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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姐,這是索香小姐所送藥膏的方子......還有,小公爺送來的羅裙。”

  珍珠將兩樣東西放在桌上,打開冰鑒上頭的搖扇,陣陣涼風送入房中。

  盛夏午後,眾人昏昏欲睡,洗硯軒更是清淨的不像話。人人都知沈晴硯容顏已毀,醜女的名頭戴定了。

  沈晴硯臉傷已好,但她依舊遮得嚴實,正將枚蜜瓜往嘴裏填,接過藥方細細看起來。

  “程大夫藥方取自偏方,藥材沒什麼稀奇的,但有一味茉滎。這藥性辛,極易刺激傷口,味道也很特殊。所以這雜亂的花香倒像有意遮蓋。索香小姐的心思當真狠毒!”

  沈晴硯輕嗤一聲,沈索香果然沒安什麼好心思。

  將藥方仔細收起來,沉聲問:“廚房那邊如何?”

  她總覺得沈索香還有後招。

  珍珠聽到這兒,狠啐了一口,憤憤道:“一群白眼狼!小姐生瘡忌食發物,廚房的人卻拿無頭公雞冒充老母雞燉湯!連蛋羹都被換成了白殼鴨蛋!要說不小心,誰信啊!我看她們就是欺負小姐不受老爺寵愛!啊,不對,小姐我......”

  珍珠性急,唯恐剛才的話提起沈晴硯的傷心事。

  沈晴硯擺擺手,她早已不在乎那位糊塗父親。隻是沈索香不僅要她毀容,看來還想要她性命!

  上輩子自己被算計還無知無覺,臉上落下疤痕,錯嫁良人,痛苦一生。這輩子她定要扭轉乾坤,讓沈索香付出代價!正想著,沈晴硯眼裏閃過一絲狠厲。

  她安撫珍珠:“沈索香的毒計已經揪出,沒有好怕的。上醫醫無病,下醫醫已病,挑破膿瘡,反而方便拔除幹淨。沈索香買通我們院子裏的人,以後更得好好防範!”

  “是,小姐,奴婢最近都盯著那幾個手腳不幹淨的小蹄子呢,過幾天就找個由頭把他們發賣了!對了小姐,羅裙。”

  珍珠將檀木盒子打開,除了一襲藕色羅裙,還有支百合花簪子。

  “小公爺真是神機妙算,小姐可以穿著這羅裙參加百花宴了。”

  “百花宴?”

  略過賀祈年,百花宴倒勾起沈晴硯上輩子的記憶。

  上一世,她因病沒有參加百花宴,沈家嫡女毀容的流言傳遍京城,導致無人敢來問親,反倒是替沈索香說媒的人幾乎要踏破門檻。

  “是啊!索香小姐問您討要那支紫玉簪子,不就是說這簪子更襯她的衣裙嗎!當真是好大的臉!”

  原來如此,沈索香如此頻繁地動作,都是為了能在百花宴上大放異彩,並且在眾人麵前壓她一頭。

  沈晴硯唇角微勾,這對母女的野心當真是越來越大了!既然敢拿她當往上爬的墊腳石,就要做好狠狠摔下來的打算!

  “放心吧,珍珠,百花宴我是一定要去的。他們要是知道我好了,一定還會出別的壞招,所以我傷口反複潰爛的消息,還要繼續傳出去。”

  珍珠會意:“誒,奴婢這就去!那這羅裙?”

  “退掉。”

  沈晴硯回的利落。

  上次賀祈年來,她連續三天夢裏都有他,那雙長眸,著實亂她心神。

  偏院,沈索香在鏡子前擺弄著妝容,歡喜溢於言表。

  “姨娘,你出的法子真是好!”沈索香洋洋得意,“安插在洗硯軒的眼線都說沈晴硯的臉廢了,日後必定留疤,百花宴她肯定去不成了!”

  陸姨娘心裏也很得意,但她更沉得住氣,繡著手上的寢衣,“你臉上的傷也要好好養著,百花宴那天好多世家夫人都去,你得在她們心裏留個端莊貴氣的好印象。”

  “母女倆在說什麼悄悄話呢?”沈牧大跨步進來,看到的就是母女並頭說話歲月靜好的畫麵。

  陸姨娘一驚,放下手裏的繡活,裝作驚喜道:“主君,你怎麼今日才回來?”

  “最近西北戰士吃緊,操練廠離不得人,我才得了半日,回來坐坐就走。”

  陸姨娘又是端茶又是倒水:“主君,您可算是回來了,您瞧您,風塵仆仆的臉上胡子都好幾日未刮了,累壞了吧?妾身這就給你刮一刮。索香,拿條熱巾子給你父親絞臉。

  沈牧被小妾和女兒殷勤侍奉,心中極是熨帖,連日來的疲勞也消散了一大半。

  他最喜歡陸姨娘院子裏這種家常平淡的幸福,不像阮氏院子,一堆的繁文縟節。

  沈牧接過帕子,瞥見沈索香臉上的粉嫩的新肉,眉頭一皺,不怒自威:“這是怎麼弄的?”

  陸姨娘歎了口氣,遮掩道:“無礙,是索香沒看好晴硯,被晴硯拿簪子劃傷了臉!”

  “胡鬧,我幾日不在,她們要造反?”

  沈牧一臉心疼,大手靠近沈索香臉,又不敢碰下去,“你們且等著,待我去院子問問她!”

  “主君,別。”

  陸姨娘拉著沈牧衣袖,連連搖頭。“我一個賤妾,鬥不過她......”

  “大娘還罰我半年禁足,不準再去晴硯妹妹的院子!”

  沈索香搶著告狀,泫然欲泣。

  “混賬!她當真是越來越刻薄了!”沈牧氣急,蓬亂的絡腮胡子胡亂抖動著:“教出來的女兒也如此地跋扈!”

  陸姨娘趕緊給沈牧順氣:“主君不要動怒,當心氣壞了身子。”

  又溫聲道:“大娘子心疼晴硯是自然的,可說白了,這姐妹間的吵鬧是小事,索香已經到了相看的年紀,正應該多多走動,半年的禁足,著實耽誤孩子。”

  說到這裏,陸姨娘聲音,似有哽咽:“到底誰生的孩子,誰心疼。我沒有本事,二小姐這樣的品貌,若是能夠托生在大娘子的肚子裏,必定能給主君爭光!”

  沈牧覺得,女兒的價值便是做一個完美無瑕的花瓶。阮氏自詡高門貴女,還不如陸姨娘教女有方,忍不住歎氣,

  “是啊!索香是個好孩子,我都知道。索香端莊,識大體,可惜不是嫡出......委屈你們母女二人了!”

  陸姨娘用手絹擦了擦眼角的淚花,趁熱打鐵:“委屈我是不要緊的,但二小姐畢竟是主君的孩子,禁足的事情,主君能不能在大娘子麵前提一提,半年也實在太久了。”

  陸姨娘委屈求全,小心翼翼的樣子,更激發了沈牧的保護欲:“這個家又不是她一個人做主的!這是大將軍府,是我一刀一槍拚來的!何時輪得到她一個人做主!今日我就發話,免了索香禁足,誰還敢說什麼?”

  沈牧最不喜阮氏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陸姨娘這話就是吃準了沈牧的痛處。

  陸姨娘臉上更加謙卑柔順:“多謝主君!索香,你瞧你父親多疼你,你可不能丟了主君的臉呀!”

  沈索香眼眶濕潤,咬了咬唇:“多謝父親!可是,父親你是一心為了我,隻怕會惹大娘子生氣。後院的事到底還是歸大娘子管的,過幾日就是百花宴了,大娘子根本沒準備我的衣衫首飾,我想為沈家爭光,可......”

  沈索香沒有說完,但是她身上樸素的衣著,已經說明了一切。

  陸姨娘捂著心口:“是姨娘沒用,不像大娘子,娘家有財有勢,你放心,我一定會拿我的體己為你準備,不叫你丟臉!”

  沈牧聽得心疼,大手一揮:“你的體己能有多少,還要留著給索香準備嫁妝,你放心,待會兒我就讓賬房給你撥銀子!”

  陸姨娘抹淚,看著沈牧連連謝恩,又看看了沈索香:“你快多謝你父親!”

  沈索香咬了咬唇,下定決心道:“父親,外麵成衣鋪子買的,再好又能好到哪裏去呢?咱們家不就有很多好東西嗎?我聽說當初祖母授命一品誥命夫人時的賞賜裏有一頂香雲冠,若是我出席百花宴的時候,能戴上一次,那誰還能小瞧了我們沈家?”

  沈牧聽著也覺得有道理,百花宴上本來就是名門閨秀雲集,群芳鬥豔,要想出彩肯定需要好東西鎮場子,禦賜的香雲冠跟誰比都不會輸了陣。

  “這香雲冠放在庫裏也是一直吃灰,你想要便給你吧。”

  沈索香這才心滿意足:“父親對索香這麼好,索香一定為父親爭光。父親也去看看妹妹吧,妹妹受傷之後不知怎麼治壞了,臉上落了好大的疤,百花宴都去不了了,心裏一定很難過。”

  沈牧知道沈晴硯傷了臉更加生氣,壓根不肯挪步去看:“女孩子家最重要的就是這臉,她整日在院子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能弄傷,當真是無用!”

  沈牧半日之後就走了,根本沒有把受傷的沈晴硯放在心上。

  沈晴硯也不知道沈牧回來過,她蟄伏“養傷”,隨著時間流逝,毀容流言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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