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曉月又不是故意的,你幹嘛跟她計較啊!再說你們都結婚了,我還得叫她一聲嫂子呢!”齊嫣挽著沈夜寒的胳膊,腦袋靠在他肩頭,小鳥依人,甜膩膩的。
“你要是不開心,我可以跟她離婚......”
“好啊!離婚!”
沈夜寒話沒說完,後半句,被走下樓的安曉月截了過去。
她杏眼冰涼,忍著劇痛挪移著步子,死死地盯著兩人依偎的身影。
當初,她以為齊嫣死了,饒是自己並非蓄謀,也無害人之心,但還是心存愧疚,任由沈夜寒折磨,發泄怒火。
可齊嫣沒死,父親卻沒了!
她紅著眼眶,仇恨化作力氣,指尖摳著樓梯扶手的縫隙。
她恨!
恨這個男人!
哪怕沒有齊嫣,這三年來,沈夜寒從未愛過她,更何況,如今齊嫣回來了!
是她瞎了眼,付錯了心,哪怕耗盡渾身熱情,也暖不了沈夜寒冰冷的心!
沈夜寒掀起眼皮,看向安曉月的目光多了分詫異,他從沒想過,“離婚”這兩個字會從安曉月嘴裏說出來。
不過也對,她以前是喜歡自己,現在已經找到了新歡......
“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沈夜寒冷聲揶揄,“除非小嫣能原諒你,否則,你就永遠也別想得到自由!”
要齊嫣原諒自己,那誰能讓父親死而複生?
“沈夜寒,你別欺人太甚!”她咬牙切齒,已經成了急眼的兔子。
沈夜寒薄唇翹起,目光如刀如刃,“忘了告訴你,你母親被我送出國。想要她活著,你知道該怎麼做!”
威脅!
還是威脅!
她是個活生生的人啊!在沈夜寒眼裏,她或許連畜生都不如!
空氣裏滿是硝煙的味道,齊嫣皺了眉,輕輕掐了下沈夜寒的胳膊,“哥,你幹嘛啊,曉月都跟了你三年了,你何必這樣咄咄逼人......”
沈夜寒捏了捏女孩的臉,“一切都是你說了算,隨便使喚,她現在就是你的,你指東她不敢往西。”
說罷,他站起身,扣上了西裝紐扣,掃了安曉月一眼,“要是小嫣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媽和你,都別活了!”
媽......
安曉月無力地蹲在了樓梯口,眼裏滿是晶瑩,抬起手來就是一巴掌。
“啪——”
她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都怪自己沒用,父親的仇報不了,母親的性命還捏在別人手中!
為什麼要嫁給沈夜寒!
為什麼!
她承認,當初沈夜寒送上結婚協議的時候,她除了想贖罪之外,還帶著一絲期許,奢望著日久生情。
生情? 是她太低估了這個冷血的男人,他連心都沒有,談什麼情!
“曉月,你這是幹嘛呀!”齊嫣搖著輪椅靠了過去,焦急地看著滿麵淚痕的安曉月,顫巍巍地探出手去,“曉月,都是我不好。”
“小嫣......”安曉月聲色沙啞,忽然看到了希望,驀然扣住了齊嫣的手,“你去跟沈夜寒解釋好不好,你告訴他,那場車禍本身就是意外,我沒有故意撞你......”
隻要齊嫣求情,沈夜寒一定會原諒她的。
齊嫣失去了雙腿,她的父親也沒了,新仇舊怨,她不要計較了,隻想和母親在一起,隻要母親平安!
誰料,齊嫣從容地甩開了她的手,依舊是甜甜的笑容,露出兩顆潔白的小虎牙,“我為什麼要解釋啊,這樣不挺好的嗎?你就掛著沈太太的名頭,在這家裏當牛做馬。”
“你說什麼?”
安曉月懵了,這話怎麼聽,都聽出了幸災樂禍的味道。
“沒什麼啊,曉月,你嫁給夜寒哥的時候就該知道,他根本不屬於你。”齊嫣捋著一絲發,指尖圈著繞著,陰忖忖地笑,“其實吧,我三年前就醒了。當時就是受了點輕傷,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就想看你們窩裏鬥,多有意思!”
“什......什麼?”
安曉月的腦容量有些消化不了這些消息,眼淚還在無意識的滴落,眼睛鍍上了一層迷茫的水霧。
齊嫣懶散地打了個哈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實話告訴你,我並不姓齊,我姓陸!”
話到此處,齊嫣眼神徒然狠戾,聲音壓得很輕,仿佛在訴說辛密,“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沈家和安家當年一起攜手創業的時候,還有一位叫陸冕的人。”
記得!
安曉月瞬間如壺灌頂,“你是陸叔叔的女兒?”
“啪!”
一耳光火辣辣地落在安曉月臉上,齊嫣拔高音調幾乎破音,“你還有臉叫叔叔!就是你們兩家,為了奪權,逼得我爸跳樓,我媽瘋了!把我丟在了孤兒院!”
“啪!”
又是一耳光,安曉月耳邊一陣嗡鳴。
“你不是喜歡扇自己嗎?我幫你!”
齊嫣的手又要落下,安曉月豁然擒住了她手腕,“所以,你失蹤了三年是故意的,你的腿......”
“我的腿?”
齊嫣掀開了蓋在身腿上的薄毯,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下,緩緩站了起來,仿佛怕她不信,還用腳踢了替她的小腿,笑得陽光燦爛:“很好呀!”
安曉月隻覺毛骨悚然,瞬間感覺自己像是棋盤上的棋子,任由人支配著。
無論是她,還是沈夜寒,都被算計著,演著自相殘殺的戲碼!
“你,你太可怕了,你這人......”安曉月看到齊嫣又坐了回去,抓著扶攔有氣無力地站起身,巴掌大的小臉不見一絲血色,她已經無法形容曾經的好友。
真相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夜寒,沈夜寒!”她錯開了步子,佝僂著身板往外走,她要去告訴沈夜寒,不要上了別人的套!
“別白費力氣了。”齊嫣狡黠地探出右腳,安曉月一個不妨,被絆了個正著,結結實實摔在了地上。
“嗬嗬——你以為你的話,夜寒哥還會相信嗎?”齊嫣冷笑,像個沒有感情的人工機器,“而且,你和陸啟然出入酒店的照片,已經被我匿名發給了夜寒哥,他現在已經篤定你給他戴了綠帽子,他居然沒有要挾你打掉肚子裏的野種,倒是讓人意外......”
野種?
她在胡說什麼?自己懷孕了?
有孩子了?
安曉月伸手壓著小腹,指尖卻感覺到明顯的溫熱。
抬起手來,手心滿是鮮紅的液體......
血?!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