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瀾鑽研了下樓誠的腿,此時應當要先為他止血,固定住其斷腿,才能有一線生機!
她手中無紗布,便伸手“嘩啦——”一聲。
毫不猶豫的撕開樓誠身上的袍子衣料!
圍觀的眾人瞬時大驚失色,掩麵不堪。
“天呐!”
他們嘴上議論著,指紛紛責道:“果然是臭名昭著,行徑孟浪的楚王妃啊!這種關頭,她居然還要揩油樓誠公子啊!”
“這太不像話了,這動作未免也太粗俗了!......”
眾人各個搖頭,他們甚至還懷疑楚雲瀾醫治不安好心,定是相中了樓誠公子,被其所吸引,才會救人!
楚雲瀾麵色冷冷,她並未在意周遭的人言。
一幫烏合之眾而已,她跟這幫平庸昏聵的人計較什麼?眼下救人是首要。
她將從樓誠身上撕扯下來的料子,綁在了樓誠的褲管外頭,固定住裏頭的斷骨,沿著出血點,迅速的紮緊!並將骨頭短暫的固定住,以免造成二次傷害。
她神色認真,手頭的動作很是果斷,不拖泥帶水。
侍從聽見了眾人議論,便懟回去說道:“不負責救命的人就請閉嘴!你們沒有資格說楚王妃的不是!楚王妃她行醫救人,救了我家公子。而你們,也就隻會站著說話不腰疼!”
這一席話,說中了眾人的短板!
他們一臉憤憤,伸手紛紛指責侍從,“一個小小的侍從而已,你豪橫什麼!”
“全京城有誰不知道楚王妃是個草包?她敢給王爺戴綠帽子,能醫好你家公子就怪了!你就等著給你們家公子收屍吧!”
路人的言語挖苦帶著刻薄,如犀利的刀子一般砸了過來。
侍從緊緊咬唇忍耐,擔憂的看向公子這頭。
不管楚王妃能不能醫好公子,她本人又是個什麼樣的人,這些都不重要!、
隻要能夠出手相助救人的人,就是心善之人!這比起那些圍觀看熱鬧的冷血的人,好上百倍!
楚雲瀾這邊,已經捆綁好樓誠的腿部。
她的力度不輕不重,隻見樓誠褲管裏往外的流淌的血已經被她止住,不再流了。
隻要做到這兩點,可保性命無憂。
其他的,她兩手空空,又無條件,暫且也做不到。
“我已將你家公子的腿處理了下,你速去將你家公子抬去醫館。”
楚雲瀾看向侍從,她淡然拿出帕子,擦拭手上的血跡。
“醫館裏有固定的木枝與藥可以給他用,我身上沒有東西。剩下的,看你們自己了!”
她將擦拭完血跡的帕子,隨手給了丫鬟小梨。
小梨卻在走神,忙接過了帕子。
方才,小梨正與街角暗處的人影對了對眼,暗示計劃的開始。
而那兩個人便守在暗處,鬼祟的影隱隱出動,伺機為之。
侍從頓時眼淚湧現,深深的伏首道:“王妃大義!我收回之前的話,還請王妃恕罪!我這便將公子送去醫館。來日定登門道謝!”
楚雲瀾淡淡說道:“登門道謝就不必了。祝你家公子早日康複。”
樓誠的傷勢雖然嚴重,但至少現在不會丟了性命。
她已經及時固定了斷腿的位置,方便後續醫者第一時間準確接骨。加上止血,後續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隻要好生養著便可。
侍從心頭感激,救公子心切,便趕緊讓黃衣女子幫自己搭把手,扶起公子。
人群中忽而出現兩個男人,正是那暗角裏密謀的兩人。
他們早已喬裝打扮過,笑眯眯的說道:“哎,姑娘,我們幫你一把吧!樓公子一定會相安無事的!”
侍從並不知曉,匆匆答謝,三人一起將重傷的樓誠抬去附近的醫館。
黃衣女子沒跟著去,隻在原地納悶了一會兒,嘴上喃喃道:“這兩個人是從哪裏來的,怎麼看著有些眼熟呢?”
想起方才三樓茶樓上,欺負她的兩個惡霸。黃衣女子心頭泛泛。
楚雲瀾目視著幾人離開的背影,她的眼神,有意無意瞟向了四周各處的暗角。
之前跟蹤她的兩個人,從她到此茶樓之後,她便再也沒看見。
那兩個人,究竟想做些什麼。
楚雲瀾收回目光,淡淡掃了黃衣女子一眼,說道:“你速去報官。將自己今日所發生的,看到的一切,事無巨細的告知京兆尹大人。衙門自會有人處置。”
今日這一樁事,絕對不會是意外。
她的直覺告訴她,裏頭別有玄乎。
黃衣女子回過神來,答謝道:“多謝楚王妃的提醒,民女這便去衙門報官。”
旋即,低身行了一個禮,便緩緩離開了。
待人走後,楚雲瀾便陷入了深深的思忖中。
今日這事,不可能就這麼碰巧。
戶部尚書之子樓誠被人陷害,這背後的人究竟是衝著樓誠來的,還是衝著她楚雲瀾來的?
此事還未有苗頭顯現,她暫且未知。
隻是,她救了人這一點,不會後悔。
她倒想要看看,何人敢在背後,撥弄風雲。
楚雲瀾的秀眸裏,泛著點點的光。
丫鬟小梨眼裏一抹精光乍泄,忽而開口對眾人大聲道:“我家王妃聖手啊!竟醫治好了戶部尚書家樓誠的公子!我家王妃,就是醫術高明!”
這一聲驚呼的嚷嚷,竟引得新過來的一些路人圍觀過來。
頓時,人聲鼎沸,議論紛紛!
“不會吧!居然是楚王妃聖手?!”
“是啊,真讓人意想不到!”
“沒想到楚王妃醫術如此了得!竟也有救濟人的菩薩之心......看來謠言不可信,我等之前全都誤會楚王妃了!”
不知哪來的一幫人,態度轉變十分快速。
鼓動了周遭的百姓們,跟著一起誇讚楚雲瀾。
一時之間,楚雲瀾當街醫治了戶部尚書之子樓誠的事兒,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此刻京城各處,人人都知戰神王爺慕容燼王府裏的楚王妃,乃是醫者聖手,將樓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還治了人家的腿。
楚雲瀾走在回府的路上,能感受到有人時不時,向她投來目光。
她忽視那些人的目光,眉頭緊鎖。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事情傳得這樣快。
身旁的丫鬟小梨斂去眼裏的那抹精光,故意問道:“王妃,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兒啊!百姓們都在讚揚王妃呢,怎的不見王妃高興呢?”
楚雲瀾作無事,沒讓小梨看出異樣。
她隻淡然的看向小梨,說道:“沒事。隻是走了這麼久,我有些累了。”
小梨發出“噢”的一聲,緩緩收回了狐疑的眼神,不再追問。
楚雲瀾陷入了深思。
她隻覺背後有一股推手,在推著事情發酵,推著她走。
這件事,發酵的太快。
物極必反,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裏頭,定有古怪。她眉頭深鎖,抿緊了唇。
此時東街市屋頂上,一抹黑影的身影消逝離去。
慕容燼下了朝,坐進馬車裏,他得知了暗衛稟報之事。
“什麼。”他俊臉冷沉的陰鷙,眉頭劇烈跳動,聲音冷沉道:“那個女人,竟敢當街撕男人的衣裳?”
他俊容勃然大怒,骨節隱隱泛白。
他隻是進宮上朝的功夫,她就在外麵背著他做了這些事!
她楚雲瀾......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