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原本得了張子衿眼神的柳氏，再也坐不住了，急忙就撲了過來，按住了張子衿的手。

“矜兒，乖，不可以無禮懂嗎，她是你奶奶，你不可以這般放肆明白嗎？”

柳氏的反應，讓張子衿有些摸不著頭腦，壓下心裏的疑惑，她歪著頭。

“奶奶是什麼，好吃嗎？矜矜要，要奶奶......”

“噓——”

柳氏急忙捂住了張子衿的嘴，一抬頭果然張家老婦人的臉色已經不是一般的難看了。

滿頭大汗，柳氏急忙解釋了起來。

“娘，您息怒，矜兒她不懂事，她不是故意的，還請娘您千萬別氣壞了身子才好？”

說著，她這才低頭摸了摸張子衿的腦袋。

“矜兒，她是奶奶，不是別的，奶奶是爹的娘親，你不可以胡說八道，要不然娘就要生氣了啊？”

“奶奶是娘，奶奶不是吃的，不是吃的！”

張子衿一說到娘字，眼裏立刻冒出了小星星，高興的抱著張家老婦人的腿，腦袋一個勁的在她的手心蹭著。

“娘......矜衿餓......矜衿餓......要飯飯......飯飯......飯飯......”

“矜兒你......”

柳氏嚇了個半死，原以為張子衿聽懂了，沒想到竟然這般的胡來，剛想伸手將張子衿從張家老婦人的身上拉開，卻被張家老婦人給攔住了。

“娘，我這......我這......孩子她不是故意的，我這就將人拉開，娘您別生氣。”

“閉嘴。”

不滿的瞪了柳氏一眼，張家老婦人神色不悅。

“矜兒他不懂事，你嚇唬他作甚？”

在柳氏呆滯的目光之下，張老婦人緩緩的蹲了下去。

“矜哥兒，乖，你先起來，奶這就讓人給你去取好吃的！”

說完話，發現胡氏一臉茫然，忍不住有些動氣。

手中的拐杖，立刻在地上敲的綁綁直響。

“胡氏你個懶笨貨，你還愣著作甚，還不快點回宅子，將昨個他二伯家給我從鎮上帶回來的糕點，給矜哥兒拿過來。”

“娘......你這......”

完全沒想到張家老婦人會這樣做，胡氏徹底的傻眼了，以前也沒見老婆子對張子衿母子有多好啊，怎的今個兒忽然轉性了，莫非中邪了不成？

一陣腹派，胡氏心裏氣的牙根直癢癢，麵上卻露出了一個自認為很好的笑容。

隻不過就她此刻的尊容，這一笑反而更加的滲人了。

“還是娘您心善，柳氏你......”

“飯飯......飯飯......”

阻止胡氏再說下去，張子衿可憐兮兮的抓著張家老婦人的手催促著。

這下子，張老婦人可是更加的不悅了，一拐杖便砸在了胡氏的小腿肚子上。

“你還愣著做甚，沒聽到矜哥兒餓了嗎，平日裏懶笨也就罷了，如今竟然就連我說的話你也不聽了不成？”

“是，媳婦兒這就去。”

強忍著疼痛，胡氏心中氣憤難平，狠狠地瞪了張子衿一眼，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院子。

沒人注意到，就在胡氏轉身的那一刹那，張家老婦人腳下的張子衿，卻是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她可算是押對了，張家老婦人不喜歡柳氏，不喜歡她這個孫女，最大的原因就是她爹張天富的死。

但是總歸說來，張子衿也是張天富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

張家老婦人或許厭惡，但是顧念在她爹的份上，也不會做的太過。

嘴角上揚，張子衿抓著張家老婦人的手，笑的臉都快擠在一起了。

“吃......吃......”

“矜哥兒乖，一會兒就有吃的了啊。”

低聲哄了張子衿幾句，張家老婦人抬頭看向柳氏，隻是看柳氏的目光，就明顯的沒那麼友善了。

“柳氏，矜哥兒他雖然心智不全，但是好歹也是福哥兒的孩子，若不是有矜哥兒在，你克死我的兒子，我早就將你發賣給人牙子了，你可倒好，如今卻將他唯一的孩子養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原以為張家老婦人會同往日一般，柳氏早就習慣了她的冷漠，卻沒想到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激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娘您教訓的是，媳婦兒知錯了，以後一定好好的教導矜兒，絕對不會讓她再受一點兒苦楚。”

“嗯！”

張家老婦人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這一幕落在去取糕點的胡氏眼裏，氣的她七竅生煙，差點沒暈死過去。

暗罵一聲老混蛋，平日裏她為了討好張家老婦人，沒少在她的麵前伏低討好，可是今日她竟然在這麼多人的麵前，讓她這般的下不來台。

咬著牙，她三兩步走了過去。

“娘，您在同柳氏說什麼，好不熱鬧啊？”

沒空理胡氏，張家老婦人將她抱在懷裏的油紙包搶了過去。

“矜哥兒吃的來了，來了！”

“哇吃的，別的！奶奶好，奶奶好。”

拍著手，張子衿還不忘對著張家老婦人一通馬屁。

張家老婦人萬年玄冰一樣的臉色，一下子露出了笑容。對著張子衿更加的親切了幾分。

“好好好，矜哥兒當真是好孩子，好孩子啊，快吃吧！”

“嗯嗯嗯！”

連連點頭，張子衿抱著油紙包，抓起兩塊點心就往嘴裏送去，就在碰觸到嘴角的那一刻，張子衿不舍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點心，使勁的吞了吞口水，這才將點心遞到了張家老婦人的嘴邊。

“奶奶吃......吃......”

“你個小馬屁精。”

張家老婦人被她饞嘴的模樣給逗笑了。

“你自己個兒留著吃吧，喜歡的話，一會兒我讓你二叔家的明哥兒，給你再送些糕點。”

“好好好，奶好！”

話都沒說完，張子衿便雙手抱著油紙包，狼吞虎咽了起來。

看著滿臉點心渣子，卻笑的異常開心的張子衿，張家老婦人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看張子衿的目光，變得昏暗不明。

“矜哥兒這年紀也不小了，說來也到了說親的年紀，雖然他爹去的早，可是你這做娘的，也別整日裏無所事事，回頭給他找一門品行端正的婚事，早早的將親事結了，或許他有了媳婦兒，也就不這般混賬了。”

“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