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你擠我,我擠你,林暖魚眼見邢善這個時候倒是紅著張俊臉不知所措的模樣,心頭無名火便越燒越旺。
“都別吵,排隊,不然誰都沒份兒!”林暖魚忍無可忍,把邢善擋在自己身後,目光不善地掃了一圈“豺狼虎豹”。
被林暖魚護犢子般凶狠的視線一瞪,姑娘們不明所以地停下了動作,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都給我退到後邊去!”她指揮著,“來,一個個的都給我排好隊,挨個來不許插隊!”
“你誰啊?我們叫小秀才畫像用得著你管嗎?”其中有的小姑娘努了努嘴,語氣不滿。
“就是就是,指不定又是一個心儀小秀才的女子,又苦於沒有機會在小秀才麵前表現,所以在這兒狐假虎威!”立馬又有一姑娘出聲附和。
喲嗬,心儀他?狐假虎威?
林暖魚聽得連連冷笑,心裏那團火越漲越高,
“——我是他債主......他已經賣身給我了。”話剛出口,林暖魚想到後麵還站著個“老虎”,於是她這隻“狐狸”扭過頭去,斜斜看他一眼,臉上是大寫的“你最好別亂說話,不然我neng死你”。
小書生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看到她這神情連忙眨了眨眼,挪了下腳步乖乖站在她身旁,一隻手伸出拉著她衣擺。
林暖魚哼了聲,氣消了一半,看到他一臉乖乖任她魚肉的表情實在不要太軟萌,忍不住摸了摸邢善的頭。
“既然各位姑娘們不想畫,那你們把東西放下,可以走了,不要礙著我們小秀才做生意哦。”
“不不不,人家還要畫像呢。”姑娘們很快反應過來,一個個掐著嬌滴滴的聲音說道。
“那就排好隊,一人半柱香!”林暖魚抬腳踢了邢善一下。
正專注地看著林暖魚發飆的的小書生無奈一笑,便聽她又開了口。
“你敢畫她們畫得比本小姐好看,你就死定了。”林暖魚勾著唇角,陰惻惻地威脅,“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反正本姑娘要跟你一輩子,小心往後家宅不寧!”
......她都說了些什麼......
誰要嫁狗了!
邢善放下筆,眼睛亮得能把她吸進去。
林暖魚抿唇,立刻加了一句,“嫁豬也比嫁你好,這是沒得選。”
“是嗎?”邢善笑了笑,笑容溫柔極了,一副不打算和她計較的模樣。
“小秀才,你是畫我,別看她了。”身旁一小姑娘脆生生的聲音傳來,把邢善的視線拉了過去。
邢善放下正在作畫的筆。
林暖魚愣了下,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邢善忽然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要幹嘛?”
邢善用極盡溫柔的口氣對她說道:“不管我把她們畫得多漂亮,你在我心裏都是最漂亮的那一個。”
這眼神,要多膩人有多膩人。
林暖魚一個走神外加陶醉的功夫,邢善已經把畫給畫好了。
“乖,你嫁過來我不能讓你受苦不是?”邢善一邊安撫林暖魚,一邊照顧那些姑娘的情緒。
那些個小姑娘被邢善三言兩語撩得心花怒放。
至少,在林暖魚看來,是這樣的。
男人,果然靠不住!
尤其是邢善不時回頭跟她說話,等到那些姑娘散去了,竟是沒有一個生他的氣。
邢善生得俊秀,隻需往那裏俏生生地一站,就讓那些未出閣的少女心神蕩漾。
“魚兒,畫完了,今天不畫了。”
邢善說著開始收攤,收攤之前又來了好幾個小姐,都想要和他套近乎。
林暖魚深深吸氣,莫名覺得心裏微堵。
替邢善收拾了東西,她轉身就走,“別想我幫你送到家裏,你自己搬回去。”
......她這是怎麼了?
林暖魚一路都在出神,待回到王府附近,正要進府,一道高大身影出現在她麵前,相貌十分俊美。
燕錦軒?
臥槽,他還沒走!
林暖魚不想和他碰麵,轉身一繞,到了拐角處。
他眼睛應該沒那麼尖,不會發現她的吧?
她心中想著,便察覺到身後一道腳步聲,一點點靠近,一回頭,身上被打下一道暗影,燕錦軒就站在她身前。
他比她還要高上一個多頭,此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陽光被遮住,使得他低垂的眉眼現出些陰鬱。
林暖魚下意識想要離開,被他一伸手給擋住了。
“二小姐,這是剛從邢善那邊回來吧。”低沉的聲線很是悅耳,林暖魚卻無心欣賞,
“是啊。”她略一側身,緩緩後退,和燕錦軒拉開了距離。
“我去見誰,燕王爺日理萬機,應當管不到這麼寬吧?”
燕錦軒聞言笑了笑,又接著道,”方才便遠遠瞧見你,正想跟你打聲招呼,但怎的你一見本王就躲?”
“......”
林暖魚一噎,片刻後柔聲道:“我主母找我有事,她要是看不到我,又要大張旗鼓地找我了。”
就看你怕不怕!
你可是孟暢眼中的金龜婿,看你沒走,還不得纏死你。
燕錦軒笑了,即使在陽光下,笑容裏還是摻雜了一些暗光。
“二小姐說笑了,你都要嫁給邢公子,你主母多關心你一下也是正常。”
這是在威脅她嗎?
林暖魚心生不耐,隻想趕緊開溜。
“母親,您來了?”林暖魚瞥見身後忽然有一道身影一閃,心中一喜。
燕王微微蹙眉,也回頭看去。
那個人,身段嬌小玲瓏,不是孟暢,而是......林婧。
“軒哥哥。”一把嫩得能掐出水來的聲音,卻被扭捏出一股嬌媚。
林暖魚隻覺在叫魂,一身雞皮疙瘩又被激起來了。
但機不可失......林暖魚腳一抬,準備趁二人大戰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