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奴婢倒是真的沒見過。”
小滿不大好意思的摸摸頭,“不過想來能讓咱們老爺請來,學問上肯定是不錯的,姑娘若是去了學堂,可要好好聽課呢。”
李筠桑麵紗下的臉拉著,沒接話。
似乎是感受到李筠桑的情緒不高,小滿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娘是不想去學堂嗎?”
“有點。”李筠桑憋悶的說了一句。
但是那夫子倒是挺帥的。
如是想著,主仆兩個回了流光館,不多時小紅也回來了。
她眼睛極亮,似乎很是興奮,讓屋內的下人都出去了,這才低聲激動道:“姑娘,您看!”
小紅將荷包裏的銀錠子都倒在了床上。
李筠桑目瞪口呆的拿起那塊銀元寶掂了掂,差點咬著舌頭:“這是多少?”
“整整十兩!”小紅比她還高興,“姑娘的畫那畫館老板看了,一開始不樂意收,說不知道作畫者姓甚名誰。但是最後有個夫子來了,看到了姑娘的畫,當時就買了去!”
小紅故作神秘:“姑娘猜是誰?”
聞言,李筠桑詫異道:“誰啊?你認識?”
“奴婢看的真真的!是咱們家的顧夫子!”小紅的臉蛋都紅了,攥著拳半晌沒放開,“顧夫子可是一肚子的好學問,又是翰林大學士顧大人的長子,咱們老爺專門請來在府裏做夫子的!”
見李筠桑愣住了,小紅忙笑道:“姑娘怕是還沒見過呢,那顧夫子才來沒多久。到時候姑娘見著就知道了。”
李筠桑一言難盡,輕輕道:“見過了。今天在父親的書房見到了。”
小紅眨眨眼,頓時噤了聲。
“這要是......”李筠桑登時覺得有些不妥了,蹙眉低低道:“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怎麼辦?”
“啊?”
小紅也傻眼了。
半晌後小紅小心翼翼的道:“若是府裏其他人知道了,姑娘不如就承認了?說不得老爺還要誇姑娘呢!”
李筠桑苦著臉,沒答話。
這字寫好了可以解釋,練一練都是可以的。
隻是原主對丹青根本一竅不通啊?僅能畫上幾筆,連個正常的形狀都沒有。
而且丹青這種事情,畫的好就是好,看天賦的。
她該怎麼解釋?
“不行。”李筠桑一橫心,“這事千萬不能讓府內的人知道了。小紅,你記著,咱們現在最要緊的,是韜晦,知道嗎?”
小紅識字,自然能明白李筠桑的意思,聞言恍然:“是!姑娘說的對!”
說著,她懊惱的拍了拍腦袋:“奴婢竟忘了這一茬呢。不過姑娘放心,奴婢去的時候戴著帷帽,沒讓那顧夫子看出奴婢的樣子來!”
“好小紅。”李筠桑讚許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才放下心,雙眼放光的去看自己手裏的銀錠子,“之後呢?那掌櫃的看到我的畫能賣出去,說什麼了嗎?”
小紅忙點頭:“說了!那掌櫃的問奴婢您還能不能再多畫幾幅,不拘畫什麼的,不過最好是時下流行的,他們畫館現在沒有幾個合適的畫師。說姑娘你若是畫的好,他可以出高價收購!”
李筠桑興奮不已:“那太好了!”
她忙不迭下床,來到書案前,提筆卻頓住。
遲疑道:“時興的?現在時興什麼?”
小紅蹙眉想了想,半晌後卻是有些猶豫的:“奴婢見那畫館中,一樣畫最多!”
李筠桑忙道:“什麼?”
“仕女圖。”小紅不由得紅了臉頰,“還有,還有一些......過於,過於暴露的......”
李筠桑挑了挑眉。
好家夥好家夥。
原來如此。
李筠桑放下筆,想了想附在小紅耳邊輕聲說了句話,小紅的神色立刻變了,臉通紅的看著李筠桑:“姑娘,你認真的嗎?”
“當然!”李筠桑一挑眉,“賺錢嘛。反正我這個印上麵不是我自己的名字,誰也不認識我。”
既然現在最時興的東西是那種畫,那她就畫那種畫好了。
小紅說話都結巴了:“姑娘,可,可奴婢也找不來那樣的畫啊,這闔府上下恐怕都是沒有的。”
哪個哥兒姐兒敢藏那種東西?
就是個話本都得小心翼翼的收著,免得讓老爺和太太看見了說不務正業。
“姑娘,我看還是算了吧,實在太危險了。”小紅憋了半天,都不敢看李筠桑的雙眼,“這要是讓老爺和太太知道了,您......”
哪有未出閣的姑娘畫那種畫的?
李筠桑聞言也有些遲疑了。
小紅說的也沒錯,一來她身份特殊,這事要是被發現,說不定給她浸豬籠了 。
二來那種類型的畫她也隻是好奇的在網上看過,要是畫的類型這邊的人不喜歡,也是白用功。
“那這樣。”李筠桑起身來到自己的妝台前,將那銀錠子放好,挑了一塊碎銀子出來,“你再找個時間出去一趟,買幅現在最時興,最普通的仕女圖回來 讓我看看,不畫那種,畫仕女圖總可以吧?”
至於那種十八禁的,以後有機會她偷偷畫了送出去就是。
知道的人多了反而還不好。
小紅聞言鬆了口氣,連忙點頭:“好!那奴婢明兒就去!”
話這麼說,但是第二天,小紅卻並沒有找到機會出去。
沈氏讓身邊的大丫鬟端午過來專門請李筠桑,說是請了聚寶齋的先生,來給她和李筠昌量尺寸,做新衣。
“你和昌姐兒也有段時間沒有做新衣裳了,這入了夏,身上的綢緞恐怕也穿不住。我看今日京中流行軟煙羅的紗衣,正好過幾日去雅集,做好了你和昌姐兒 穿了一同去。”
沈氏淡淡的笑著,說完隔著帳子對那先生道:“兩日內來得及嗎?”
“回太太,自是來得及。一會兒讓繡娘過來給兩個姐兒量尺寸。這會子不如您看看小人帶的首飾,都是按照吩咐精挑細選的。”
沈氏滿意的點點頭,看向一旁的姐倆兒,溫聲笑道:“跟著端午去挑挑吧,看上喜歡的盡管告訴端午和小丫頭就是,不拘什麼的。”
李筠桑靜靜地跟著李筠昌來到暖閣,一進去就差點被晃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