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掌櫃看見翠玉簪的一瞬間，就知道這是個上等貨！

待摸到翠玉簪的通體玉時，更覺得瑩潤泛著光澤，裏頭甚至隱隱能看見棉絮一般之物。

“夫人，這簪子太過於貴重了！”

掌櫃眼睛雪亮，很想收下，可又覺得不能占了人家的便宜！

楚雲瀾拂袖，她開口說道：“掌櫃的不必客氣。出門匆忙，未讓丫鬟帶足現銀。若是掌櫃這裏不興以錢換物的方式。那咱們隻能有機會再做生意了。”

她說完，便微微一笑，緩緩側過身去，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果不其然，掌櫃連忙喚住，連忙說道：“那就隻好多謝夫人了......小的定會盡快將夫人需要的藥材送上！”

楚雲瀾恢複從容的模樣，她緩緩回過身來。

“好，那我便盼著掌櫃的用藥了。”

她示意丫鬟提走現成能帶走的藥材。

丫鬟小梨連忙就提起了參片之類的藥材，拎在了手裏，隨王妃出去了。

掌櫃笑容滿麵，招呼道：“夫人慢走啊！”

眼看那一抹翩翩的身姿已經離開藥鋪，掌櫃握起玉簪，連忙用找到工具，小心翼翼將簪子的玉石拆卸下來，這可是塊寶兒！

正想著以此賣去黑市，大賺一筆。

可沒想到——

那玉石與簪子中間托金的地方，竟夾帶了一張白紙字條！

掌櫃錯愕一愣，慌忙把字條給拆開，就見上頭寫著一行娟秀小字！

“見此字條者，請速將此玉簪送達金國謝氏醫館，醫師謝珩處！他必會以數倍酬勞待之......”

掌櫃默讀字條的話，渾身一愣。

“金國，謝珩！那不是我侄兒那嗎？”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驀然，掌櫃想起什麼，擦著臉上的冷汗，慌忙跑了出去。

到處尋覓，可人群中，早已不見方才那位夫人的影子！

掌櫃傻眼了，又發現玉簪的上麵，像是被人用銀針，刻了個神秘的鬼畫符。

這鬼畫符，似是在哪裏見過......

掌櫃恍然想起，侄兒謝珩有一放銀針的陶杯，上麵便刻著這鬼畫符，簡直一模一樣！

難道說......那位夫人，是在向他侄兒，傳遞什麼消息？

不再多想，掌櫃臉色一變，立刻把簪子穩妥的收好。準備找個時間，借著去金國采購烏魚骨的事宜，去問問侄兒謝珩，究竟是怎麼回事。

*

楚雲瀾從藥鋪離開後，她便迅速來到人群中。

她斂了斂衣袖，走在城中的大街上，她回頭不經意對丫鬟小梨道：“我今日以玉簪換錢之事，不必告知王爺。以免傳揚出去，丟了王爺顏麵，也連累你。”

她所做的事情，不能讓慕容燼知曉。

這話，不過是她想的一個用來掩人耳目，又合理的借口。

而雲淑安排來她身邊監聽的丫鬟，想必也不會起疑。

小梨果然沒意會到什麼古怪，隻擔心事情敗露，傷了王爺顏麵，牽連自己。

於是便慌忙道：“多謝王妃提醒，王妃放心，奴婢曉得輕重！斷然不會告訴王爺的。”

楚雲瀾秀眸凜凜，不動聲色的做完了這一切。

她與謝珩自小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情誼，她死後靈魂飄蕩在金國上空，看見謝珩提刀殺紅了眼，衝進宮裏，抱回她的焦屍為她安葬。

那鬼畫符就是他們小時候的暗號，她信他，永不會背叛她。

她怕掌櫃粗心，沒有注意到她話裏有話。

所以她在字條裏寫的很清楚，不管玉簪最後被賣到誰的手裏，簪子本身不值錢，若是能傳信，收信一方定會給予多倍的酬勞相贈。

她身上的金國巫毒，已經不能再等，她以這樣的方式告知謝珩，希望他能明白。

然而此刻，楚雲瀾卻沒有因此而感到鬆懈幾分。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接下來，就要看老天爺願不願意幫她楚雲瀾了！

丫鬟小梨見她出神，低聲問道：“王妃？我們要回府了嗎。”

楚雲瀾腳步微頓，她對回府的路線並不熟悉。

“走吧。你領路。”

她站在原地不動，瞟了眼丫鬟。

隻見丫鬟小梨神色怪異了一瞬，隨後說道：“好，奴婢就在前頭領著王妃。”

於是，小梨走在最前處。

可神情卻是鬼鬼祟祟的樣子，眼神時而往東西方向瞟，更會不經意的回頭看她一眼。

楚雲瀾走到一處擺攤的鋪子前，透過鋪子上的銅鏡，她瞥見了牆角暗角裏，兩抹身影。

她不動聲色的提步繼續走。

嗬，她心底冷笑一聲。

一個小梨還不夠，又給她多加了兩個人跟蹤監視！

她倒要看看，雲淑究竟想要做什麼！

楚雲瀾神情坦然，裝作未察覺到什麼。

隻見那大街牆角處，兩抹人影迅速閃現出來。

“看來楚雲瀾還沒發現我們！側妃娘娘交代的事，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是！”

兩人一合計，對了對眼，便示意跟上去。

楚雲瀾借著在一個玉器鋪子前，停頓了一下，回頭瞥了眼。

隻見那兩抹鬼祟的人影，混進了人群中，並沒有向著她的方向而來，而是衝著前麵的方向去了，一股帶著目的去的樣子。

她正陷入沉思。

路邊有人嘮嗑了起來，問道：“哎，你們聽說了沒有？前麵茶樓有人欺淩良家婦女！好在樓誠公子仗義相助，救下了那位女子！”

“樓誠公子大好人啊！我對於他的事跡，早有耳聞！”

頓時圍了一群路人，竊竊私語，甚至還有人想趕過去湊湊熱鬧。

楚雲瀾並沒有怎麼在意，她放下了手頭從攤子上端詳的玉器。

她緩緩對小梨淡聲道：“走吧，回府。”

丫鬟小梨眼神一尖，點頭應聲：“是，王妃！”

約莫走了一盞茶的功夫，隻覺整個街市往這個方向的人，越來越多。

楚雲瀾蹙緊秀眉，她總隱隱約約，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掃了一眼，發現前處正有一家茶樓。

便是方才路人口中所說的事件裏的茶樓。

她正欲要從茶樓經過，無意間看了樓上一眼。

結果，好巧不巧——

“咚！”

一聲重物落地，傳來的聲音！

隻見從茶樓三樓，忽而高空墜落一人！

又聽得有人大喊：“救命啊！樓公子掉下去了！快救人啊！”

望向茶樓，隻見一名黃衣女子臉色煞白，惶恐驚叫！

丫鬟小梨見此，眼裏閃過一絲精光。

隨後，小梨慌忙對楚雲瀾說道：“......王妃！好像是戶部尚書長子樓誠公子，從茶樓上摔下來了！王妃，我們要不要救人啊？”

楚雲瀾秀眸掃了過去。

她正看見茶樓地上躺著個男子，一動不動。

男子的褲管裏緩緩滲出了血，血跡蔓延了周遭，恐性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