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兒怎麼起的這麼早?”
錦時拿著東西走進來,發現溫寧已經穿戴整齊,端端正正地坐在梳妝台前。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她神秘的答複,讓錦時一頭霧水。
但索性她也學乖了,幹脆不再追問,上前替溫寧梳妝,卻發現溫寧正拿著白粉往臉上撲著。
“小姐麵色紅潤,為何要在臉上鋪這麼多的粉呀,看上去甚是蒼白。”
溫寧邪笑了一下,“為了符合人設。”
“何為人設?”
“你好像個十萬個為什麼。”
“十萬個為什麼?”
溫寧頭頂飛過一群烏鴉,隻覺得這番對話甚是心累。
好在尷尬時刻很快就被打斷,外麵傳來小廝的動靜,送進了一封信來。
溫寧好整以暇的打開,瞧著上麵爛大街的說辭,不屑的撇了撇嘴巴。
錦時用餘光瞥到,好奇的發問,“老爺不是派了兩個人給小姐嗎,若是想要同您說話,怎麼還麻煩人送信過來?”
溫寧嘴角噙著淺笑,彈了彈那信,“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下套!”
錦時憨憨的撓頭,眉頭都快皺成小山了。
“行啦,你那個小腦袋瓜也別琢磨了,拿上我的手禮,去請天府酒樓的喬小姐申時在青庵一敘。”
“我這就去,該以何名目去請?”
想要想今天下午可能會發生的事兒,溫寧勾了勾嘴角。
“就說我有場好戲請她看,事關她後半生的幸福,還請她務必到場。”
轉眼錦時出去,溫寧盯著那信上的時間,刻意提前了一柱香的功夫,趕往約定好的地點。
青天白日,溫寧來到林小鎮上頗為熱鬧的青庵。
看著人來人往的香客,她不由暗暗讚歎,綠綺這地方選的甚好。
若是在這種清淨之地被人捉奸在床,不出半日,原主的名聲就算是徹底毀了。
用心狠毒,簡直如蛇蠍一般。
既然如此,那也就不要怪她,畢竟這一切都是綠綺她自作自受。
朝著約定的地點走去,溫寧摸了摸身上厚厚的銀票。
也不知道這被找來演戲的奸夫好不好賄賂......
望著眼前半掩著的門,溫寧暗暗要挾。
“老頭說好了,我們兩個簽訂了契約啊!若是一會兒發生了什麼意外,你再袖手旁觀,我就算剁了我這條腿,也要跟你徹底撇清關係!”
回複她的依舊是一片寧靜,但眼看著時間就快到了,她也沒空在這磨蹭。
一鼓作氣衝了進去,發現其中彌漫著淡淡微香。
幸好她提前早有準備,提前服下了解毒丸。
突然裏間傳來聲響,溫寧屏住呼吸往裏探了探,竟發現了她壓根想不到的人。
“宋壯,你怎麼在這?!”
眼前雙目猩紅,上半身袒露的男子,可不就是宋綠綺的親哥哥宋壯嗎?
隻是他怎麼會在這?
難不成!
想到了那一種可能性,溫寧隻覺得駭然,她原以為綠綺隻是因為日子過得苦心思貪婪些,那些殺人的可怖想法都是黃嘉少這個幕後黑手想出來的。
但看到眼前有些癲狂的男子,溫寧才發現真正心狠的是綠綺。
不僅想要除掉她,更是想把宋壯拉下深淵!
她心頭發顫,可現實容不得她多想。
宋壯中毒已深,看到她就像餓狼看到肉一樣,雙眼都在發光。
眼看著宋壯就要撲上來,溫寧眼疾手快地從懷中拿出早就備好的水壺,幹淨利落的擰開,狠狠地潑在宋壯的臉上。
這水壺裏是她提前備好的藥水,專克春藥!
淋成落湯雞的宋壯動作有一瞬間的遲緩,隨後眼中逐漸清明,也認出了溫寧。
“呃呃......”
隻見他開口說話,可不是人言,而是極為難聽的聲音,像啞巴一樣。
宋壯本人也發現了這個事情,目光漸漸變得驚恐,雙手捂住自己的喉嚨,用力的發力,卻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溫寧看到眼前這一幕,心都在發顫。
綠綺竟然為了不讓宋壯壞事兒,直接把人毒啞!
好狠的心啊!
一瞬間,溫寧洞悉了綠綺的算計,隻覺得通體冰涼。
宋壯不能開口說話,這她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她原本以為來者定是貪財之輩,在其保證清醒的情況下,隻要她拿出足夠的報酬,就算讓來者倒打一耙,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現如今宋壯壓根不能開口為自己辯白,四周的門窗又被人封死,隻有前門一個出口。
若是一會兒綠綺帶人前來一口咬死她和宋壯有奸情,她就算是有八張嘴也說不清了!
這可如何是好呀?!
“丫頭,別忘了本尊給你的玉瓶!”
就在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時,腦海裏突然蹦出一句話。
隻一瞬間,她立馬反應過來,從袖口裏拿出那瓶子,趁著宋壯還在震驚之際,不管不顧的將玉瓶裏的東西倒進他嘴裏。
宋壯反應過來,死命掙脫,一把將她甩開,猩紅著眼睛就朝她撲過來。
溫寧的喉嚨被他捏得緊緊的,就在她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突然聽到極為幹啞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你給我喂了什麼?你這賤女人,想毒死我是不是?!”
手上鬆了力氣,宋壯摸了摸自己的喉嚨。
“我又可以說話了?”
“你剛剛給我喂了什麼?”
溫寧緩過勁兒來倚靠在牆邊,猛烈的咳了咳,“你不用管我給你喂了什麼,你隻需要知道是我治好了你的喉嚨,想必你也清楚,究竟是誰在害你。”
宋壯不傻,今天被他那個好妹妹忽悠過來,失去意識再到發現自己不能說話,他就已經明白綠旗的用心。
“這賤女人為了擺脫老子,竟然想把老子毒啞!真是個賤人,當初就應該把她賣進窯子裏!”
溫寧緩過勁兒來,顫顫巍巍站了起來,“現在生氣沒有用,你還是好好想想,一會兒該怎麼自救吧,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屋外傳來稀稀疏疏的腳步聲,聽著這陣仗,人數絕不再少。
“族長,若不是這女人太過分,徹底斷了我的命根子,我也絕不會自掀老底,畢竟這種事情任誰都難以啟齒,但如今這賤女人竟然青天白日的就出來和男人鬼混,我是實在看不下去了,還請族長為我做主呀。”
外麵董铖哭訴的聲音傳來,溫寧知道好戲即將開場。
她低頭理了理衣服,盡可能讓自己表現的平靜端莊。
見宋壯還在掙紮,她沉聲說道,“既然能開口說話,就要好好想想,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不是一直想要街西巷尾的那間鋪子嗎,綠綺給不了你的,我可以!”
說完溫寧不再猶豫,極為坦然的推開眼前木門,正麵迎接攜著雷電的暴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