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哪輩子缺德帶冒煙的,找了個這麼讓人頭疼的兒媳婦兒!
“媳婦兒啊,啥銀子啊?”跪在地上,把手裏的棍子舉過了頭頂,聽到褚家大媳婦兒的話,眼睛比之前亮了幾分。
“這不是我去河邊洗衣服,聽說你那個要死的小蹄子去鎮子上了,買了可老多的東西了!”褚家大媳婦兒的菜刀再一次的指著何氏的鼻尖,“你說,你是不是你又偷偷地把她的聘禮銀子昧下了,然後暗地裏給她了!”
上次,這個老不死的就是背著她把銀子給了那個小王八蛋了!
這次,也很有可能把她藏起來的銀子,背著她給自己的孫女兒了!
“不可能!”何氏高升尖叫,許是叫的過於尖銳,她的聲音都劈叉了,“我沒給!”
褚大媳婦兒明顯不相信。
“我真的沒有!”何氏就差和她兒子一個姿勢了,“褚老三是怎麼死的,我又是怎麼對待那個那個孩子的,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咋能給她銀子呢!”
“那......”安氏轉了轉眼睛,“不是你,難道還有誰啊!”
何氏一時回答不上來。
“那個死瘸子啊!”旁邊跪著的褚老大稍稍動了動有些麻的胳膊和腿,“那個死瘸子手裏有多少銀子,誰知道啊!咱家又沒給一分錢的嫁妝,那房子不還不行人當嫁妝帶過去了?”
“不可能!”安氏和何氏異口同聲的說道。
“那有啥不可能的,”褚老大不以為然,“那畢竟是人家的家。”
老大媳婦兒和何氏對看了一眼,趕緊跑去了老三家。
笑話,他們住進去了,不就是等於把已經到了手的房子和地,都還回去了?到時候,家裏的地少了,咋還養活這麼一大家子人了?
把地還回去,那還不是要了她的命麼!
“死瘸子!你給我開門,快點的!”
褚安氏用力地拍著大門,後麵跟著何氏何褚老大。
“開門,快點開門!”褚老大有人撐腰,此次又是來拿銀子拿東西的,不敢不盡力,“幹啥呢,拉磨呢!”
跟在後麵的何氏心中略有不安,生怕她把晏筠給的聘禮藏起來一部分的事兒,讓自己的大兒媳婦兒知道。到時候,她不死也得被扒層皮。
“娘,”晏茴被嚇得不行,滿臉是淚的抓著她的衣角,撲倒她的懷裏,緊緊地抱著她,“娘,我怕。”
“別怕,別怕,娘在這裏呢,”褚臨安在前世的時候,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她所有記憶中母親的樣子,都是那個垂垂老矣的外婆。每次她被嚇到的時候,外婆都會說同樣的話:“摸摸毛嚇不著,摸摸耳下不大會兒,晏茴,跟娘回來吃飯了!”
鄉下人都是這麼給小孩兒叫魂兒的,褚臨安有樣學樣。
安撫了半天,晏茴的情緒總算是穩定了下來,眨巴這濕漉漉的大眼睛,有點驚恐的看著她,“娘,外麵的人在幹什麼?我有點、有點怕。”
“別怕,有娘呢,”褚臨安抬頭看著窗外那些咋咋呼呼的人,低聲道:“你不是說你是男子漢麼,怎麼小男子漢看到這場麵就怕了?”
“我才沒有!”晏茴挺著沒有二兩肉的小胸脯,明明眼中怕的要命,卻偏偏裝出來一副我很厲害的樣子,看的褚臨安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那你跟娘一起出去,”褚臨安認真地看著晏茴,“別怕,萬事都有娘呢!
“嗯,我知道。”
晏茴傻愣愣的被褚臨安牽著手,怒氣衝衝的衝了出去,高聲道:“奶,大伯娘,你們這麼急是要幹啥,是趕著去投胎麼!”
正在罵晏筠的何氏和安氏都愣住了,一臉不認識的看著褚臨安。
這個小蹄子,敢這麼大聲的和他們說話,找死呢!
“你個小賤蹄子,你跟誰倆呢!”安氏拿著菜刀,在褚臨安的跟前兒隨便的亂舞著,“我是你大伯母,這是你奶奶!你不知道什麼叫好好說話麼!”
安氏滿臉戾氣地朝著褚臨安衝了過去。
晏筠像是不經意一樣,把褚臨安往一邊一拉,那把菜刀擦著褚臨安的耳朵落在了身後的門板上。
褚臨安怒了,十分粗魯地把晏茴塞到了晏筠的手裏,“照顧好他!”
褚臨安上來那個勁兒,可真不管你是誰,想要幹啥,可沒人敢攔著。拽著安氏的菜刀就往自己的臉上比劃:“來,你往這砍!你要是不知道怎麼砍舒服,我教你啊!你在這嚇唬誰呢,有能耐你下死手啊,不就是一條命換一條命麼!老子長這麼大,還沒真的怕過誰!”
褚臨安長的不是特別的好看,隻有那雙眼睛,如同古井,眸光深處閃爍著讓人膽怯的寒意。
“你以為我不敢呢!”
安氏色厲內荏的叫喚著,雙腳不自覺地向後移動著。
剛才那樣的砍人,已經是讓她有些膽怯了,再來一次,她怕她一條命都不夠笑話,自己的兒子書念的那麼好,她有啥想不開的要動手殺人,賠上自己的後半輩子的?
褚臨安家的動靜,早就引得四外的鄰居出來看熱鬧了。又人看著安氏拿著刀要殺人的樣子,就趕緊的去找村長了。
“你個小蹄子,敢和我這麼說話,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麼!還是你身上的皮癢癢了,找揍了!”
“我不知道你來幹什麼!你要是好好說話就把你的刀給我收起來,要是不想好好說,那你就比劃比劃,老子要是喊一聲疼,老子就跟你姓!”
這粗話說的後麵的晏筠臉色發黑。
好好地一個姑娘家,臟話連篇的,還真是讓人......站在晏筠身前的晏茴,仰頭看著褚臨安,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閃爍著灼熱的光芒。
褚臨安這麼彪悍的樣子,驚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大家夥兒無法想象,平時跟小雞子一樣,踹一腳都不出聲的褚臨安這麼勇猛,能跟桃樹灣第一潑婦動刀子!
這可真的是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了!
“褚臨安,你敢!”安氏臉紅脖子粗地朝著褚臨安吼道:“你就是這麼對你的長輩說話的麼,老娘就是這麼教你麼的!老娘養了你這麼多年,就是讓你和我吵吵的麼!我告訴你,沒有老娘,你就是個死貨!老娘省下來的那些糧食,都是喂了狗了麼!不,喂了狗,狗還能衝我搖搖尾巴,謝謝我!你連個屁都不是,你個忘恩負義的玩意兒!”
“哦,那你就去找條狗,看看狗繞不繞道走。”
“要不然,你就把我塞回我娘的肚子裏,重新回爐下,看看從腸子裏麵爬出來的,合不合你的心意!”
靜。
安靜。
太靜了。
靜的都能聽見每個人的呼吸聲。
這丫頭說話也忒毒了吧?
說狗都繞著安氏走,那不是說安氏連狗都嫌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