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馬上跑進院子,老太太就躺在地上,毫無聲息。
厲潯崢穿著黑色西裝,肅穆深沉,眼眶紅紅,握著老太太的手沒有說話。
張阿姨哭喊著這可怎麼才好,然後就看到了祝顏。
“快快!顏顏,你快救救你外婆。”
祝顏手在發抖,她這輩子什麼都不怕,可最怕的就是親人離世,
做醫生這麼多年,見慣了各種生死,可輪到自己卻還是無法接受。
她緊了緊手,蹲下身來去探老太太的鼻息,還有微弱呼吸。
又進行了基本急救操作。
她抬起頭:“快送醫院,聯係各科室做好手術準備!”
救援人員將老太太抬上擔架,祝顏跟著上車,腳剛踏上去,她回過頭喊:“厲潯崢,跟上!”
厲潯崢從未覺得從家到醫院竟然有這麼長的距離。
他也從未想過有一天要讓外婆經曆這些痛苦。
當他看到外婆躺在地上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抖的。
“怎麼還沒到?”
“馬上了。”祝顏按按他的手,厲潯崢一直不錯眼的攬看著老太太。
“她會好的對嗎?”
祝顏沒法回答,她沉默了幾秒:“我會盡全力。”
到了醫院老太太就被推進手術室,祝顏也和各科室緊急製定手術方案。
手術室門口,厲潯崢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等待。
不時的打一些跨國電話聯係國外的醫生。
他要做萬全準備。
溫眠就是這個時候急急忙忙趕過來的,同來的還有張阿姨,她還帶著一袋湯藥。
“潯崢。”
溫眠挽住他的胳膊,一時沒有開口,隻是靜靜地陪伴著他。
過了會兒,她看厲潯崢身體放鬆些,才開口:“我也問了一些學醫的朋友,外婆這種情況很像是中毒。”
厲潯崢谘詢下來,也是得到這樣的猜測。
“張阿姨有話要和你說。”
溫眠示意了下張阿姨,張阿姨便拿著湯藥過來:“老太太出事前剛喝了顏顏給拿的湯藥,喝完沒多久就倒在地上了。”
厲潯崢瞳孔瑟縮了下,抬手將湯藥拿過去端詳。
“顏顏是有名的醫生,她給的東西怎麼能有問題,可老太太之前什麼也沒吃啊。”
張阿姨年紀也挺大了,和老太太相處融洽,沒想到會出這種事,說實話也接受不了。
厲潯崢用肉眼看不出這湯藥有什麼不同。
“我已經拿了一包送去檢驗中心了。”溫眠聲音哽咽著:“個把小時就能出結果,到時候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外婆一定會沒事的。”溫眠眼眶很紅,說完還吸了吸鼻子,一副怕自己眼淚掉下來影響到厲潯崢的樣子。
“湯藥什麼時候給的?”他想到什麼突然問起來,張阿姨想了想:“就是老太太生日那天顏顏拿來的,之前一直放著,今天我收東西老太太看見了,說顏顏的心思不要白費,讓我熬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溫眠看著厲潯崢過分冷靜的樣子,不確定她們的話對他造成多少影響。
這時手術室出來個護士,說老太太急需輸血。
厲潯崢便起身去輸血,看他走了,溫眠走到角落打了個電話出去。
“驗毒報告出來沒?”
“別著急,就快了。”
溫眠觀察著厲潯崢離去的方向:“總之快點,趕在手術結束之前。”
這場手術用時沒有很久,和祝顏做過得那麼多台手術時間上沒什麼差別,甚至不值一提。
可祝顏第一次這麼手足無措。
這麼無能為力。
手術室的門打開,她緩慢的摘下口罩,去尋找厲潯崢的身影。
厲潯崢聽到聲音走上來,冷眸灼熱:“外婆怎麼樣?”
“初步診斷是中毒,我們進行了處理治療,但結果顯示毒素侵蝕五臟六腑,各器官都在衰竭,恐怕......”
祝顏深吸了口氣,看著他:“沒有繼續治療下去的餘地了。”
有幾秒鐘,連空氣都是靜默的,直到溫眠譏笑出聲。
“祝顏,別裝了,這不是你早就預料到的嗎?”
祝顏一頭霧水。
溫眠站在厲潯崢身邊,趾高氣昂的指責她,就差指著她鼻子罵人。
“外婆對你的好誰都看在眼裏,你卻狼心狗肺背地裏害她,怎麼,就因為潯崢和你離婚了,和我在一起,你就要傷害他身邊最親的人嗎?”
“你還是人嗎!”
她嗓音一浪高過一浪,祝顏眉頭微微蹙起,漸漸理清了。
“你的意思是我把外婆害了?”
上次不夠,這次又來搞這一招?祝顏當下就想到這個。
“你也信?”她目光投向厲潯崢,可回應她的隻有冰冷的臉龐和不會再看一眼的目光。
他不願意看她!
那一刻,祝顏就知道她這次輸了,連厲潯崢僅有的良知也輸掉了。
“我是醫生,我是治病救人的,我不會害人,更何況是外婆。”
“說什麼廢話。”溫眠揚起手一巴掌打到祝顏臉上,痛快的響徹整個走廊。
祝顏怔住,臉上火辣辣的痛,她憤怒的瞪向溫眠。
溫眠仰起頭:“怎麼,打你不應該嗎,我這是在替外婆教訓你,說的輕你是害人精,說得重你就是殺人犯!”
“閉嘴!”
厲潯崢厲聲喝道,接著將溫眠拽過來,他不喜歡殺人犯這個詞,因為外婆在他心裏不會死。
他深深看著祝顏,瞧瞧這女人,沉穩冷靜,看不出一絲一毫悲傷。
也許外婆對她來說真的可有可無,所以可以用這種手段來傷害。
“祝顏,收好。”
他把那張驗毒報告遞到祝顏手上,幾分鐘前他還不相信祝顏會處心積慮的做這種事。
可看到驗毒報告,他不信都不行。
祝顏拿來的湯藥,是致命毒藥!
他拽著溫眠越過祝顏,兩個人肩膀打在一起,擦肩而過,祝顏退了兩步,撐住牆才堪堪站穩。
她輕呼了口氣讓自己緩了緩情緒,抖開那張紙,黑色的瞳孔逐漸睜大,兩隻手緊緊抓著那張紙,怎麼可能!
她掏出手機,顫抖著撥通師兄電話,嘴裏邊一直念叨著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電話一接通,她馬上問:“師兄,我讓你抓的湯藥裏有川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