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少爺，咱們回去吧，這個月再惹出什麼事來，怕是夫人要生氣了。”一旁的小廝勸道，沈子龍這才悻悻離開。

誰知回到府中，院子裏堆滿了衣服，沈子龍差點連院門都沒能擠進去，在門前破口大罵：“快給老子把這堆破衣服燒了！”

小廝猶豫的回答：“少爺，這可是花了八百兩銀子買的......”

沈子龍一聽那八百兩，心中很不是滋味，順勢想起了白商瑜那張清冷的臉，頓時恨得牙癢癢的：“那就傳話下去，府裏的人每人添一套新衣服！”

薛府靜院。

“表哥今日怎麼又不在！”

柳汐黛在緊閉的門前跺了跺腳，將手帕扯的不成樣子。“小姐別氣了，估摸著又是學究留少爺討論課題了。”丫鬟翠玉勸道：

柳汐黛聽完咬了咬唇，神情十分幽怨：“昨日是買書，今日是學究留堂，我看表哥根本是故意躲著我的！”

兩人正欲離開，翠玉眼睛一亮，指著後門正要離開的顧武。

“小姐，那不是少爺身邊的顧武嗎！”

柳汐黛這才止住了哭腔，幾步奔過去，攔在了顧武身前：“站住，我表哥呢？你怎麼不跟在他身邊？”

顧武是薛離陌的隨從，幾乎是時時刻刻都跟在他的身邊。他看見柳汐黛神色一慌，支支吾吾半天什麼也沒說出來。

“表哥去哪了，你快告訴我！”柳汐黛催促道。

“這......表小姐，我實在是不知道呀表小姐！”顧武神色為難。

“快說！不然我現在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柳汐黛不依不饒，捉著顧武逼問。

顧武耐不住追問，幾番下來將楚離陌陪白商瑜去廟裏上香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上香？怎麼會...表哥性子清冷，除了我之外哪裏還認識其他女子。”柳汐黛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臉上全然是不敢置信。

柳家雖然在京城，但是這兩年柳父官場受挫，並不景氣。此番柳汐黛回來九都探親，也是柳母的意思。她一心掛念著薛離陌，一回來便往薛府跑，卻連一麵也沒有見著。

柳汐黛忿忿想著，不自覺的捏緊了手中的玉佩。

“不行，我絕對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表哥和其他女人越走越近，遲早有一天會忘記我的存在。”她低頭，眼中淬著一層惡毒的光芒。

“翠玉，之前娘親讓我帶來的東西呢，放哪去了？”

翠玉趕忙回答道：“小姐，都收起來，放在櫃子裏頭了。”

“好，給我拿出來，明日我們去給祖母請安。”

清晨露重，涼風習習。

緊閉的祠堂大門終於打開，慈眉善目的薛家祖母慢悠悠的從裏頭出來，身後跟著幾個老仆女使。

老太太眯了眯眼，看見門口等著的柳汐黛不由一愣，接著顫聲道：“汐黛啊，你怎麼回來了？”

祖孫一番寒暄後便進了內堂，老太太握著柳汐黛交給她的玉佩，已是淚眼婆娑。

“你母親呢，怎麼不同你一起回來看看我？”祖母將玉佩收起，拭了拭眼淚。

“家中事多，如今父親又不得聖寵，母親日夜操勞，眼下身子已經大不如前，所以這次就讓我一個人來九都找您。”柳汐黛眼淚簌簌而落。

祖母捏著玉佩，想起了許多當麵往事，歎了一口氣。

“苦了你了我的好孩子。”

柳汐黛眉頭一皺，眼淚卻流的更凶，抽泣道：“祖母，我與母親已經快堅持不下去了......”

老人家心中慈悲，此番更是覺得心疼，趕緊將人扶了起來：“好姑娘，不要哭了，有我在這兒呢？你怕什麼？我們薛家就是你們最大的後盾，趕明兒讓你舅舅過去瞧瞧。順便將你母親也接來。”

柳汐黛點了點頭，哭成了淚人。

“這幾日回來我先去找了表哥，原是想著買些禮物再登門，可卻總也見不著表哥的麵......”

柳汐黛不著痕跡的提起了薛離陌，薛家祖母哪裏不曉得她的心思，安慰道：“你薛表哥最近苦於讀書，兩耳不聞窗外事。外祖母知道你對陌兒有意，我亦巴不得親上加親，你放心便是。”

薛離陌回到家中，才發現柳汐黛已在家裏住下了。

“表哥這幾日都到哪裏去了？”飯桌上柳汐黛嬌滴滴的問道。

薛離陌淡漠的笑了笑：“學究出了個題目，我這幾日都待在書房。”

柳汐黛筷子一頓，低頭目光銳利了幾分。

“陌兒，汐黛來了好幾日，你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薛母林氏嗔怪一聲，語氣竟是有些埋怨。

柳汐黛立馬接話道：“姑母，不怪表哥，是汐黛準備不周，原是想先找表哥問問姑母和外婆的喜好再來登門的。”說著委屈的掉了幾顆眼淚。

薛離陌向來不喜歡這個表妹，此刻連吃飯的心情也沒有了，放下筷子就要離開，被祖母出聲攔住。

“陌兒，你去哪？給我坐下！”

祖母一眼看出薛離陌心中所想，發話道：“汐黛還在這兒呢，不可無禮！”

薛離陌隻好坐下，硬著頭皮將這頓飯吃完。林氏和祖母十分喜歡柳汐黛，在飯桌上不止一次的提起薛離陌的婚事，話裏話外都在暗示，要將柳汐黛許配給他。

“陌兒，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紀，有沒有看中哪家姑娘？”祖母笑了笑，喝了口去味的香茶，試探地問道：“若是還沒有看中的，祖母便替你做主，給你挑個得體賢惠的姑娘如何？”說罷又看了看柳汐黛的位置。

薛離陌聞言手中動作一頓，放下茶杯道：“不勞祖母費心，離陌心中，已有一人了。”

“是哪家的姑娘？我可見過？”林氏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詫。

薛離陌輕輕笑了笑：“過些時日，兒子便帶她來讓您見一見。”

一頓飯吃了許久，天色漸漸暗了下去，此時飄起了微微小雨，薛離陌撐開傘往外走，被一道嬌俏的聲音喊住。

“表哥！你且等等！”柳汐黛追上前去，不甘心的看著他：“表哥，你真的不喜歡我？”

“嗯。”薛離陌停下腳步，看著柳汐黛清秀的臉，卻想起了白商瑜皺眉輕笑的模樣。“我向來隻將你當做妹妹，從未有過其他心思。”

“可是祖母和姑母都十分喜歡我，如果我們......”

柳汐黛的話說到一半，薛離陌立即打斷她：“祖母和母親的意思我知道，可是我不會和你成親的，你不要再存這些心思。”