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Unit three:person

張羅了好半天，總算是把附近的娃們拉到了一起，還是說好一人發一袋洗衣液才肯來的，可算是體會到早年間鄉村教師的苦了，還好隻要把人拉來我的任務就完成了，我可以坐在台下休息一會了。

　　先是學校的老板講話，你問為啥是老板？學校早就私有化了，自然是老板，不過當麵得管他叫老師，他覺著老師這個稱呼比老板聽著好聽，私下我們還是叫他老板，跟他不對付的索性就叫放貸的。他的講話還是那一套官話，接下來江來要講的也是套官話，所以這場演講並沒有啥意思，唯一的意思可能就是讓老板請來的記者多拍幾張照，樹立一下老板的形象。

　　江來先是誇了誇家鄉，誇了誇在場的領導，又誇了誇老板，還誇了誇學校，又繼續誇了誇村裏的父老鄉親，滿臉感動，滿麵赤子柔情。之後便就開始介紹自己的成長曆程，感謝了好幾個在場鄉親，然後說著自己的奮鬥曆程，最後說了說自己工作的地方，報了一大堆我聽都沒聽過的名詞，說他就在科學城工作，有什麼事兒可以找他。然後留了個不知真假的郵箱，現場鼓掌，完美的結局。在場的孩子們似乎對未來充滿了憧憬，然後就需要有人趁熱打鐵，帶著孩子辦入學手續了，這本來應該是我的事兒，可老板嫌我形象不好，換別人去幹了，江來也順便賣了幾本自己寫的書，皆大歡喜。

　　關於江來的演講？自然是他胡扯的，不過裏麵也混雜有些真事兒，故事要是全假的或者全真的，大夥是不愛聽的，得假話中摻點真話來個佐證，旁人才好聽你的假話，真話中混些個假話，假話才能被當成真話。比如，王二狗是個真人，李小娟也是個真人，可倆人混一塊有啥事兒，那可就沒人知道真假了。人就這樣，人寫字說話也是這樣！所以，我從來不信什麼旁人的道理旁人的話。尤其是，一些狗屁不通的東西非要扯上幾句名人名言，就不說斷章取意的事兒了，要是說的話沒錯，為啥非要借別人的威風給自己壯膽呢？也就欺負那些個說名言的名人都作古了，沒辦法跑出來罵兩句。

　　不信歸不信，日子是日子不是！我還是要好好接待江來江大教授的，他這個演講確實有用了，興許是這個名頭太唬人了，也許是他當了學校特聘教師，那些娃兒的爹娘覺得學校教學水平上去了，反正是給老板賺著錢了，老板要請他吃飯，我自然是伺候著，給老板和江來當司機。

　　那晚他們幾個都喝了不少，醉乎乎的，分明是剛認識不到半天的人，卻裝的跟親兄弟一樣，兩個人劃拳，對酒，還叫了幾個姑娘陪酒，最後，就都到桌子底下去了，屋子裏亂乎乎。

　　我把老板扶上車，老板一下子就精神了，除了臉還泛紅之外沒有啥異常，他說讓我送江來去，他自己打車就好，然後自己打車不知去了啥地方，我回到房間去扶江來，發現江來也很沒事兒人一樣，不能算沒事兒人，他一本正經的在打電話，電話的哪頭似乎是他的領導，還時不時的說什麼外星人啥的？搞科學的都這樣嗎？等放下電話，江來告訴我要立馬去車站，他有急事兒，我問他有啥急事兒？他說有外星人！我隻覺得他肯定喝大了，我把他帶到旅館，他拿了行李，然後拉著我非要去車站，我說車站沒票了，他就讓我打著導航去了最近的高鐵站，直到淩晨三點才趕到高鐵站，那可真是把我累的夠嗆。

　　江來慌慌忙忙走了，我回到家也已經第二天臨近中午了，我跟老板解釋了下，謝天謝地他沒有扣我工資，隻叫我下午繼續聯係學生，我沏了杯濃茶提了提精神，要繼續工作了。

　　至於江來的什麼狗屁外星人，與我何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