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褚家大嫂，這回去了？”

“嗯，我想起來家裏有點事兒。”安氏匆匆忙忙地朝著家裏走去。

安氏剛進家門，就看見自己的婆婆從自己的屋裏出來。懷裏抱著好幾個雞蛋，輕手輕腳地去了廚房。安氏被自己的婆婆刺激的火氣都壓不住，幾步就竄到了何氏的跟前兒，高聲道：“娘！你又偷著去我屋裏幹啥了！”

聲音尖銳，隱隱帶了點指責的意思。

“我能幹什麼，”何氏的臉色變換，有一點被抓住的之後的慌張，“我不就是去你屋裏拿了幾個雞蛋麼，至於麼！”

何氏撇了撇嘴，十分看不上自家大兒媳這個護食兒的樣兒。

“至於麼？！”安氏暴怒的大吼，臉上的橫肉也因為何氏的話，而激烈的顫抖著，口不擇言的吼了句：“你個要死不死的老妖婆，你還有臉問我至於麼！這些年，老大拚死拚活的在外麵掙的那點錢，都他娘的填補了你那張嘴！你還跟我說至於麼，是誰給你的臉！你不知道這雞蛋是給你兒子補身子的麼，不知道這是給你大孫子補身子的麼！你一個土埋半截兒的老王八，吃什麼吃！”

安氏蹭蹭蹭地上前幾步，就把何氏手裏的雞蛋給搶了回來，高聲道：“一天天的就知道在屋裏的炕上裝死，等著老娘伺候，還舔臉吃雞蛋呢，咋不噎死你呢轉身就把自己攢起來的雞蛋塞了回去，做三層有四層的又把雞蛋給重新鎖起了。

出來的時候，就看著何氏跟受氣一樣的坐在小馬紮上抹眼淚，安氏就覺得自己的心裏的火怎麼都壓不下了。像是一頭十分敏捷的小牛犢子，直接衝進了何氏的屋裏。

把何氏的屋裏翻得亂七八糟，翻的褚老爺子不停地咳嗽著。

“銀子呢！”安氏橫著一臉肉，“快點拿來給我！”

何氏委屈地縮在了小凳子上，委屈的滿臉是淚，不明所以地問道：“大兒媳婦兒，啥銀子啊！”

“老不死的，你跟我裝呢！”

安氏蒲扇一樣的大手就要落到老太太的臉上，何氏眼角瞄著褚老大扛著鋤頭走進來，臉上的淚流的更凶了，嘴裏不住的高呼：“老大媳婦兒，我錯了！你不好打我，好不好！家裏的活我都幹，你別生氣了，成不？”

不住地說著討饒的話，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就像是被欺負的久了，下意識做出的舉動。

當事人明白是咋回事，可是背對著何氏的安氏卻不知道咋回事，還當老家夥在這裏賣慘，一個勁兒的罵著：“老不死的玩意兒，你吃我的，喝我的，拿著自己的銀子貼補你的孫女兒，你不知道你大孫子考試要用銀子的麼！我們一家養你，這還養出孽來了，是不？！你的良心呢，你也不怕老天爺打雷，劈死你......”

她還沒罵完呢，耳邊就響起了一陣風。

手臂粗的棍子直接抽在了她寬厚的後背上，疼的她哭爹喊娘的。

自己的媳婦兒一閃開，就看見自己的娘跪在那裏，哭的好不傷心。褚老大為數不多的男性的自尊上來了，掄起棍子滿院子的追著自家媳婦兒打。

褚家不時的傳出來的慘叫聲，嚇得正在做飯的張大娘差點沒把菜刀切道手上“這老褚家，又幹啥呢？”張大娘手裏利落的切著菜，大嗓門的和正在爬牆頭的大兒子喊著。

“還能幹啥，又打起來了唄，”張老大以為是褚臨安，結果爬牆頭一看，竟然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褚大媳婦兒，這可是天下奇聞啊！

“娘，這老褚家是不是遺傳啊，咋都樂意用棍子呢？這沒了安丫，現在又多了個褚老大媳婦兒，也是厲害了。“看著吧棍子舞舞生風的褚老大，張老大是嘖嘖稱奇。

“啥？！”聽到褚老大媳婦兒被褚老大給揍了，張大娘驚得差點再一次的沒把菜刀給砍手上，“褚老大媳婦兒被揍了？！”

張老大不錯眼珠的盯著褚家鬧的正歡的小院，點了下頭，“娘，就是褚老大媳婦兒。”

張大娘扔了手裏的菜刀，腿腳利落的爬上了牆，看著被打的嗷嗷直叫喚的老大媳婦兒，表情和自己的兒子一樣，“這個潑婦，也終於能有人能治治了！”

“我覺得，娘啊，你把褚老大的媳婦兒看扁了，”張老大道，“那可是拎著一根擀麵杖，就能把村裏的二流子打死，還能讓人閉嘴說不出來什麼話，還能讓人家賠銀子的人，能這麼輕易的被人給打了？”

像是印證了張老大的話，被打急眼了安氏，直接衝進了灶房。一把把何氏給踹到一邊去，抄著菜刀就攆了出來。

“你個廢物！跟這兒跟老娘耍威風了，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敢打老娘，老娘劈死你！老娘給你們老褚家當牛做馬的，又給你們老褚家生下了三個大孫子，是讓你們這麼糟踐的麼！老不死的昧下了銀子，啥也不敢，還得等老娘伺候，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你家的那個老王八，就是個縮頭烏龜，不對，說縮頭烏龜都抬舉你了！簡直是個屁，就算是打身上都不能出口氣兒！要死不活的！要不是老娘桌上桌下伺候著，你們一家還能過的這麼逍遙，早就上閻王爺那兒了！”

安氏揮著手裏的菜刀朝著褚老大的臉就砍了過去，要不是褚老大躲避的及時，估摸著不是重傷也是殘疾。嚇得褚老大動都不敢動一下，剛剛升起的男子漢氣概瞬間就滅火了，臉上露出討好的笑意，小心的陪著笑：“媳婦兒，我錯了！我錯了！真的錯了！”

“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膝蓋骨和地撞擊的時候，發出的脆響嚇得爬牆頭的張大娘母子，心裏一哆嗦，差點沒從牆上麵掉下來。

褚大媳婦兒的嫌棄的撇了撇嘴，轉身拿著菜刀指著何氏：“銀子呢！”

“銀子呢？！”怕何氏裝聾聽不見，嗓門又大了一倍。

何氏滿臉是淚，看著跪在地上不斷討好自己媳婦兒的大兒子，暗罵了一聲廢物，麵上卻是疑惑不解，“老大媳婦兒，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咱家的銀子不都是你管著的麼，咋能找要銀子呢？我大孫子都快要考試了，有銀子也是先給他啊“真的？”安氏眯著本來就不咋大的眼睛，高聲問了一遍：“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何氏恨不得發誓來表達自己所言非虛，“你在我房裏轉了一圈兒，可是發現了什麼？！”

說到這兒，何氏的心裏就覺得異常的憋屈。

別人家都是婆婆拿捏媳婦兒，隨意的進媳婦兒的房間拿東西。他家倒是反是反了過來，隻有她的兒媳婦兒進婆婆的屋子，指著婆婆和公公的鼻尖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