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名喚九尺白綾,據我師傅所說,是唐朝年間皇帝用來懲罰不守規矩的宮女太監的。
但是據說有一次一個將軍被後妃誣陷,也被皇帝賜了白綾,所以這白綾上沾染了將軍的怨氣。”
張天生撫摸著那塊白綾,仿佛還能從這白綾之中感受到那將軍的冤屈。
他的手附上去的一瞬間,那白綾似乎開始跟著湧動了一般,所有的血跡朝著同一個地方聚攏。
那塊九尺白綾仿佛在一瞬間活了似的,中間血跡的位置隆起了一個巨大的包。
而那個包的形狀就像是一張人臉,而我仿佛看到了那個鼓起來的人臉在不停的嘶吼呐喊。
“快走開。”
我見此情況狠狠的將張天生推開,我的心也在一瞬間緊張了起來。
因為我發現就算張天生的手已經離開了那塊九尺白綾,那白綾鼓起來的部分依舊沒有消下去。
反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始飛速生長,直到最後變成了一個完整的人形。
我驚恐的看著已經變做人形的白綾,心裏麵不由得變得緊張了起來。
但是張天生就沒有我那麼緊張了,我推開他的一瞬間,他充滿疑惑的看向我。
此刻在他原本就受傷的身體上,因為被我狠狠的一推,他的雙手沾滿了鮮血。
“你幹什麼?”
張天生有些惱怒的看著我,眼神帶著一絲幽怨。
“那玩意兒,動起來了。”
我指著那塊已經完全成形的白綾,對著張天生喊道。
此刻那塊白綾正在朝著我們緩緩走來,張天生的眼裏不見絲毫的害怕,反而是我被驚得不知所措。
“師......傅。”
張天生呆呆的看著那個成了形的九尺白綾,仿佛從那中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而我這個時候才慢慢的反應過來,師傅?原來這白綾裏出現的是張天生之前說過的那個師傅——張碧雲。
可是張碧雲不是死了嗎?剛剛張天生還說張碧雲已經死了啊,怎麼一下子就出現在這白綾之中了?
“這是你師傅?你師傅不是死了嗎?”
我充滿著疑惑的問道,心裏麵絲毫不敢對麵前的這白綾之中的身影放鬆警惕。
張天生癡迷的看著那白綾中的身影,就好像著了魔一樣。
那白綾中出現的身影,嘴巴也在一張一合的,好似說著什麼,那個身影在一瞬間開始痛苦的掙紮,最後忽然之間就從那白綾裏消失了。
那張白綾又重新變回了之前的樣子,就好像剛剛發生的事情都是假的一樣。
而張天生這個時候,突然將那白綾收了起來,然後抓起來我的手,不要命似的從旅館裏麵跑了出來。
“你怎麼了?你要帶我去哪兒?”
我一邊被拉著跑,一邊不明所以的問著。
這張天生怎麼突然之間就像瘋了一樣,不管不顧的往前衝。
“我師傅說了,這裏不安全,叫我們趕快離開。”
我轉頭看向他,心裏麵的疑惑瞬間襲來,他師傅什麼時候說了這句話,我怎麼都沒聽到?
難不成張天生跟我一樣都被冤魂控製了嗎?我不禁開始將事情朝著那方麵想。
“等一下,我爺爺的遺像和秦曆的屍體還在裏麵,等我拿出來再走。”
我趕緊找了個借口,就朝著旅館跑了回去,然後隨手將門死死的鎖住。
因為不確定張天生到底是不是被冤魂附身了,所以我隻能先回到住的房間裏。
好在我進入我們住的那間房時,張天生之前看的那本馭鬼全書此刻正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
這下看到這本書的我,更加的堅信了張天生可能真的被冤魂附身了,要不然也不會不帶走這一本馭鬼全書。
要知道這馭鬼全書就跟他的性命一樣的,要是沒有了馭鬼全書他可能連最低等的冤魂都對付不了。
“許伍,你好了沒有?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屋外張天生不斷的拍著門,那急切的拍門聲讓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此刻堅信著我和我一牆之隔的張天生已經被冤魂附身了,所以我躲在屋子裏麵遲遲沒有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拍門的聲音漸漸的停歇了,我壯著膽子,將門打開了一條縫隙。
我看向屋外,屋外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就在我以為張天生可能已經走了的時候。
突然從外麵傳來一陣強勁的力道,將這門和我重重的撞到了。
我被撞倒在地上,那強勁的力道讓我險些暈厥過去。
“你大爺的,擔心死老子了,老子還以為你被那倆冤魂找到了,我拍那麼半天門,你咋不開門啊?”
張天生的臉上全是擔憂,一點兒也不像是被冤魂附體的樣子。
但越是這樣我越是不敢接近,畢竟冤魂有沒有附身,僅憑肉眼也是看不出來的。
我警惕的看著張天生,真的很害怕突然會看到他身上出現另一個冤魂,可是我就這樣盯著他看了許久,他都沒有任何的不對勁。
眼神中更像是沒有看到我的質疑一樣,他朝著我步步走來,我握緊了手邊的馭鬼全書。
隻要他敢接近,那麼我就一定會給他狠狠一擊。
終於,他走到了我的麵前,我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可是下一秒,他卻朝著我伸出了一隻手。
“快點兒啊,你剛不是說要拿你爺爺的遺像嗎?還有那具屍體,趕緊的,再不走真的就來不及了。”
張天生催促著我,眼神裏一片純淨。
仿佛真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一樣,可是我看著他遲遲沒有動作。
我並沒有將手伸過去,因為心中的不確定,所以我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咋了,傻了啊?算了算了,我幫你拿吧!”
他邊說著邊將屋子裏我爺爺的遺像裝進了背包裏。
也將床上之前他過來找我時候的羅盤一並裝進了背包裏。
我看著他的動作 手心裏不自覺的冒出了一絲冷汗。
他的舉止太正常了,正常得讓我找不出絲毫的破綻。
可是我的心裏就是覺得,麵前的這個人已經不是真正的張天生了。
我悄悄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我將馭鬼全書卷得緊緊的,然後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