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媽媽難為情地低著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不過有件事我想問秦媽媽,聽說夫人給大少爺前麵問的兩家閨女都是病秧子,可有這回事?”
秦媽媽聞言臉色煞白,急忙是矢口否認:“沒有的事,少夫人可別是在這府上亂說惹來災禍,您吃了趕緊回屋歇著。”
碟子裏還有一小塊雞蛋餅,秦媽媽匆匆端著就走了。
這反應不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很明顯地看出來在這宋府,宋夫人正無處不在地掣肘著宋池。
估計她以後在宋府的日子也會很艱難,她得是盡快得到宋池的信任站穩腳才是,否則兩麵夾擊下,她很難在宋府待下去。
陸染暗自思忖著,伸了個懶腰回婚房,宋池躺在床上,還是她出去前的姿勢,也看不出他到底是真的睡著了,還是在裝睡。
好看的男人,連隨意地往床上一躺都賞心悅目。
陸染恨的咬牙切齒,她吹熄燭火朝床沿過去,突然想到了那翠蘭的話,她故意一個絆倒,整個人跌在了宋池的身上。
十四歲的陸染尚未及笄,身上的味道香而不濃,淡淡的若有似無。
黑夜裏看不清宋池此刻的臉色。陸染倒是明顯感受到她跌在他身上時,那修長的身軀明顯僵了一下,所以他根本沒睡著。
“太黑了,奴家看不到,不是故意跌倒的。”
陸染語氣嬌滴滴,小臉卻沒過多的情緒。
她抽身準備起來,手腕被宋池的大手用力鉗製著,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兩人的麵頰幾乎貼在了一起,宋池半個身子的重量抵在她的身上。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還是將陸染嚇的有些手足無措,她憋著氣,滿臉通紅。
“你是誰?”
黑夜裏,宋池的嗓音危險至極。
陸染隻覺得臉頰帶過一陣風,屋內的燭台又亮了起來。
宋池冷峻的五官在忽明忽暗的燭火中分外的邪氣,那幽寒的眼眸像是要把人吞噬一般。
“你到底是誰?”他再問,語氣悠轉著玩味。
從進入這間屋子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起了疑心,一個出嫁的姑娘,下人一定會精心替她盤發,可她的發髻顯得很隨意。
朱色的喜服裏麵,內襯竟然是白色的,以陸政番對宋家的忌憚,陸府的人不可能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而且他剛剛扣著她的手腕時探了一下脈象,雖然有些虛弱,但絕不是久病在身的脈象。
陸染就知道,以宋池的敏銳,想瞞過他似乎不這般容易。
她下巴揚著,無所畏懼地迎上宋池迫人的氣息答道:“陸家小姐。”
宋池聞言,笑了,唇角上揚,明明是極其好看,卻讓人覺得清冷入骨。
他騰出扣著陸染的大手,微涼的食指點著她光潔的額頭,一路滑下,從她挺巧的鼻梁,唇峰,下頜,再到她頸項。
大手輕盈一握,力道由輕變重。
陸染能吸入肺腑的氣息也在被一點點的抽離。
“你可以選擇說實話,或者,就這樣慢慢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