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人所愛?在下倒是覺得,付少將此言,差矣。”
孟延清輕輕地搖了搖頭:“首先,付少將並不愛若西,她在少將眼中,不若與那求而不得的玩偶那般,何來愛意可言?”
“其次,感情一事,自古以來講究琴瑟和諧,夫妻和睦。但是這一條,顯然也不適用於付少將與若西之間。”
“因此,在下以為。這‘奪人所愛’四個字,付少將所用,並不妥當。”
付博南的臉上隱隱透著風暴來襲的意味:“這麼說來,付某的這番好意,孟先生是不打算領了?”
“既然如此,付某也隻能奉勸孟先生一句,到時候,莫要後悔。”
孟延清再度微微一笑:“此事,定不相讓!”
付博南猛地一甩衣袖,沉著臉彎下腰,鑽進了一旁早已候著的小汽車當中,“嘭”地一聲,大力地關上了車門。
“唰唰唰......”車窗被搖下,露出了付博南的那張陰沉得快要滴下水來的臉。
“再次奉勸孟先生一句,如若可以,還是回去京城吧。這江臨城的水,真的翻起浪來,也是能淹死人的。”
“多謝付少將美意,在下自詡水性尚佳。”
小汽車絕塵而去,很快便隻能看得見那汽車尾部那一閃一閃的尾燈。
“延清,這付博南真的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接下來,你可要萬分小心了!”
孟延清都已經決定好了要與這付博南相抗到底,作為生死兄弟,趙行澎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行澎,這幾日我母親就拜托你照顧了。”
孟延清的聲音不高,但是趙行澎心裏卻是清楚得很,這個所謂的“照顧”是何意。
“放心,一切自有安排。”趙行澎拍了拍孟延清的肩膀。
兩人匆匆趕往街角一側的小診所內拿了藥,趙行澎悄然離去,孟延清回了他的那個小院子。
一進門,便看到孟母正拿著一個水盆在小院中接水。
看到他來了,便略帶責備地說道:“若西她還在發著燒,你這個孩子怎麼一早就走得不見了蹤影?”
“娘,我上外麵拿了點藥,路上有點事情,耽擱了。”
孟延清從孟母手中接過那個水盆,一邊繼續接水,一邊解釋道。
母子倆正在院中說話,突然聽得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響。
孟延清的手一抖,將那水盆往地上一放,就大踏步地走進了他的臥房。
一進去,就看到安若西摔倒在了地上。
“若西,你醒了?有沒有摔到哪裏,我看看......”
孟延清抱著安若西,往她的頭上胳膊上一通檢查。
“我沒事,隻是渴了想下床喝口水,誰知道一起來就......”
“要喝水你喊一聲便是了,為何還要逞強下床?”
孟延清彎腰將安若西圈在懷中,將她抱到了床上放好後,又細心地蓋好了被子。
安若西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抱著走,心頭小鹿亂撞,臉上飛起兩朵紅暈。
惹得孟延清再度緊張起來:“這熱度難道又起來了,臉這麼紅。正好我去診所拿了藥,你先拿著,我去給你倒杯水。”
孟延清說著,就手裏的藥袋子遞給了安若西,自己轉身走到外間,倒了一杯溫熱適中的開水回來。
安若西一把接過,將那藥丸子湊著開水喝了下去。
還沒將水杯放下,卻是“哇”地一聲,將那剛剛吞咽下去的藥,再度吐了出來。
“孟延清,這藥好難吃!”
“你不吃藥,這燒怎麼退得下去?”孟延清彎腰清理掉安若西身上的水漬,再度將一顆藥放到她的手心裏。
“既然你嫌藥苦,不若讓我賠你一道吃苦如何?”
孟延清說完,就將還剩下的一顆藥扔進了自己的嘴巴裏麵。
速度之快,讓安若西想要阻攔都來不及。
“你,好好的人,吃的什麼藥?”
孟延清一把握住她的手:“我願以餘生,護你不再吃苦。”
他的眼睛裏麵閃爍著一些莫名的東西,讓安若西差點就要迷失於他的這片無邊無際的溫柔之中。
隻是想到她如今的處境,她又沉默了下來,隨後將那藥一口吞了下去。
孟延清看到安若西沒有回應,心裏便湧過一陣失落,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
“若西,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一樣好東西。”
孟延清轉身離開了房間,很快他就折返而歸,手上還捧著一個小小的土罐子。
“來,嘗嘗這個,你不會覺得苦了。”
孟延清揭開蓋子,從那小罐子中取出一顆散發著濃鬱香氣的蜜餞放入安若西的口中。
“這是我娘親手做的糖果子。”
安若西歡喜異常,嘴裏被那一層甜蜜包裹著,連心頭都開始泛出一絲絲的甜意來。
“若西,嫁給我,可好?”
“......”
捧著蜜餞罐子吃得正歡樂的安若西,再度沉默了下來。
“孟延清,你是不是也發燒了?”
她探出一隻手去,碰了碰孟延清的額頭。
“很正常啊,為何卻是滿嘴胡話?”
孟延清一聽急了:“若西,我所說的句句屬實!之前,你不是說答應跟我假戲真做嗎?不是想讓我母親開開心心地嗎?”
“我現在不是為了想要演戲給我媽看,而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和你一輩子在一起,愛你,護你!”
安若西的眼裏閃過一道霧光,不過,很快不隱去了。
“孟延清,你知道我這回是惹上了那魔頭付博南!他這次沒有得手,定不會甘休,我不能以我一人榮辱,將你和孟伯母也拖下水來。”
那日在岸上,當她看到來救她的竟是孟延清時,內心是歡喜無比的。
因此才會求了他離開。
如今想來,她這一舉動,無疑是將孟延清和他的患病母親也一道拖進了這旋渦之中。
若是他們兩人因此出了什麼岔子,她的良心,何安?
“若西,沒關係,那些都沒關係,我隻想要你好好的,安家也好好的,你要相信我,真的,這些事情,都交給我來處理,可好?”
“安家......爹爹,爹爹那裏是不是已經急壞了?不行,我得回去,現在就回家。”
安若西一邊說著一邊翻身下床,兩隻腳套上了鞋子,就想往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