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華惜:“......姥,你今年不是讓小白養了三條豬?我讓許歸留下照看豬了。”
鳳甄放下心來,“這樣也好,到時候外孫女婿回來了,許歸還可以把我們的去向告訴他。”
小白想到臨走前,被師傅迷昏在豬圈裏,此刻正與豬同眠的許歸:“......”
睡在豬圈裏也算是照看豬了吧?
師傅這回答,沒毛病。
——
二十多天後,一行人抵達赤爾城。
也許是心懷希望,鳳甄的身體日趨漸好。
赤麗國雖無法與當代最強大國幽唐比擬,但經濟在幾國中也屬中乘。
赤爾城是皇城,自是商業發達繁華如斯,清寧鎮那種落後的小地方與之壓根沒法相比。
來時路上,鳳華惜找人拿過資料,得知原主生母鳳益蘭現是禦察段啟豫的第三房夫人。
段啟豫原是奐麗公主招的附馬,公主因病去逝,段啟豫從附馬貶為禦察,後續娶好幾個小妾,鳳益蘭就是其中一個。
傳聞這位禦察大人才華過人手段高明,赤麗國以前的公主薨逝,附馬都必陪葬。
唯有這位段禦察,其妻奐麗公主薨逝後,他不僅沒陪葬,還成了唯一能手握有幾分實權的官吏。
他在赤爾城裏官職雖不高,但地位卻是極高,好些高官都紆尊降貴地追隨這位禦察大人,與他交好,也是奇怪,這些交好的都無一得到不少皇家賜予的便利與好處。
也因此,那些個趨炎附勢的就越發紮堆兒的往這位禦察大人靠攏。
當年鳳益蘭剛嫁進禦察府一年便生了一對龍鳳胎,兒子段誌琰,女兒段櫻丹。
正是日暮時分,大路寬敞,街上車水馬龍。
馬車在街市上走得極慢。
鳳甄和小白掀著簾子看得眼花繚亂,好一會兒後鳳甄才勉強適應了眼前的繁華,收回視線道,“惜兒你讓馬夫停會兒車,我下去找人問問,看看哪裏有便宜些的住處。”
鳳華惜一路閑暇時都在看《山海經》,聽到姥姥問,合起書,答,“住所找好了,馬夫會送我們過去。”
“我們才剛到,惜兒你什麼時候找的住處?”
小白和大白也齊齊瞪大眼看著她。
“托朋友找的。”鳳華惜重新把書展開繼續看。
鳳甄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最不耐煩解釋,也就沒有再追問。
反正,鳳華惜做事,她都放心。
這兩年來,鳳甄能感覺到自己這個外孫女越長大變得越不同,她言語變少,除了在她這個姥姥麵前話多些,在外人麵前惜字如金。
本領也大了,能解毒,能做各種在酒樓都看不到的好吃的,她做的吃食在鄰近幾個城鎮裏都供不應求,人也變得有主見、穩重,事事都用不著鳳甄操心。
人上了年紀身體就出現這樣那樣的毛病,鳳甄也幫不上她什麼忙,她都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事事都習慣依賴這個外孫女了。
越往前走越熱鬧,馬車行走得越慢。
“駕!駕!前麵的都讓開!不想死的趕緊讓開!”男人跋扈囂張的斥喝聲在喧嘩的人聲中尤為顯耳,緊接著一輛豪華馬車在人流如織的大道上疾馳而來。
所有行人、車馬、商販紛紛避讓,剛還井然有序的街市一片嘈雜堪亂。
馬夫準備把車子往邊上靠去,人多又亂,根本靠不過去。
馬受驚。
一陣顛簸。
鳳華惜第一時間伸手護住姥姥,一手掀簾查看窗外情況。
馬兒受驚正仰頭嘶吼,原地瘋轉,馬夫拉都拉不住。
鳳華惜把姥姥推靠到小白懷裏,飛身出去落在馬背上,俯下-身緊貼在馬背上,雙手用勁抱住馬頭,沒幾秒便將馬兒安撫平靜,往路邊上靠去了。
迎麵的豪華馬車越逼越近。
掌車的是個穿草綠色錦袍的年輕男子,一臉的青春肆意,執著根銀色長鞭,不停地抽打馬背,那高大的棕色駿馬更加跑得飆起。
男子身後馬車的門簾飄起,露出一張保養極好的婦人臉。
婦人衣著華貴,不僅不勸阻駕車男子的肆意妄為,反而看著年輕男子的眼神裏,頗有幾分自豪之意。
豪華馬車很快與鳳華惜的馬車擦身而過,所過之處,滾滾塵灰飛揚。
旁邊收拾自己攤子的小商販在發牢騷。
“這哪裏來的小野驢,任他在大街上這麼囂張跋扈,家裏人也不管管——”
話音還未落,很快被另一個捂住嘴,“你不要命了?敢在赤爾城裏這麼橫著跑的人,能是普通人嗎?你沒看到那馬車上鑲的綠寶石?長點腦子吧,小心禍從口出!”
“綠寶石?大哥,我這剛來赤爾城討生活,還煩您指點指點,那綠寶石馬車是哪家的?”
“禦察府,剛才那駕車的就是禦察大人的小公子琰公子,車裏陪著的是他母親,禦察府的三夫人。”
“這位禦察大人,可是奐麗公主薨逝後,不曾陪葬的那位附馬爺?”
“就是他!”
“我的天——”
“嚇到了?所以說在這赤爾城裏混,就多長點心!要不然,到時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是是,多謝大哥提點!”
......
鳳華惜眯眸,再次看向那輛遠去的綠寶石馬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