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不卑不亢站在門口,似是看出她的確有非常著急的事,試探道,“如果小姐著急見老爺,奴可以去幫小姐稟報一聲。”
沉默了一瞬,南煙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了,我在這兒等著就好。”
能讓爹爹尋到書房會客的人一定是極為尊貴的人,縱然闖了進去也不可能就解決了辦法,還是等等罷。
不過也是趕巧兒,一盞茶的功夫就瞧見那書房門被打開了。
“老夫就恭送大人了。”
一前一後出來的是一個青衣男子和南臨,南煙在一邊拐角處他們並沒有看見她,隨後就見那男子倨傲點了點頭,露出滿意的神色走了。
“爹。”
南臨詫異看向拐角處的南煙,“煙兒?怎麼在這兒?”
“進去說。”
將門關好,南煙這才不掩飾臉上的焦急,“爹,為什麼禦林軍會去溫家?”
“還有那寶物為何變成‘鹿茸’了?”
“還說是溫家盜竊的,可是......”
一股腦問出一堆問題,南臨無奈打斷,“煙兒!”
“你總得讓為父一個個回答罷?”
按耐下慌張,南煙認真點了點頭。
“為父回答之前,先問你一個問題。”南臨眯著眸子打量著南煙,“你跟溫府那小子什麼關係?”
沒料到會問到自己頭上,南煙愣住,旋即整張臉開始慢慢變紅,咬住下唇有些吞吞吐吐,“就......就是......”
“好了我知道了。”南臨歎息一聲,滿目慈愛看著南煙,揉了揉她的頭,老一輩的事的確不應該讓小輩也承擔。
南煙剛想解釋就被南臨說的話震驚在原地。
“禦林軍去溫家是大皇子授意的,而那‘鹿茸’的確也是丟失的寶物。”
“不過至於是不是溫家盜竊的,為父也不得而知了。”
南煙的眉頭緊緊蹙著,“爹你是說,禦林軍是大皇子派去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是派去,而且間接授意。”南臨溫聲解釋,“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
“煙兒就不用知道了。”
南臨轉身歎息,摸到案桌上的一個黑色匣子眸露惆悵,恐怕城門失火,殃及魚池啊......
最後還是回到了西院,南煙連午膳都用不下,拿出文房四寶提筆寫信,看來還是得去尋一趟溫汜......
另一邊溫府溫溱的猜測果然沒有錯。
溫溱麵色鐵青看著空空如也的黑匣子,一旁的溫汜臉上也泛著薄怒,“所以他們是故意的?”
明明找到了那個東西,卻故意拿走然後聲稱沒有搜到,這樣目的何在?
“也有可能他們的確沒搜到。”溫溱沉聲,目光鎖定了角落,溫汜隨著看過去,瞳孔驟然一縮。
因為當時乃晨時,光線並不強烈,角落在陰影處就是一片漆黑,但是現在正午,光陰折射後那裏能夠清楚的看見一隻鞋印。
而且不是禦林軍的鞋印。
溫溱皺眉,“恐怕昨晚上就已經來過了。”
到底是誰,能夠在溫府來去自如,目的又是何在?
“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
一切又仿佛平靜了下來,但是知情的人都知道,不過是暴雨前的寧靜,依舊在暗流湧動。
是夜。
“溫汜哥哥。”
溫伶柔聲敲了敲書房的門,“伶兒給你送了點吃食,你晚膳都沒用,這樣對身體不好。”
心情煩躁的溫汜皺著眉頭本不想理,但也不能辜負了一直關心他的溫伶的好心。
耐著性子開了門,居高臨下勉強溫聲開口拒絕,“謝過伶兒關心,就不用了,吃不下,時辰不早了,回去歇息罷。”
被拒絕也沒有任何怒色,溫伶理解笑了笑,安撫般把煮的雞湯繞過溫汜放置在了桌子上,“伶兒知曉,最近家裏不太平,溫汜哥哥一隻在擔憂,但是不吃東西那能行,屆時身子不好了也沒辦法解決事情不是。”
說完就走出了門抬頭彎眉,戀慕被壓在心底,“伶兒就先走了,不打擾溫汜哥哥,什麼時候餓了就可以吃點,不過盡量別吃冷的哦~”
待人走後溫汜看著那碗雞湯,心底軟了軟,終是喝了一口,視線滑到一旁的信箋上有些神色莫辨。
『憂君,望尋一日相見。——煙。』
兩人都約定好了日子,不過世事總是難料。
翌日清晨。
“來人,把溫溱抓起來!”
秦朝麵無表情一聲令下,“阻攔執令者,按軍法處理!”
整個溫府哭喊聲不絕於耳,禦林軍沉重的腳步一聲聲踏進人心裏,讓人心生恐慌。
溫汜來到大堂便是這樣一副場景,冷聲望向秦朝,“秦將軍這是何意?”
禦林軍已經把溫溱從廂房抓起來了,聞言看向溫汜,輕嘲笑了笑,“溫公子不必如此,秦某也是聽差辦事,上麵要求抓溫家主秦某自然不得抗令。”
“這是聖旨。”
秦朝直接把一卷黃書扔給了溫汜,看好戲般抱著雙臂高聲,“好了沒有,好了就隨本將軍去交差。”
看清楚裏麵的內容後溫汜險些咬碎一口白牙,裏麵寫著因溫府私藏國庫遺失寶物,屬大罪,特逮捕溫家家主溫溱於大理寺進行受審。
“你們昨天明明什麼都沒有搜到!為何造謠我溫家私藏寶物?!”溫汜厲聲。
“這便不是秦某該管的了,帶走!”秦朝冷聲下令,又帶著一群禦林軍走出了溫家大門。
溫溱自被抓起來時便一聲不吭,目光沉沉也不知在想什麼,隻待走出溫府大門的那一刻方才看向溫汜,無聲啟唇。
整個溫府亂做一團,府中的主心骨走了,各個都慌張的不行,特別是幾個姨娘。
“老爺啊!!老爺你可別丟下我啊!”
“怎麼會這樣!這是做了什麼孽啊!!!”
“嗚嗚嗚現在可怎麼辦啊......”
幾個女人哭哭嚷嚷亂作一團,讓溫汜額上青筋暴起,似再也忍受不了,握住黃書的手驟然一緊,低聲大嗬,“都給我閉嘴!”
眉眼間甚是凶狠陰沉,讓原本想訓斥他不尊上的人也都噤了聲。
但還是有不怕死的小聲哭泣,“現在......現在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會想辦法救出父親的。”
溫汜的目光陰冷地掃過他們,這才冷著臉走出溫家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