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笑得也太陰險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溫寧一跳。
隨後眼前冒出一個飄渺的老頭子,溫寧頓時斜了他一眼。
“我還以為你不出現了呢。”
當時找不到能用之人,她還想著這老頭能不能幫個忙。
但是她用盡招數,也沒能喚出他來,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冒出來了。
“不知聖尊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呀?”
“小丫頭不用這樣陰陽怪氣的,要不是當時本尊不出現,怎容得你此時笑得這般陰險。”
溫寧吐了,“要按你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不成?”
老頭頗為仙氣的拍了拍莫須有的袍子,“說是感謝倒也不必,就是閑來無事出來轉轉,無需太過客氣。”
臭不要臉!
溫寧甩了一個大白眼,心裏暗暗罵著。
但沒想到人家老頭雲淡風輕,還環著屋子欣賞起來。
咦?他不是能聽見我的心聲嗎?
“是能聽見,但是吧,隻能聽見好的,那些肮臟穢語呀,壓根入不了本尊的耳朵。”
溫寧就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活活的滾刀肉,油鹽不進。
既然如此那她也犯不著跟他置氣,什麼用都沒有。
左右他出來,那就商量點有用的。
“聖尊,您老如此神出鬼沒定是變幻多端,想必是有很大的本事吧。”
“你這丫頭,有啥話就直說,別心裏一套麵上一套的,虛偽的緊。”
溫寧咬了咬銀牙,還是強撐著笑意,“話雖如此,但畢竟是我有求於您,心裏不服氣歸不服氣的,麵上功夫怎麼也要做到家不是。”
老頭聽出她話裏的諷刺不屑一顧,反倒是十分受用的,眯了眯眼。
“這話說的,倒也有理,說來聽聽吧,想讓本尊做什麼?”
雖然溫寧很想一拳頭掄過去,但見他鬆口還是厚著臉皮往上湊了湊。
“雖然現如今我將綠綺和黃嘉少的事情摸透了,但對於他們接下來的計劃還是看不真切,不知道聖尊可否去打探打探?”
老頭捋了捋胡子,“不知你想讓我怎麼做?”
溫寧咧嘴笑了笑,“這世上除了我,應該沒旁人看得見您,也不需要您多做些什麼,就想讓您去綠綺的院子裏多轉一轉,沒準就聽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了不是。”
她覺得自己說的夠委婉了,沒想到那老頭聽完橫眉豎指。
“本尊堂堂器靈,你這等宵小竟想讓本尊去聽牆角,癡心妄想!”
溫寧剛剛燃起來的那點小火苗,被瞬間無情撲滅,原本偽裝出來的善意頓時全消。
“那不知道像您這麼厲害的聖尊,還能做點什麼呢?”
老頭沒聽出溫寧變了的語調,還在那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這等子肮臟事情,本尊定是不會插手的,你還是歇了這份心思的比較好。至於本尊的能耐,等日後你自然見得。”
空話誰不會說?
溫寧收了剛剛的恭敬模樣,一頭倒在貴妃榻上,翹起了腳,舉起旁邊的資料,詳讀了起來,渾當老頭這個家夥不存在。
“你這丫頭,在本尊麵前竟這般毫無形象,你將本尊放在何處呀?”
“能放在何處?不過是個隻會說空話的自大老頭,看到那個落了灰的角落嗎,差不多就把你放那吧。”
溫寧百無聊賴的抬了抬手,指了指暗無天日隻有灰塵為伴的房角。
老頭頓時大怒,氣得胡子都飛起來,“你竟敢這麼對我!”
“不然怎麼對你?還說什麼我們兩個結成契約,二者一體,現如今這點小忙都不願意幫,難不成以後生死攸關的時候,還指望著你挺身而出?”
“更何況什麼契約不契約都是你自己一個人說的,沒準兒你就是個孤魂野鬼,跟在我身邊蹭我的陽氣呢!”
“所以說,您老還是哪裏來的哪裏去,我呀,不伺候了呢!”
老頭瞧著溫寧這副潑婦的模樣,雖說氣的很,可也不由得有些心慌。
雖然他現在也不清楚為什麼,但畢竟聖器漏了罕見的紫光。
這是他離離境最近的一次,所以不管怎麼樣,他都不能讓溫寧擺脫自己。
溫寧從餘光裏瞄著老頭左右亂瞟的眼神,心頭提了一口氣。
雖說此舉有些冒險,但她怎麼也要知道自己這個金手指究竟能做什麼吧。
“行吧行吧,既然你不信我,那我便讓你信就成了。”
話落,溫寧手上落下一個玉瓶,老頭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見。
她追問道,“給我這東西幹嘛?”
“等日後你就知道了。”
留下這一句話,接下來無論她再怎麼問,老頭都沒了動靜。
“小姐,你在跟誰說話?”
恰逢此時,錦時推門進來,溫寧隻得藏起玉瓶,歇了心思。
“啊,沒什麼,夜都這麼深了,你怎麼過來了?”
“是鐘叔鐘嬸,有急事要同小姐說,我過來通報一下。”
溫寧皺了皺眉頭,如今已經子時,父親派來的鐘叔鐘嬸,若沒有什麼大事兒,絕不會在此時找她。
“快讓他們進來。”
想到這裏,她理了理服裝,正襟危坐。
鐘叔鐘嬸走進麵容嚴肅的說道,“稟小姐,戌時那女人出去同黃家少爺窩在一塊,出來的時候麵上極為得意,一麵派人給縣令送了銀子,另一麵還派人趕往了董家宗祠。”
溫寧美眸微深,看樣子綠琪終於是忍不住了。
“辛苦鐘叔,想來他們明日就會動手了。”
“不知小姐是否要稟告老爺?”
“知會父親一聲吧,萬一我事情處理的不好,有父親在也好保萬無一失。”
“好,那老奴這就去。”
眼看著二位老人就要退出去,溫寧的目光落在身側的匕首上。
“鐘叔慢著。”
“小姐,有何吩咐?”
“勞煩鐘叔替我將這匕首送到來福酒樓,交到一男子手上,那男子身邊跟了個兩歲左右的孩童,氣質非凡。”
溫寧本以為鐘叔會多問一句,但他隻是接過匕首,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
“老奴明白。”
這讓溫寧不由得再次驚歎父親的用人眼光,真是狠辣獨到。
屋內再次恢複安寧,溫寧躺在床上,雙眼凝望著無盡的黑暗。
樹上蟬鳴嗡嗡,時斷時續,且不知是螳螂技高一籌,還是金蟬脫殼玩的厲害。
且等明日初升,一切自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