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二人好不容易在碧春堂看上一件合心意的玉佩，沒想到是個扒散頭，頓時大感失望。

夥計也被落了麵子，不願伺候二人，跑到後屋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但是張恒沒走，這一樓的東西看不順眼，二樓還是可以的。

“群芳，你看看這個千手觀音。”

張恒開了燭龍之眼，一眼望過去，目光都是停留在千手觀音的瓷瓶上。

這千手觀音的表刻有些破舊了，可從做工來看，手法十分細膩，倒不像是作假。

“你看著瓶口跟釉底，略帶些青，可是厚度正合適。”張恒給王群芳講解著，“這應該是清末的手法，雖然年頭不算太久，但絕對是真品。”

王群芳仔細端詳，認同了張恒的說法。

“那就這件吧。”

二人興致勃勃的要去結賬，沒想到夥計看見他們手裏的滴水觀音，嗤笑了一聲。

“拿個假貨當寶貝，這個滴水觀音五十萬。”

王群芳正要付錢，張恒拉住了他。

“夥計，叫你們掌櫃的出來，你這心裏麵有怨氣，要的也是邪價。”

夥計臉色頓時一白，沒想到張恒居然看出來了。

“這滴水觀音最多也隻要二十五萬，年頭不算遠，雖然是件真品，但也用不了這麼多錢。”

王群芳眯起了眼。

這回出來他沒暴露身份，走這一路，見識到了不少真實的人情世故，但是沒想到有一天，居然也有人坑到自己頭上。

“要不要......”

王群芳眼裏起了殺機，轉頭看向站在門外的保鏢，張恒一把拉住了他。

“世良園雖說都是小市民，但人多口雜，保不準會給王家帶來危險，還是低調處事的好。”

夥計卻不買賬。

“碧春堂有碧春堂的規矩，您愛買買不買，出門左轉。”

張恒聽著這蠻不講理的話，也沒了心思，將滴水觀音放在桌子上，正要轉身。

卻瞧見一個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從後屋衝了出來。

“客人留步。”

中年男人長了一雙咪 咪眼，顯得世故老道，但八字胡卻平添了幾分憨厚。

“你這不長眼的夥計！去後麵去，再讓我瞧見你這麼對客人，小心我開了你！”

夥計平白挨了一頓罵，卻不敢還嘴，一眼就能看出這中年的人在碧春堂的地位。

張恒這才停住了腳，似笑非笑的看著中年男人。

“我叫郭寶林，是這碧春堂的老板，請來的夥計太小家子氣了，怠慢了兩位客人。”

這一點，王群芳和張恒都不可否認。

郭寶林要接著往下說，“別聽夥計瞎扯，這滴水觀音十五萬就能賣，隻是如果小夥子能幫我一個忙，這滴水觀音我白送！”

哦？

張恒捅了一下王群芳，那意思是天上的餡餅不要白不要。

王群芳這人有些別扭，從小養尊處優慣了，覺得不要錢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因此一時半會沒開口。

張恒將他那點心思拿捏的透透的，壓低聲音回道，“一頓玉林齋。”

玉林齋是蓉城最頂級的私家飯館之一，生存了將近百年，做飯的都是宮裏的老師傅和老師傅的徒弟。

據說是國宴級別，去那吃頓飯得六位數。

王群芳心裏麵平衡了，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郭寶林這才迫不及待的將張恒和王群芳帶進後屋，像是怕二人跑了一樣。

從剛才他就看明白了，這二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尤其是張恒，眼睛毒得很。

自己是這碧春堂的老板，心裏麵自然清楚哪樣東西是真，哪樣東西是假。

那個玉佩的確是扒散頭，滴水觀音也自然是真的。

正好自己碰上了一群鏟地皮，手裏有貨，隻是年代有點久，想要進，就怕踩雷。

幹脆請張恒幫忙參謀參謀。

鏟地皮的是一幫華東漢子，個個都長得絡腮胡子，看起來凶殘無比。

看著郭寶林帶著張恒進來，就知道這是郭寶林的掌眼。

“郭老板，雖說咱們是第一回合作，但兄弟絕對不會騙你，沒必要這麼謹慎吧。”

猥瑣的中年漢子吹著胡子，一雙跟黃鼠狼一樣的眼睛落在張恒身上。

郭寶林連忙賠笑，“小心駛得萬年船，諸位見諒。”

中年漢子這才不情不願的將東西拿出來，是一套茶具。

四個小茶杯明顯被精細的擦拭過，並沒有見到明顯的泥垢。

壺口倒是有些不幹淨，但並不影響整體的美觀。

不僅如此，原本應該是青綠色的茶具，微微有些發黑，倒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張恒仔細盯著，燭龍之眼流轉著金光。

片刻之後，轉頭看著中年漢子。

“從哪兒挖出來的？”

問話的口吻實在是太過於自然，中年漢子想也不想的直接開口。

“從花子山石......”

說到一半，中年漢子突然反應過來，震驚的抬頭看著張恒。

張恒冷笑，將杯子放回了原處，抬頭看著中年漢子。

“土裏挖出來東西不能要，幾位，東西帶回去吧，這裏不收。”

郭寶林擦擦汗，心中暗自歎了口氣。

得虧自己請張恒過來，不然真要收了這批東西，怕是要出事。

那通體碧綠的茶杯上染著的黑色，分明就是目中的水銀，又或者是竟然在泥土中長年累月染成的顏色。

無論哪一種，真要被人買回去做藏品，必然是晦氣的。

要不是張恒提醒，自己這碧春堂的招牌也算是砸了！

郭寶林抬頭打量著幾個中年漢子，心中猜測著。

想必，是這幫家夥不知道從哪個大墓裏盜出來的。

真要是這樣，那可就麻煩了。

果不其然，中年漢子竟然暴露了身份，掀桌而起，死死的盯著張恒。

“小夥子年紀不大，本事倒不少，你可知道我是誰？”

“我背後是這世良園的梁家，梁懷玉便是我大哥。”

“今天這東西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給我收著，不然，出不了這個門！”

張恒還沒開口，身後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

“所以說這人還是不能低調，太低調，容易被人當兔子欺負。”

轉頭一看，王群芳插著口袋，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