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他也叫李風,是一個東北小山村裏整天遊手好閑,偷雞摸狗的二溜子。
二溜子不上進,還惦記著鄰村的大姑娘。
他把家裏那頭皮包骨的老黃牛給賣了當彩禮,換了鄰村一個叫趙穎的大姑娘。
夢醒,李風揉著腦袋坐起來,似乎還殘留著宿醉後的眩暈感。
李風揉著眼睛,就想下地去衝個澡。
當他睜開眼,看到四周的情景,頓時就打了個激靈,他明明應該住在五星級酒店啊!
“這......這特麼是什麼地方?”
入目是破舊的家具,四周是貼滿了發黃報紙的土牆。
床上,呃不,是土炕上,還有個瞪著大眼睛,眼角掛著淚痕的女人。
“我的夢還沒醒嗎?”李風茫然自語。
無論是這個熟悉的破屋子,土炕,還是身邊叫趙穎的小媳婦,都應該在夢裏。
李風忍不住掐了下胳膊,很疼。
“完了,這是穿越了?”
上輩子......暫且稱前世吧。
前世的李風經過二十年的奮鬥,拚下百億身家,在東北也是數得上號的名流。
他女人不少,卻沒結婚生子。
沒事陪著年邁的父母旅旅遊,和商界的朋友應酬應酬,倒也快活。
可這個李風,爹娘不知道哪兒去了,還是個人厭鬼棄的農村土混混......
既來之則安之,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的李風很快冷靜下來。
“那個......早上好。”李風和趙穎打了個招呼,可趙穎卻沒有反應。
李風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喂,你沒事吧?”
“你別碰我!”趙穎像受驚的小鹿一般躲到床角,用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驚恐的看著他。
對視的那一瞬間,李風的腦海中隻有一個詞,漂亮。
吹彈可破的臉頰,精致俏麗的五官,趙穎的外觀可以打九十五分。
她身上的破舊棉襖非但沒有拉低她的顏值,反而讓她更加接地氣,讓人有種親近感。
在如今這個年代,還能有這麼好看的女孩,可以說是可遇不可求。
這麼漂亮的女孩,居然還是自己的媳婦,李風不禁感歎,走了狗屎運。
隻不過,趙穎對自己那滿臉恐懼的樣子,可以見的,李風平時沒少打她。
李風沒再說什麼,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緩緩起身。
沒有五星級酒店的叫餐服務,李風隻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琢磨著弄點吃的。
米缸裏僅存的一點大米讓李風舀了出來,點了柴火在灶台先悶上。
又把掛在窗戶上豬肥膘割下巴掌大的一塊,炒了切碎的鹹菜疙瘩。
李風端著飯菜進屋,趙穎已經坐在了炕沿。
“過來吃飯吧!”
趙穎看到這一幕,心裏有些疑惑。
她父母為了給弟弟湊彩禮才把她嫁給了李風。
本來她就算是死也絕不會嫁給李風這個臭名昭著的二瘤子,但她的父母以死相逼,她根本沒有選擇。
昨晚新婚之夜,李風喝得大醉,動手欺負她時,她本能的反抗,換來的卻是一頓毒打。
她哭著躲進角落,等她回過神來,李風已經跟一頭豬一樣睡著了。
就這樣,她在戰戰兢兢中過了一夜。
原本以為今早李風醒來以後肯定不會放過她,卻沒想到李風絲毫沒有動她的意思。
那個記憶中隻會喝酒打架鬧事耍流氓的二瘤子轉性了?或者說,今天的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
見李風自顧自吃著飯,已經餓了一天的趙穎也鼓起勇氣下炕端起了碗。
她吃的小心翼翼,生怕一旁的李風突然動手對她施暴。
吃完飯,放下碗筷,李風看著趙穎的模樣,沉聲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也不想和我過日子。
待會兒我去借輛大板車,把你送回去,不用你委屈跟著我。”
趙穎有些震驚的看著李風,不明白李風這是唱的哪出。
不過她的心中已經升起怒火。
“李風,你真是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你已經不記得了?”
李風目瞪狗呆,直接就愣了。
這話說的,他感覺自己就是個罪人,他好像做出了多麼過分的事情一樣。
他開始回想昨晚的情景,好像自己雖然對她動粗了,可並沒有真正上床啊。
李風搖頭:“你走還是不走?”
趙穎見李風神色認真,冷著臉回道:
“你還真以為我看上你了?要不是我爸媽以死相逼,我會嫁給你?”
“姓李的,彩禮的錢是我欠你的,等我賺夠彩禮的錢,我就一分錢不欠的離開你這個狗窩!”
李風撇撇嘴,心道你還看不起我?老子還不稀罕呢。
他上輩子沒結婚,並不是他不想有個完美的家庭。
但李風這個人有精神潔癖,對感情方麵,他寧願沒有個伴,也不願意隨便找個人將就一輩子。
前世他30歲之前拚命積累家底,沒什麼功夫去考慮感情問題。
當他事業有成的時候,才發現想找個真心真意,不是為了錢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已經不可能了。
好多最初都不拿正眼看他的女人,在他發達之後還不是恨不得在他麵前跪舔?
作為黃金王老五,房子車子票子,那時候已經成了他身上抹不去的標簽。
他覺得趙穎和那些鼠目寸光,嫌貧愛富的女人沒啥區別。
李風沒什麼重生的福利,係統、神功、白胡子老爺爺全都沒出現。
但李風信心滿滿。
超過這個時代最少三十年的眼光,商海沉浮積累下的智慧,就是李風引以為傲的金手指。
吃完了飯,趙穎主動收拾起了屋子。
暫時還要住在這裏,有潔癖的趙穎可看不慣李風這個亂七八糟的狗窩。
她一邊收拾,一邊警惕的看著李風,生怕這畜生保暖思XX,突然狼性大發撲過來。
可李風卻很安靜的坐在那裏,似乎在思考什麼。
還好是農村,家裏雖然窮,糧食暫且不缺,但李風不想混吃等死。
他要幹大事業,第一桶金從哪兒來,是擺在李風麵前的第一個難題。
“收破舊家具,爛瓷碗破瓦罐嘍~~”
就在李風苦思冥想的時候,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呼和聲。
這號子聲,瞬間觸動了李風腦子裏的一根弦兒。
他趕緊跑出屋,攔住一個瞪著三輪車的年輕人:“兄弟,收東西的?”
年輕人眼中精光一閃:“就是收些你們家裏不要的老破爛。”
他從兜裏掏出盒的迎春,笑著問道:“兄弟貴姓?”
“我叫李風,你呢?”
李風趁著他掏煙的時候,掃到一遝票子,估摸著能有個七八十塊,心裏頓時有了盤算。
“我叫柳鵬,熟悉我的人都叫我大鵬,兄弟,你家裏有啥不用的破爛沒?”
柳鵬遞給李風一支煙,還主動給他點著,一盒迎春可是要8毛錢。
柳鵬打算和李風套個近乎,就算他家裏沒值錢的東西,也能讓他幫忙挨家挨戶的搜羅一番。
李風美美的抽了口煙,上輩子抽慣了幾百上千的煙,這迎春的味道讓李風很是懷念。
“破爛沒有,我家裏有個祖傳的寶貝,你想不想要?”
一聽祖傳的寶貝,柳鵬頓時來了興趣:“你這破村子裏有啥祖傳的寶貝?”
哪怕心裏癢癢的,柳鵬也沒有露出激動的表情,幹他們這一行的,都很賊。
可柳鵬沒想到,他心裏壓根就沒瞧得起的土老帽,是個比他還要精明百倍的老賊。
屋裏的趙穎也看到了這一幕,她是見過柳鵬的,忍不住柳眉微蹙:“姓柳的大騙子,怎麼跑這兒來了?”
上個月,柳鵬去她們篷尾村,用二斤糧票騙走了一個老人祖傳的瓷罐子。
畢竟祖上傳的東西,老人並不想賣,可柳鵬花言巧語,還說那是出土文物,私藏要判刑。
連蒙帶唬,老人稀裏糊塗就給賣了。
等老人在城裏上班兒子回來,聽說那罐子換了二斤糧票,捶足頓胸。
聽兒子解釋完,老人才知道,那罐子拿城裏最少賣100塊錢。
而且糧票都作廢了,相當於柳鵬用一張廢紙騙了老人家的寶貝。
當時老人一口氣憋在心窩上,差點就沒了。
趙穎沒料到,柳鵬騙完了篷尾村,又跑來了蓬頭。
她本想提醒一下李風的,可再一想,李風家裏窮的叮當響,根本沒啥好東西。
在她眼裏,這倆人都不是好玩意兒,就算李風真有寶貝,被騙了也活該。
柳鵬被李風帶進家門四處踅摸,裏屋炕頭擺著個掉了漆的楊木家具,一張破桌子,兩個破凳子。
外屋也沒啥能看著值錢的老物件,柳鵬皺著眉問道:“兄弟,你說的寶貝呢?”
李風指著米缸:“這不就是寶貝嗎?”
柳鵬嘴角抽了抽:“你拿我開涮呢吧?就這破玩意你還舔臉說是好東西?”
李風滿臉怒容:“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大前天一個南方老頭來我們家,看過這個缸。
他要給我60塊錢呢,他說這是庸......庸什麼年代。”
“雍正?”柳鵬試探著問到。
李風點點頭:“對,就是雍正,他還說這缸是景什麼鎮燒出來的。”
“嘶~”柳鵬倒吸了口涼氣:“他說的是景德鎮?”
“對對對!”李風一拍大腿:“哎呀,還是你們城裏人有文化,懂的東西就是多。
那個老頭開始要給我30,我覺得這總歸是祖傳的東西,不想賣他。
後來講到60,我才願意撒手,要不是他當時錢沒帶夠,這缸早就讓他扛走了。”
柳鵬狐疑的問道:“既然賣給了別人,你帶我來看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