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慕瞪大眼睛,再次試圖從他身上爬起來,終於成功了。
她把禮物重重拍在桌子上:
“我隻是來表達謝意的!”
陸擎耀卻隻是似笑非笑,看都不看一眼:
“然後呢?”
安慕慕脾氣也有點上來了:
“就!這!樣!”
她轉身要走,陸擎耀又叫住她:
“等等,讓你走了麼?”
安慕慕算是看不懂他在想什麼了——算了,反正她也沒看懂過。女人認命般的轉過身:
“還有什麼事?”
陸擎耀緩緩站起身,從抽屜裏拿出一條款式精美的項鏈:
“過幾天有個酒會,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出席。”
他高大的身影與安慕慕緊密相貼,執著項鏈的手指輕柔的劃過她領口處的細膩肌膚:
“別給我丟臉。”
男人的呼吸拂過後頸,明明被他咬出來的傷口已經快要愈合,此刻卻再度隱隱作痛起來,安慕慕幾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臉頰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
“知......知道了!”
她結結巴巴的一把推開陸擎耀,落荒而逃。
酒會在三天之後,為了不給陸擎耀丟臉,安慕慕卯足了勁兒打扮自己,當她站到陸擎耀麵前時,連見多識廣的陸二爺也不禁眼前一亮。
安慕慕的目光同樣停留在陸擎耀的身上,有些驚訝。
男人氣質矜貴,雪白西服勾出寬肩窄腰,而前幾天自己贈送的那隻寶格麗領帶夾,已經被他好好別在了領帶上,閃著淡淡的光彩。
安慕慕心情好多了,主動挽住陸擎耀的臂彎:
“走吧?”
陸擎耀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幾秒:
“走。”
他們很快便到了酒會會場,這兒的布置無一不彰顯著宴會主人深厚的財力。
吊垂的水晶燈將整個大廳照得顛倒夜晚白晝,賓客們同樣非富即貴,禮服流淌成閃爍的河,深色西裝點綴其中。
不過很快,安慕慕便沒心思四處打量了。
一名同樣打扮講究的年輕男人挾著女伴,朝著他們的方向走過來,肉眼可見的來者不善。
“陸二爺。”男人向他舉起香檳:“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陸擎耀不動聲色的頷首:
“趙先生盛情邀請,我怎能不來赴宴。”
“這倒沒錯。”男人哈哈大笑,話卻愈發刺耳:
“畢竟你今非昔比,可不再是陸家繼承人,隻是個毫無實權的廢物罷了。”
如此難聽的攻擊卻似乎不足以撼動陸擎耀分毫,倒是安慕慕,著實有點忍不住了:
“你把人請來,就是說這個的?”
名為趙先生的男人視線輕飄飄的落在安慕慕臉上,好似才注意到這裏還站了個人似的:
“這樣聒噪不知禮數的女人,配現在的你,真是剛剛好。”
像是被她的冒犯激怒,又或者找到個順手開刀的機會,趙先生咄咄逼人:
“你是演員麼?還是歌手?不如上台唱一首,給我們助助興?”
方才還一忍再忍的陸擎耀也似乎被激怒了,唇角勾起一點鋒利的弧度:
“趙長申。”
他一字一句,話中似有殺意:
“別給臉不要臉。”
兩人僵持不下,這劍拔弩張的氛圍將越來越多目光吸引過來,安慕慕深吸一口氣:
“我唱。”
她按住陸擎耀的手臂,小聲道:
“是我挑釁他,給你惹了麻煩,一首歌而已,沒什麼的。”
看著安慕慕堅決的背影,韜光養晦的陸擎耀難得生出一種將趙長申撕爛的衝動,或者,讓他付出永生難忘的代價。
安慕慕人漂亮,歌也唱得不錯,但結束表演之後,沒有一個人給她獻上讚美。
整個會場裏隻有竊竊私語聳動,看那些帶著不懷好意的眼神,她用腳指頭都能猜到,他們說的話也不會好聽。
但無所謂,比這丟臉的情況她也不是沒有體驗過。
她將話筒放回原位,正準備下台,卻忽然聽到一抹突兀的誇讚:
“安小姐唱的真不錯。”
那是個陌生的男人,姿容端莊俊朗,氣質溫潤出塵,著一身黑色絲絨西裝,正淺笑著望向安慕慕,金絲眼鏡的鏡片之下一片柔情。
他一鼓掌,鴉雀無聲的大廳便像按下了什麼奇怪的按鈕,陸陸續續的鼓掌聲跟著響起來,恍若雷動。
安慕慕心臟猛跳幾下,一種莫名的熟悉與酸澀感升騰而起,她下了台,男人便自然而然的迎了上來:
“安小姐,你好。”
他伸出手,同安慕慕打招呼,語氣輕柔到仿佛生怕將她嚇跑:
“我叫墨景寒,是你的粉絲。”
安慕慕頗有些受寵若驚:她有什麼作品麼?還能吸引到這麼厲害的粉絲?
她心中警惕,態度略顯疏離:
“我隻是個小演員,實在不敢當。”
墨景寒卻並不在乎,朝她遞來一張名片:
“這是我的號碼,Victoria珠寶最近需要一個代言人,我想推薦你去,如果你有意向,給我打電話。”
安慕慕更震驚了:
Victoria?這可是貨真價實不摻水的頂級高奢珠寶,代言人不是奧斯卡影後就是頂級超模,大中華區的代言位置更是一直空缺,那些一線明星撕破了腦袋都搶不到的大餅,竟然就這麼砸在了她臉上?
她心中狂喜,四處尋找陸擎耀的身影,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環視一圈,她在人群的最外層看到了男人——
他麵色淡淡,無甚情緒的望著被圍在中央的墨景寒與安慕慕,隨即轉身向外走去。
安慕慕顧不上跟墨景寒繼續交談,快步跟了出去,發現外麵下起小雨。
夜色黝黑,細碎冰涼的雨落在她的臉上,她隱約看見陸擎耀回過頭,又或者沒有。
隨著她拉開車門闖進來,與空氣中的冷意一起襲來,陸擎耀聞到略顯陌生的香氣。
木質的尾調,沉穩而溫柔,屬於另一個同樣強勢的男人。
大概是在剛才近距離的交談中染上的。
而此刻,她眨著眼睛望向陸擎耀,一副全然狀況外的模樣:
“你怎麼說走就走,也不等等我?”
下一秒,不等安慕慕反應,她已經徑直被男人壓在了後座上,男人神色陰鷲,指骨將她的下巴捏的生疼,逼迫她抬起頭來:
“安慕慕。”
他叫她的名字:
“你知道嗎?背叛我的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