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得到這個認知，蘇婉趕緊就地查看了起來。

她不斷的繞著幾間屋子左瞧瞧右看看，愣是憑著多年行醫練出來的火眼金睛以及一股子不服輸的精神氣，在其中一間屋子裏發現了一條暗道。

走進暗道，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立刻撲麵而來，蘇婉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但為了追蹤顧九娘的下落，她也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然而，越往下走周圍越陰冷，甚至還有一股腐爛的味道，這哪裏像是給活人住的地方？

她皺了皺眉頭，強忍著不適，繼續往下走。約莫走了半炷香的時間，她這才看到一丁點亮光。

在閃爍的燈光下，有兩個黑影若隱若現，似乎正在交談。為免打草驚蛇，蘇婉也不敢靠得太近，最終在一個拐角處停了下來。

那兩人刻意壓低了聲音，蘇婉根本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他們中一個人瞧著著身形像是顧九娘，另一個人，穿著一身黑衣，連腦袋也用黑布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了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睛，讓人不寒而栗。

直覺告訴她，這個黑衣人並不簡單，有可能就是幕後凶手。

蘇婉咬了咬牙，心一橫，正準備靠近一些，腳突然不小心碰到了拐角處的燭台——

“砰！”

燭台落地的空靈聲音在暗道裏顯得十分清脆，蘇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刹那間，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到嗓子眼。

“誰？”

黑衣人十分警覺，聽到響動，開口的同時朝著燭台倒地的方向快速的扔了一記飛鏢過來。

好在蘇婉早有防範，一個空翻側身就躲開了。

見一擊未中，黑衣人與顧九娘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順著兩條不同的暗道快速跑開了。

蘇婉撿起地上的飛鏢揣進懷裏，正準備追上去，衣裙卻被人從背後扯住。

她下意識的打了一記勾拳過去，沒曾想卻落了空，拳頭反而被人抓住。

蘇婉有些驚愕，正想抬頭看看對方是何方神聖，耳邊就響起了一個輕佻而又熟悉的嗓音：“郡主出手如此狠絕，也不怕傷了我等無辜性命！”

暗道裏有些黑，蘇婉看不清對方的表情，隻是依稀能看見他的臉部輪廓。

她眯了眯眼眸，話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

“這裏的情況我已經差不多摸清楚了，你跟我來。”

說著，陸衍拉起還來不及反應的蘇婉，快速離開了暗道。

半個時辰後，茶樓。

兩個容貌絕佳的白衣男子對立而坐，雙方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我今日特意喬裝打扮了一番，自認沒有任何破綻，你是如何識得的？”

蘇婉一臉警惕的看著對麵的男人，質問之意，不言而喻。

陸衍勾了勾唇，也不作答，隻是拿起桌上的白玉瓷壺，將剛泡好的茶水倒進兩隻精美的茶杯之中。

頓時，茶香撲麵而來。

蘇婉眉頭微皺，準備再次開口時，男人說話了：“郡主的易容技術高超，想要識破並不容易。隻是，一個人的容貌可變，身形卻不可變，行為習慣亦是不會，況且，這大越國可不是誰都有郡主那般好武藝的。”

他一邊說，一邊將倒好的茶水送到蘇婉的麵前，示意她嘗嘗。

不愧為皇上親封的大理寺少卿，這觀察入微的本事還真令人佩服！

蘇婉心下雖起了波瀾，但麵上卻不見分毫，端起茶水小抿了一口，重新換了一個問題：“暗道裏那個黑衣人是誰？”

“不知道。”陸衍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嗬，回答得倒挺坦然！”蘇婉有些錯愕。

少女雖然易了容，五官還是很精致，也不知道是不是沾染了茶水的緣故，她的嘴水潤潤的，平白惹人生出些非分之想來，高挺的鼻子再加上那一雙狐狸似的漂亮眼睛，雖是一身男子打扮，卻仍舊難掩其風華。

一時間，陸衍看呆了。

片刻，他回過神來，正色道：“不過......”

他故意將尾音拖長，見勾起了蘇婉的興致，這才繼續：“我查到了另一條線索，隻是現在還沒有收網。”

“嗯？”蘇婉半信半疑。

“斷魂蛇毒研究得可有眉目了？”

突然，陸衍如是問。

蘇婉這兩日都在忙著智鬥小人，根本沒有時間靜下心去研究，此時被問到，不免有些心虛。

為了套陸衍口中的消息，她隻好幹笑著打哈哈道：“你也知道這種毒非常複雜，哪是一時半刻就能研究透的。不過，我已經查出了幾味藥材成分，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將這裏麵含有的藥材成分全部查出來。”

陸衍對她的醫術寄予了厚望，不疑有他，立馬殷切的說道：“這件事就有勞郡主了，還望郡主多多放在心上，一年之後，陸某人是死是活，全仰仗群主了！”

看著對方如此信任自己，蘇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也隻好回了句場麵話。

“好說好說，那查案的事情我就交給你了，這個案子事關本郡主的身家性命，還望陸大人務必放在心上。”

她的話音剛落，一個侍從走了過來，半跪在陸衍身邊，衝他耳語了幾句。

蘇婉在旁邊看著，也不免有些感興趣，眼巴巴的盯著兩人的方向。

陸衍本就沒打算要瞞著她，示意侍從退下後，便坦白道：

“郡主，顧九娘一行人找到了，可願隨我走一趟。”

蘇婉正愁斷了線索，哪有拒絕的道理，當即就答應了。

一刻鐘後。

蘇婉跟著陸衍一路顛簸，來到了郊外一處農舍前。

門口的衙役看見兩人，立馬單膝跪下，“陸大人，我等已按照你的吩咐，將顧九娘與她的家婆及一雙兒女分別看管。”

“好，幹得不錯！”

陸衍大手一揮，“帶我去看看顧九娘。”

衙役得令後，沒有耽擱，立刻帶著他們兩人進了最拐角處的一間屋子。

屋裏的陳設十分簡陋，除了一張床，就隻有一張桌子了。

此時，一位身著素白衣服的女子正坐在床沿上，女子身材矮小，長相普通，眼睛有些紅腫，似乎是剛剛哭過。

“你就是顧九娘？”陸衍清了清喉嚨，衝著女子，例行問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