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姒由留霜扶著立在廊坊下麵,手中抱著暖爐,目光薄涼的看著院子裏的一切。
看著藤條一鞭一鞭抽在沈雲錦身上,她那雙淡涼如水的眸子裏沒有半點波瀾,更沒有半點同情,這一切,不過才剛剛開始。
上一世,沈雲錦俯在自己耳畔說的話,字字回蕩在自己腦海裏,她說:“當初姐姐一心想要嫁與世子,但是姐姐,你奪我所愛,搶我父寵,終歸是要還的,所以,七個妹妹為你低了債,祖母為你贖了罪!嬸嬸為你結了案!”
她在自己麵前笑得花枝亂顫,說她愚蠢至極,說她為了一個根本就不愛她的人毀了自己的一切,毀了沈家。
是她沈雲錦,給她冠上了通奸叛國的罪名,讓她從此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生生世世,不得翻身。
是她沈雲錦,蠱惑孟祁離,剖她腹,殺她子。
不足八月的胎兒被太醫從沈卿姒腹中取出,丟至狗籠,被惡狗撕咬食盡,她尚且不覺半分愧疚,如今讓她挨頓家法,算得了什麼?
上一世臨死前她說過了,若有來生,她便要他們嘗她此生之苦,曆她此生之痛,渡她此生之難,十倍加注!
“留霜,走吧。”
淡淡說了一句,直接轉身往自己的清輝院去了。
晚些時間留霜端著重新摘下的臘梅進來,將前院的事情跟沈卿姒說了一遍,沈卿姒拿著剪刀修剪臘梅的枝丫,插進花瓶裏,隻是聽著,也不說話。
“二姑娘這一次算是真的吃到了苦頭,老太君多少年沒發過這麼大的火了?而且沈家所有姑娘當中,獨獨她一人挨了家法,以後定是要落人口舌的。”
留霜一邊幫她整理花枝一邊說著,沈卿姒淡淡的笑著:“不管怎麼樣,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別人。”
“說得也是,之前二姑娘那般算計姑娘,可是害苦了姑娘,如果姑娘再不讓她長長教訓,奴婢當真要以為我們家姑娘傻了呢。”
留霜大著膽子打趣道,沈卿姒臉上笑意更甚,“那你有個傻子主子,不覺得委屈?”
“奴婢隻是說笑呢,這世上再沒有姑娘這般聰慧的女子了。”
留霜望著沈卿姒,一臉自傲。
她自小跟著沈卿姒,之前總覺得沈卿姒沒有什麼城府,在這大宅院裏如果沒有半點心機就隻有被欺負的份兒,可是如今看來,自家姑娘隻不過略施小計,就讓沈雲錦吃了這麼大的啞巴虧,可見以前隻是在裝傻,心裏明鏡著呢。
沈卿姒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就你貧。”
到了晚上,留霜又進來報,說是睿王帶著孟祁離親自登門道歉了,老令公不在,就是老太君正在和對方商議。
沈卿姒下午看了一會兒醫書有些倦了,剛睡醒,聽了之後也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並不放在心上。
“世子殿下苦苦請求要見姑娘,但是被老太君給攔下了。”
留霜說著,心裏也尋思著,自家姑娘這麼孤傲脫塵,怎的肯再委身於那等醃臢不忠之人。
“你親自前去盯著,商討出結果就回來稟報我。”
沈卿姒玉手微抬,捏了捏鼻梁,有些疲倦,開口吩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