衛衣被丟到了床上。
於九江走進臥室,眼皮跳了跳,“你這是在拿衣服還是在給我搗亂?”
“你的衣服都那麼樸素,沒我喜歡的嘛。”罪魁禍首的喬漾還先委屈上了。
於九江不慣著她,隨手拿了件床上卡其色的衛衣和一條深灰色的休閑褲扔給了她,眉眼冷硬:“愛穿不穿,不穿就給我光著出去吃飯。”
喬漾無聲的瞪了他一眼,捧著衣服和浴巾灰溜溜的走進了浴室裏。
她決定了,馬上就邊洗澡邊詛咒這個小王八犢子。
裙子脫了一半,浴室門被人敲了兩下,喬漾隻好再次把臟裙子套上,她開了一小點縫隙,跟隻小狐狸似的警惕問道:“你幹嘛?別是想跟我一起洗澡吧?”
於九江看著她,麵無表情:“你讓我對著鏡子洗澡?”
喬漾:???
手裏突然被塞進來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喬漾皺著眉,嗔目道:“這什麼?新型偷拍器?”
於九江是真的懶得搭理她了,壓低聲音回答道:“計時器,給你十分鐘,超時我就關熱水了。”
小姑娘洗澡總歸會洗的沒個時間觀念,他是知道的。
浴室門被男人從外麵關上,喬漾眼睜睜的看著計時器上的十分鐘變成了九分鐘,咬牙切齒的罵道:“於九江,你真不是什麼變態吧?”
這種操作也太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