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別說是張家老太太了,就連張子明的神色也是巨變,眼神怪異的看著張子衿。
張子衿卻好像沒注意到這一點一般,低聲反問?
“怎麼了,奶奶是覺得我的話不對嗎,還是聽到我和娘要回老宅住您太開心了?”
“嗬嗬——”
張家老太太皮笑肉不笑,眼神冒火的盯著張子衿。讓她們母子二人回老宅住,開什麼玩笑。
不過心裏這樣想,麵上卻是不顯。
“矜哥兒說的對,奶奶是聽說你要回老宅住太開心了。不過你也知道咱們老宅人多,所以給奶奶一段時間,待奶奶給你將屋子收拾出來了再說可好?”
“好啊,那我就靜待佳音了,我就知道奶奶您最仁慈了,怎麼會做出這等下作之事,一定是哪個下賤胚子,在您的耳邊說了什麼,您放心吧,等我回了老宅之後,一定第一時間,將那群惹是生非,沒事找事的禍害一一清除出去!”
“你......”
張家老太太的臉龐抽搐著,手指著張子衿好一會兒也沒說出話來。
張子衿臉上的笑容依舊,反而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胳膊。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孫兒長大了,說來孫兒怎麼說也是我爹唯一的血脈,自然也會肩負起我爹的責任。隻不過我這人吧,不喜歡麻煩,想那些個整日裏吃裏扒外,好吃懶做到處惹事的阿貓阿狗,我可養不起。”
一口一個外人,一口一個阿貓阿狗,聽得張子明肺都要氣炸了。不過有了剛才的教訓,他可不想再繼續湊上去找不自在。
過了好一會兒,張家老太太才勉強壓製住翻騰的怒火。
“矜哥兒說的對,我家矜哥兒如今長大了,這本事大了,心也大了,我替福兒你那苦命的爹,感到欣慰。”
“這是自然!”
張子衿讚同的點了點頭。
“要不是我爹的點撥的話,矜兒恐怕到現在還是有些人口中的孽種野種呢。說來咱們張家也真是可憐啊,我娘是我爹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自然也是他最親的孩子,咱們家雖然說如今敗落了,可是好歹也興盛過一段時間。怎麼能如此糊塗呢。
我爹為長子,他苦心經營一輩子,我可不能放任那些個來路不明的野種,毀了我張家的百年基業!”
“矜哥兒!”
“矜堂兄!”
這下子張家老太太和張子明可是徹徹底底的被刺激到了。眼看著兩人雙眼發紅,恨不得衝上來和她決鬥的模樣。
張子衿嘴角微微上揚,隨即眼淚刷的一下從眼眶裏掉了出來。
“奶奶您凶我作甚,我也沒說錯什麼啊,我本來就是長房長子,原先我癡傻不懂事,可是如今我清醒了,自然要擔起我的責任,難不成您覺得我爹說的不對,還是說在您心裏根本就沒有我爹的存在,即使如此的話,那我和我娘還不如不活了,我這就一頭碰上在我爹的墳前,也免得被那些個烏七八糟的東西礙眼。說來也是孫兒不知輕重,我爹他老人家雖然說是您的長子,可是說到底他都已經去了將近二十年了,這就算是再真的親情,也是經不起時間的蹉跎的!”
張子衿哭的傷心,卻是一點兒都沒往向張家老宅的人捅刀子。
她倒要看看這心歪到胳肢窩的老太太,要怎麼應她。
隻是張家老太太這還沒開口呢,圍觀的眾人卻是怎麼也看不下去了。
以往張家老宅的人便沒少欺負張子衿娘倆,且如今張子衿一口一個他爹點撥,一口一個他爹的遺願。
要知道古人可是深信鬼神之說的,況且張子衿癡癡傻傻十幾年,忽然一夜之間就好了,這也解釋不通不是嗎?
當即便有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迅速的將張子衿護在了身後。
“矜哥兒你別哭啊,人常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件事卻是是張家這老東西的不是,你放心吧,有什麼事嬸兒替你兜著,我倒要看看這張家的老家夥,她到底要做什麼,說來說去,矜哥兒可是天富唯一遺留的血脈,她竟然糊塗至此,也難怪矜兒會這般傷心。”
“就是就是,陳二花你別太過分了,就算是看在天富的麵子上,你也不能這般對待子衿啊,別忘了,當初張家可是天富一手支撐起來的,天富走了之後,你們不但沒有善待他們孤兒寡母,反而還將他們趕出了家門。這像話嗎,拋卻遠的不說,當年這宅子,可是我們家幫著蓋的,我可是記得很清楚,這宅子分明天富說是給子衿和柳氏母女的,怎的就成了別人的了。”
“誰說不是啊,這張家老宅的人還真是黑心,將天富苦心掙紮的家業敗了之後,卻還不死心,竟然還回來搶人家孤兒寡母的東西,當真是將不要臉發揮到了極致?”
“不對吧,這屋子張家那一群人可是住了將近十五六年了,怎麼可能是張子衿娘倆的?”
“你知道什麼?”
一個老者不滿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年輕人,低聲解釋著。
“張家十幾年前,在子衿他爹張天富在的時候,那時候,他們家可以算的上是咱們白楓鎮的首富,更是將張家二老全部接到了鎮上,至於老宅這邊,也拆了重新蓋了,這件事你個小孩子家,不知道就別亂插嘴。”
轟!
一石驚起千層浪,隨著老者的話,眾人議論的聲音變得更加的大了。紛紛指責起了張家老太太等人。
看到眼前這一幕,張子衿也是有些詫異,轉頭看向方才說話的老者,隻見老者一手拄著拐杖,目光如炬。另一隻手又一個看上去差不多十七八歲的前麵攙扶著,一身灰布長袍,雖然沒有補丁,不過卻也被洗的發白。
張子衿感激的點了點頭,一旁的張家老太太卻是怎麼也忍不住了。
“他二叔,我知道你偏疼富兒,可是你也不能胡說啊,這老宅的房子,本來就是我和天富他爹的,您莫不是年紀大了,心也糊塗了不成?”
二叔?
怪不得!
雖然不清楚原由,不過從張家老太太的話語之中便已經猜到了些什麼。
剛想出聲,老者卻已經從人群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