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都在湖心的亭子裏說話吃果子,我讓人捧了今春新做的錯認水,讓你家的兩個姐兒過去玩兒吧,我和你好好說說話。”
汪氏讓人帶著李筠昌和李筠桑過去,走到門口李筠昌卻坐到了外麵的圍欄旁,百無聊賴的看起湖裏的錦鯉來。
李筠桑遲疑著,幹脆也過去了,坐到她身旁,低聲道:“不進去嗎?”
“進去幹什麼?”李筠昌懶懶的,像是沒睡醒,“聒噪的緊。”
李筠桑微微挑眉。
這個李筠昌,實在是個妙人啊。
她看著不像是不想進去,倒像是懶得社交。
這妮子該不會是個社交恐懼症吧?
“那我陪你在這坐著吧。”李筠桑笑的眉眼彎彎。
李筠昌看她一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嘟噥道:“你管我幹什麼?進去玩你的吧。”
“你是我姐姐啊。”李筠桑笑了笑,實際上也有些不願意進去,“而且,我也嫌吵。”
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有些微妙起來,李筠昌撅著個嘴沒說話,無聊的朝另一邊看去,冷不丁瞧見花園入口處來了幾個人。
她一挑眉,用胳膊肘碰了碰李筠桑:“喏,謝小世子來了。”
李筠桑的笑容在臉上僵住了,機械式的轉頭看去,果然看見謝辭同自己家的大哥哥李琪,還有三哥哥李玨一同走了進來。
她忙不迭的閃躲,想要借李筠昌的身形掩飾,李筠昌察覺後直接點名了李筠桑的心思:“怎麼,你不想見謝小世子啊?”
“不,不是......”李筠桑急的臉都紅了,“五姐,你擋著我啊!”
李筠昌見她這樣,起了捉弄的心思,幹脆猛地站起身,朝著李琪和李玨招手:“大哥三哥!這兒!”
李琪和李玨耳聰目明,一眼就看到了李筠昌,還有躲躲藏藏的李筠桑。
謝辭也不例外。
他唇角微勾,眼底閃過幾分玩味的笑意,跟著李家的兩個哥兒走了過來,探著身子看李筠桑。
“五妹六妹,怎麼不進去玩?”李玨是沈氏的第二子,在家排行老三,一向都是溫和性子,李筠桑接觸的少,聞言隻能不尷不尬的笑著出來見禮:“大哥,三哥,世子 ,你們好啊。”
李琪最近對李筠桑的變化最為好奇,比之以前卻也更親近了些,聞聲調笑道:“這丫頭,這算什麼禮?”
要說以前的李筠桑吵吵嚷嚷的讓人有些煩躁,如今的李筠桑不僅安靜了不少,行動間也越發的嫻靜。
許是病了一場的緣故?
“感覺六姑娘好像不是很想見到我。”謝辭意味深長的說著,俊眉微挑,“上回我問六姑娘的話,六姑娘還沒回我呢。”
在場的人都愣了,李琪眨了眨眼:“什麼話?”
謝辭神秘一笑:“看六姑娘願不願意說了。”
李筠桑後槽牙緊咬,良久才在李琪和李玨好奇的目光之下編出個磕磕絆絆的謊話來:“世子問我,何時病好了,去看平西侯老夫人,我還沒答應。”
謝辭忍住笑,一本正經:“是呢。那你願意去嗎?”
“當然。”李筠桑忍了許久才沒讓自己衝謝辭翻個白眼,勉強笑著:“看望長輩,是我的本分。”
“那好,希望六姑娘千萬別食言。也別讓我催你。”謝辭眨了眨眼,語氣頗為曖昧的說著。
李琪見有人往他們這邊看,輕咳一聲:“還是去男賓席吧,一會兒別人該說閑話了,走。”
等那三人走了,李筠昌才一頭霧水的道:“李筠桑,我怎麼覺得不對勁呢?”
李筠桑的那點好心情讓謝辭敗壞了個幹淨,沒好氣的低聲道:“什麼不對勁啊?”
“你和世子,到底什麼答應不答應的啊?”李筠昌看著神經大條的,實際上還是頗為細膩的,狐疑的看著李筠桑,“你少蒙我,我才不信是什麼看不看老夫人呢!”
李筠桑笑比哭還難看,打起精神糊弄李筠昌:“就是這樣,否則還能是哪樣?走吧五姐,那邊像是開席了。”
說完,她急忙起身走了。
李筠昌跟在後麵喋喋不休的問,李筠桑權當沒聽見。
找到沈氏後乖乖的坐在了旁邊,一句話都欠奉。
“昌姐兒,怎麼了這是?小臉紅撲撲的。”沈氏好奇的看李筠昌一眼,用帕子按了按她額頭上的汗珠,低聲道:“端莊些。”
曲水流觴席麵首位的汪氏說了話,無非是簡單謝過在座的諸位賞臉赴宴,囑咐大家吃好喝好,而後便端起杯子敬了一杯。
這一杯酒水下去,便正式開席了。
李筠桑本想著能好好吃一點隻當是泄憤,但這流水席讓她有些傻眼了。
那菜盤子被放在托盤上,她還沒來得及吃這一道,就順著水流了過去,下一道順勢就過來了。
沒吃過這種席麵的李筠桑錯過了好幾道看對眼的菜,心裏的氣更重了。
還有比她更慘的穿越者嗎?
顯然是沒有的!
吃的差不多了,席麵上的人也陸陸續續走的差不多了,沈氏便放下了筷子。
李筠昌也學著母親的樣子擱筷,李筠桑見狀隻得忍痛放下。
要命了,她還沒吃幾口呢。
“剛剛沒能跟兩個姐兒說上話。”汪氏請沈氏坐到了另一邊的雅間裏喝茶,笑吟吟的看向二人。
沈氏順勢道:“昌兒,桑兒,來見過汪夫人。”
李筠昌上前見了禮,李筠桑察覺沈氏的神色微微有些不對勁,卻不知道是怎麼了。
等她上前請了安,被汪氏抓住手誇了兩句時,李筠桑才反應過來不對。
隻見汪氏笑的那細紋都深了些,抓著李筠桑的手,將手腕上的一隻火紅色鴿子血玉鐲不由分說的套到了李筠桑的腕上。
“哎喲喲,這六姑娘真真是長在我的心坎上,若我有個姑娘,也同你這六姐兒似的該多好?”汪氏盯著她,不住口的誇,“真是好孩子。”
李筠桑有些無措,但還算鎮定的謝道:“多謝汪夫人誇獎,您謬讚了。”
說著,一個有些荒謬的想法在李筠桑心裏頭成了型。
這個汪夫人,該不會是想讓自己做她的兒媳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