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進去查看,厲潯崢緊隨其後,至於溫眠她沒有進來,應該已經提前離開了。
老太太醒了,但還不算精神,祝顏檢查完安撫她好好休息,她顫抖著手抓住祝顏的:“顏顏,那是真的?”
祝顏知道她的意思,從一開始到這之前,老太太都是支持寵愛她的,她也是這兩年無疾而終的感情裏最溫暖的存在。
可祝顏沒辦法欺騙外婆。
“外婆,我沒有出軌,照片上的男人是我的朋友,至於和潯崢的婚姻,我們......”
“我們還沒離。”
厲潯崢上前長臂攬住祝顏的肩膀,將她往懷裏帶了帶。
祝顏抬頭,便直直撞進他深邃的眸子,聽他說:“是顏顏鬧得一點小脾氣。”
乍一看祝顏像是被他親密的攬著,實際上他那條長臂是緊緊的禁錮著她。
祝顏完全動彈不得。
看著老太太露出放心的笑,又虛弱的說著讓厲潯崢好好哄她的話,祝顏沒法在這個時候跟厲潯崢掰扯。
又說了幾句,老太太累了,厲潯崢帶她出門,一出去祝顏便甩開他的胳膊,徑直走在前麵。
他可以為了讓老太太不受刺激否認他們離婚的事實,可他居然把這件事怪罪在她的頭上。
還小脾氣?
走了幾步,她深深吸口氣轉身:“我還不知道自己可以跟你耍這種小脾氣。”
厲潯崢麵色沉靜,與她隔著一米的距離。
“我不希望外婆情緒激動影響病情。”
“所以就可以把罪名安在我頭上?”祝顏很無語。
厲潯崢抬起修長筆直的手指揉了揉眉心:“有什麼區別,祝顏,別糾結了,離婚的事外婆不能再聽。”
為什麼不能糾結呢,為什麼所有的錯都非得是她承擔,她離婚了,並且深刻清晰的明白自己不能再一味的追逐他了。
所以這樣的話,她很不喜歡聽。
“好,等外婆好了我跟她說明真相。”
“離婚的事也一樣。”厲潯崢緊跟了一句。
祝顏皺眉:“你什麼意思?”
厲潯崢很幹脆的告訴她:“直到外婆痊愈,這之前你還是我名義上的妻子。”
祝顏如果沒有理解錯,厲潯崢這是要讓她假裝和他沒有離婚,繼續做他的妻子,直到外婆能夠接受對嗎?
她看著厲潯崢,他五官分明,棱角線條近乎完美,身材比例很好,是行走的衣架子,站在那裏氣質格外出眾。
他做自己老公這件事,祝顏笑過兩晚,以為自己撿到寶了,可現在祝顏才知道自己是被豬油蒙了心。
“我拒絕。”
祝顏走的很快,仿佛身後有獵狗再追。
直到她回到辦公室,緊繃的情緒才放鬆下來。
護士見她臉色不好,關切道:“祝醫生不太舒服?”
“沒事,正常接診吧。”
祝顏視線落到電腦上,盡力的將厲潯崢的身影從腦海中刪除,刪除。
......
晚上她加了個班,回到酒店已經快八點鐘,手裏拎著買來的晚餐出了電梯。
往自己房間走時,她卻看到厲潯崢站在門口,似乎已經等了她很久,臉上寫著不耐。
祝顏走近,裝作沒有看到他,掏出房卡開門,手腕就被他扣住,接著他整個人貼過來,祝顏被他從背後完全包裹住了。
“厲潯崢,你幹什麼!”
“找你談談。”
他利用空閑的手,將門打開,帶著祝顏走了進去。
門啪嗒關上,祝顏推開他,轉過身就將晚餐招呼到他身上,可卻被厲潯崢一把抓住。
僵持間,祝顏鬆開了手:“我跟你沒什麼可談的。”
“我要回厲家了。”
厲潯崢一邊說,一邊將晚餐袋子放到桌子上。
回過頭對上祝顏不相信的眼睛,他淡淡道:“你不是一直想找機會接近厲霖麼,我回到厲家,你就有機會了。”
祝顏神色微變,沒想到厲潯崢終於肯回厲家了。
作為厲家老爺子厲爵的私生子,這已經是巒城公開的秘密,他從小跟母親和外婆生活在一起,後來母親意外慘死,厲爵曾要接他回去,他拒絕了。
如今他要回去,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抱有目的?
如果他真的回去,那她肯定很容易就能接近厲霖,畢竟按輩分,厲潯崢可是厲霖的三叔。
而她之所以想接近厲霖,是因為厲霖是她死去姐姐的丈夫!
她太想知道為什麼姐姐嫁給他沒多久就意外死亡,厲霖到底和姐姐的死亡有沒有直接關係。
她猶豫著,思考著。
“你幫我穩定住外婆的情緒,我帶你去厲家,各取所需。”
厲潯崢見她不說話,也沒有逼她,視線環顧一周,他開口道:“給你一個晚上的考慮時間,考慮好了搬回玉蘭山。”
留下這句話,厲潯崢就離開了。
他回到車上,溫眠很快就靠過來,迷迷糊糊地問他:“她答應了嗎?”
祝顏還在考慮,但厲潯崢卻很篤定:“應了。”
溫眠在黑暗中睜開雙眸,狠狠眯了眯眼,語氣卻是溫柔的:“這次是我做錯了,讓祝姐姐幫這個忙也好,還是你想得周到。”
“但是,為什麼還讓她搬回去呀。”
厲潯崢發動車子,無波無瀾:“她在巒城沒有落腳地,住家裏方便。”
溫眠壓著心底的情緒:“也是,反正你也不常回去嘛。”
厲潯崢抬了抬眸,末了道:“嗯。”
......
第二日清晨七點。
祝顏推開玉蘭山的家,恰好厲潯崢剛洗漱完畢從樓上下來。
兩個人打了個照麵。
祝顏握著行李箱把手,稍顯不自在,她很少能有機會在家裏的早上看到厲潯崢,還是剛出浴的他。
她幹癟道:“早。”
厲潯崢下著樓,把腕表戴好,他走向祝顏,在她半米之內坐到鞋凳上穿鞋。
“昨晚有事就近回來,這種情況很少。”
祝顏心裏想笑:“這本來就是你家,來去隨你,等外婆好了,我會搬走的。”
厲潯崢站起身,他足足高了祝顏一個頭還多,因為站得近,那種無形的壓迫顯得很強大。
他視線低垂,落在祝顏臉上:“一個房子而已,劃在離婚財產分割裏了。”
他分明沒什麼表情,語氣也很平常,可祝顏還是收到了滿滿的他所謂的善意。
就跟給外麵要飯的一點飯錢是一樣的。
他在施舍憐憫她。
祝顏這次是真的笑了:“你不會以為我會喜歡住在這裏,當你和溫眠的鄰居吧?”
她是一個擁有正常思維的職業女性,不是受虐狂。
早上鬧得不歡而散,下午祝顏查完房,剛回辦公室,就接到他發來的微信。
說來也可笑,今早他們才互相加了微信,以便聯絡。
“周五晚上參加厲家晚宴。”
祝顏盯著這幾個字,恨不得現在就是周五,她已經迫不及待要去會一會那個傳說中的大魔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