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雲鬆驀地轉頭看她,“你說什麼?”
林藝宴水一般的眸子微微閃了閃,仿佛做錯了什麼事一般,“這是妾身前些日子在姐姐的舊物裏找到的,想著溱兒是姐姐的孩子,就把釵子給了溱兒,也好留個念想......”
“也不知這釵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林藝宴看了一眼岑雲鬆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解釋道:“許是被哪個丫鬟偷出來了也不一定......”
“哼。”岑雲鬆冷哼一聲,握著釵子大步往撫琴閣的方向去了。
這時候丫鬟叫來的大夫過來了,林藝宴吩咐人照顧好周宏遠,連忙跟了上去。
剩下的侍衛麵麵相覷,不知道是該跟著岑雲鬆一起走還是留在這裏看著這位周公子,侍衛長遲疑了一下,留下幾人在這裏守著周宏遠,其餘的人全部都跟了上去。
還好她留了兩手準備,本想讓岑東溱跟周宏遠在人前被捉奸,這樣一來就直接把她嫁進周家,沒想到這中間出了岔子,岑東溱居然不在這裏。
不過......
還好她還準備了這釵子,這釵子可不是顧和年的舊物,而是......
岑雲鬆知道這釵子在岑東溱手中,即便岑東溱是他的女兒,他也不可能放了她,就如同當年他沒有放了顧和年一樣。
林藝宴雙眼冰冷地看著前麵那個高大的背影,這是她費盡心思才得來的男人啊,可卻是個涼薄無比的冷血人,他的眼中永遠隻有自己的利益。
這下她要是想看看岑東溱要怎麼脫身。
此刻官道上一輛行駛著的馬車裏。
一個黑衣人突然縱身躍進馬車上,附在殷桉耳邊說了句什麼,殷桉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殺意,但很快消失不見,抿著唇揮了揮手,那黑衣人立馬又躍了出去,動作如同閃電一般,轉瞬即逝,路過的人也隻堪堪看見了一個殘影。
“打道去岑府。”殷桉沉聲道。
安臨連忙應了一聲,牽著馬車繩轉了個方向,朝著岑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岑雲鬆跟林藝宴帶著人到撫琴閣的時候,岑東溱才剛剛被兩個小丫頭弄醒。
不,準確的來說,是哭醒。
月季跟薔薇兩人一雙眼睛都紅腫紅腫的,像隻小兔子,齊齊蹲在岑東溱的床邊,咬著手帕,哭得那叫一個傷心。見岑東溱終於醒來,顧不得其他,連忙撲了過去,“嗚嗚嗚,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嚇死奴婢了......”
她一回到撫琴閣就見自家小姐昏迷不醒,躺在床上,她伸手探了探,嚇得登時跌坐在了地上。
小姐居然沒了呼吸!
嚇得她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撞到了正往裏麵走的薔薇,薔薇聽了她的話,連忙往岑東溱床邊跑來,伸手一探,果真沒了呼吸。
兩個小丫鬟瞬間哭了出來,也顧不得去叫其他的人,薔薇還差點哭昏過去。
許是耳邊太嘈雜,岑東溱就醒來了。
見兩個小丫頭哭得不行,岑東溱心裏一咯噔,難道她昏過去之後真的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岑東溱連忙掀開被子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她之前穿的那身衣服,但是有些淩亂,身體也沒有什麼異樣,她鬆了一口氣。
“你們倆怎麼了?瞧這眼睛哭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家小姐死了你們哭喪呢。”確定自己沒事之後,岑東溱也有了心思開玩笑。
誰知她話音剛落,兩個小丫頭又哭了起來。
岑東溱抽了抽嘴角,隻好柔聲安撫道:“好了好了,有什麼事你們就說,別哭啊。”
月季這才慢慢止住哭聲,把岑東溱昏迷過去之後的事情說了一遍。
“救我的那人是誰?”岑東溱吸了吸氣,一陣後怕,若沒有那人出現,她現在怕是......
月季搖了搖頭,當時她一心撲在小姐身上,哪裏能注意那人長什麼樣啊。
主仆三人正說著話,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囂。
薔薇連忙起身正要出去看看,門就被外麵的人“砰”的一聲踹開了。
岑雲鬆陰沉的臉出現在門口。
見著岑雲鬆身邊的林藝宴,岑東溱垂了垂眼,起身正要行禮,岑雲鬆突然大步向前,猛地甩了她一個巴掌,“孽女!”
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隻是這痛卻遠遠比不上心裏的痛。
“老爺......”林藝宴連忙上前扶住岑東溱,焦急道:“老爺你這是做什麼啊?有什麼事情也不能打孩子啊......”
岑東溱嘴角勾了勾,甩開林藝宴的手,抬起頭直直地看著岑雲鬆,“不知女兒犯了什麼錯,惹得父親如此生氣?”
她一雙眼睛生得極美,像極了某個人,尤其是不帶一絲感情直直地看著他的時候。
有那麼一瞬間,岑雲鬆心裏閃過一絲心虛,當然也僅僅隻是一瞬間。
她當然沒有做錯什麼事,隻是她手上不該有這個釵子的。
既然這個釵子出現在了她手上,那就是她的罪過!
也不知道她那個娘有沒有把當年的事情告訴她......或者留下些什麼東西。
看來他得讓人好好再徹查一下顧和年的院子。
不管怎麼說,這個女兒都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